卫子风张口又想骂。秦若峰对他使了个眼色,笑嘻嘻的道:“谈谈是可以的,坐下来就免了。实不相瞒,我们要做好随时逃命的准备。”
    迦若祭司对花满和另一个白衣男子挥了挥手,两人立即在周围转了一圈,回报道:“周围没其他人。”
    祭司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你真是误会了。小徒今天真的是想请你们到鸡鸣寺品茶聊天的,只不过不止是听主持说佛,本座也有意和你们聊聊。罢了,既然你们疑窦太重,那就在此开说亦可。小徒怀疑你们是摸金校尉,或者是雇佣了那些摸金校尉的人,所以对你们很有怀疑。但和你们接近时,你们身上并没有摸金校尉的那种土腥气,所以转而怀疑你们是雇佣了那些摸金校尉的人。不知两位可否见告?”
    两人都摇了摇头。直到这时,卫子风才看清了这个迦若大祭司的面目。这人虽然身材高大,一袭白衣洁净无尘,面上无须,但那下垂的眼角和橘皮般的老脸表明,这人的年纪可不小了。他的长发并没束起,仅是在额上带了个红宝石额环,看起来倒也飘逸。
    卫子风心下却在不由自主地想,这老不死的多长时间洗一次白衣和长发?如果不能每天洗一次,怎么飘逸?要风度就必然要累死人的。
    秦若峰笑道:“摸金校尉我们是见到了,不过是死掉的,三个。我们正在那猜测这些摸金校尉是想干什么,花兄就出现了,所以,我们对花兄也很有怀疑。”
    迦若祭司看了花满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便道:“看来双方的相互疑虑便是在此。本座先说我们的意图吧!半个月前,本座接到密报,说是有一伙摸金校尉在石洲城到处寻找日月太祖的真正陵墓,意图获得传说中日月太祖仗以一统天下的神兵法宝,但不知是何方指使。传说中,凡人若得这般法宝,便可拥有席卷天下之力。本朝虽然不见得有多伟大,但天下太平已久,如果有人图谋起兵,到时不免生灵涂炭,因此本座和小徒动身前往石洲城加以阻止。”
    卫子风哼了一声。他才不相信,大光明宫有这么好心?
    秦若峰又对他使了个眼色,笑嘻嘻的道:“我们仅仅是偶然路过,甚至都不知道这传说中的法宝神兵是什么玩意。大祭司能否见告?”
    迦若祭司微微一笑,说道:“本座也就是道听途说,不知是否属实。据说,这引起神秘人士觊觎的神兵法宝,乃是一个符印,称为‘六合印’。据说此印拥有神鬼莫测之能,拥有此印的人可以驱使神兵鬼卒,吞并天下,凡人根本无可与争。如果传闻属实,那么此印实乃兵家至宝,引来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觊觎也就不足为奇了。”
    卫子风冷笑道:“如果真有这种事情的话,不是还有正道的大侠吗?轮得到你们大光明宫的一群小老鼠出马?”
    花满怒道:“你这人说话全是偏激之词,简直没法交谈。你走开!”
    秦若峰道:“我们正是巴不得走人呢!”
    迦若祭司微笑道:“曼……你先不要说话。这个小朋友正是满心偏激,肯定是听到什么都要出言顶撞。小朋友,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仇视我们大光明宫?”
    卫子风正待要说,秦若峰抢着说道:“故老相传,你们大光明宫坏事做尽,丧尽天良,到处烧杀淫掠,除了好事什么事都做尽了。这位花兄明明是个少女,却跟着你一个大男人到处乱跑,我们很怀疑你们是在搞爷孙恋,极为不伦。你说我们能喜欢你们吗?”
    花满顿时又气红了脸:“秦大少,你明明是个谦谦君子,怎么这么肮脏龌龊的话都能说出口?”
    秦若峰摊手道:“难道你们做得,我们说不得?就是皇帝都禁不了天下人之口啊!”
    花满还待再说,迦若祭司摆了摆手道:“徒儿,这些是无需争论的,你只要记住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并不是为别人而活,那么在乎别人怎么说,又有何益?”
    秦若峰嘻嘻笑道:“好吧,这事就不提了,总之你们名声很坏,我们看到你们就有一股发自内心的不信任。花兄,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告诉我的是假名,我就更加不信任了。”
    花满气鼓鼓的道:“难道你说的就是真名?”
