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一听是水麒麟的事情,来回踱了两步,笑道:“水麒麟自立派之初就镇守我东寰剑派了,相传当年它陪着我们东寰祖师斩妖除魔,帮了我们祖师爷许多大忙,因此祖师爷立派后,就将水麒麟安置在湖中,以镇守昆仑山,庇佑我东寰剑派的弟子。”
    “原来是这样。那当真是奇怪了,火麒麟与水麒麟是一母所生,性格居然如此不同。”唐钰到现在想起当日在山洞外看到火麒麟凶神恶煞的模样都感到一震,不禁叹道。
    “哦?唐师弟怎么又知道这火麒麟与水麒麟乃是一母所生呢?”正阳愕然问道,显然他从来不知道这火麒麟和水麒麟的关系,听唐钰这么说来,反倒是大为惊奇。
    唐钰一愣,他本以为正阳是本就知道的,想到这里,他朝白萱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是白萱告诉我的。”
    正阳的目光又朝白萱望去,似乎想要听听白萱的解释。
    白萱刚要说话,却又想起了某事似的,欲言又止,眼珠滋溜一转,笑道:“我是猜的,纯属胡扯。”
    “什么?你骗我?”唐钰不禁叫道,敢情之前白萱和自己说的头头是道竟是骗自己的,这下倒好了,在正阳师兄面前丢脸了。
    正阳忽的哈哈一笑,道:“你们这么猜也没什么,火麒麟确实与水麒麟极为相似,说不定它们千万年前还真是一母所生呢,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唐钰略觉得尴尬,和正阳师兄闲叙了两句,便回去了,白萱见状,亦是跟了回去。
    转眼夜色沉沉,唐钰站在客舍门前,遥望东方,只见一道红色光柱冲天,气势恢宏,想来东寰掌门清远真人和另外三位长老还在施法为锁妖塔加固封印。
    唐钰心里不禁感慨,这锁妖塔果然并非凡物,竟然让东寰的掌门和三位长老忙活到现在。
    唐钰正瞧着间,忽然四周狂风忽起,树叶沙沙作响,一个身形纤瘦的黑衣人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唐钰不由得一惊,将目光集中到眼前的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手拿一柄长剑,蒙着面庞只剩下两只眼睛露了出来,而那两只眼睛就盯着唐钰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能穿成这样出现在东寰剑派的,肯定来者不善。唐钰当即提高警惕,神色凛然,冲着那黑衣人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你就不用知道了,我来找你,只是为了拿到凤血珠。”黑衣人轻笑一声,缓缓说道。
    “凤血珠……”唐钰微微一想,顿时一惊,道:“你是那个斗笠男?”
    “斗笠男?呵呵。”黑衣人沉声笑道,“你不必再多问,凤血珠被你吃了是吗?那么我便要破开你的肚子取出凤血珠。”
    黑衣人说罢,手中利剑早已出鞘,带着凛冽寒气朝唐钰刺来。
    黑衣人身形极快,转瞬之间已经冲到了唐钰的面前,唐钰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此刻昆仑镜不在身边,他的眼神之中不禁露出一丝绝望。
    眼前的这个黑衣人修为极高,看来自己是免不了一死了。
    正绝望间,只听“嗖”得一声,镇魔剑从屋内飞出,赫然挡在了唐钰身前,将黑衣人那一剑挡了下来。
    黑衣人竟是被镇魔剑的剑气震得微微向后退了几步,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的那一剑一人。
    “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唐钰一看到镇魔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转惊为喜。
    此时黑衣人默念口诀,手中利剑再度袭来,唐钰连忙握住镇魔剑,