    秦若峰笑道:“我说的还真是真名字。”
    花满:“……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真名是叫……”
    迦若祭司摇了摇头,止住她的说话,对两人说道:“名字只是一个称呼,没必要那么执着,她告诉你她叫花满,那么你们就把她看作花满即可。现在别打岔了,我们很想知道,那天你们遇到摸金校尉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符印?据说这个符印是暗青色的,闪烁着神鬼之光。”
    秦若峰和卫子风都一齐摇头。卫子风道:“我们看见那三个什么摸金校尉死得太惨,估计是被镇守陵墓的某种不干净的东西杀死的,担心他们也会变成不干净的东西,所以烧掉了。”
    迦若祭司哦了一声:“烧掉之前,有没有翻过他们身边带着的东西?”
    秦若峰笑道:“第一个侏儒没有翻过,后面两个翻过了,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当然,你要是没见过道家对付厉鬼的符咒、墨斗、红砂之类,觉得那些东西就属于是‘奇怪的东西’,那么我们是见到了的。”
    迦若祭司又哦了一声。秦若峰道:“好了,你问了我这么多,也该我来问你了。今天这半路杀出的,还有昨天晚上跑来我们的房间喷毒烟的,是不是你们的人?”
    花满摇头道:“不是!我听到了动静,也想出去追寻,但没有追到,所以后来就想看能不能把你们邀请到鸡鸣寺好好谈谈。”
    卫子风嘿了一声道:“嗯,好好谈谈!你自己打不过我们,就找了你们的什么大祭司出马来吓唬我们,说这样叫做好好谈谈。”
    花满又是满脸通红,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
    秦若峰咳嗽一声,又道:“昨天晚上来我们房间喷毒烟的人,不仅是好几个人一起行动,还趁我们外出,溜进我们房间翻找我们的行李包裹,还留字威胁,看来也是在找这什么‘六合印’的。不知道和今天半路杀出的这伙人有没有关联?”
    迦若祭司摆了摆手道:“你说的今天半路杀出的人,本座也没见到,回头还得好好问下小徒。本座认为,这很可能就是雇佣那些摸金校尉的人,或者,是跟摸金校尉受雇于同一个人的。只是到目前为止,本座也尚未查出这些人到底受雇于什么人。”
    花满躬身道:“师父料事如神言之有理。”
    秦若峰正好站在她对面。花满这么一躬身,秦若峰的眼睛似乎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鼻血又汹涌而出,赶紧转开头自己擦掉。
    花满奇道:“秦大少,你上火了吗?哼,一看就是你这个会玩火的朋友闹的,我个人建议你赶紧去药铺抓点凉药煎水服下,然后从此远离这个荷锄翁。”
    两人:“……”
    迦若大祭司微笑道:“好啦,现在看来,这就是一场误会,全是因为还有另一伙人在暗中活动而导致我们互相猜忌。本座认为,如果能抓到这伙人,应该就能问出一些端倪来。”
    秦若峰摊手道:“随便你怎么说咯。反正你是大祭司,地位尊崇无比,嗯,不过就是在你们教中而已。”言下之意自是说,我才不把你当一回事。
    迦若祭司也不生气,转向卫子风,注视了好大一会,又转向落在他肩上梳理羽毛的咕咕,注视了更长时间,微笑道:“这位小朋友,你到底怎么称呼?”
    卫子风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刚说的,名字只不过是一个称呼,没必要那么执着。我告诉你的徒弟说我叫秦有志,而你的徒弟给我起外号叫荷锄翁,那你叫我荷锄翁就是了,那么较真干嘛呢?”虽然心下还是极为愤恨,但现在看清楚了自己的实力和人家相比确实差距太大了,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按耐下怒火,不过无论如何是不想跟他好声好气地说话了。
    迦若祭司又是微微一笑,注视着咕咕:“这只小鸟,会吞食三昧真火,绝对不是凡鸟,有点像是传闻中的火灵鸟。传闻火灵鸟食火为生,每吞食一些三昧真火,自身就会长大一些,灵力也会随之增长。待积累到一定程度,便能变身为金翅大鹏之类的大鸟。不过也传闻火灵鸟是只在西方出现的,也就是太阳落下的空寂之山。你怎么会遇到它的?”
    卫子风没好气地答道:“这是我的事,我不想说。你休想知道。”
    咕咕停下梳理羽毛的小嘴,对着迦若祭司叫了两声,神气地挺了挺小胸脯。秦若峰笑道:“大祭司,恐怕你猜错了。咕咕的意思是说,你说的就是个屁!完全就是错的!对不对啊,咕咕?”
    咕咕又叫了两声,似乎是在赞同秦若峰的话。
    迦弱虽然还是微笑着,但眼里明显闪出一丝光芒:“如此神鸟世所罕见,只有真神眷顾的人才能得到。小朋友,本座有一良言相劝,不知你可否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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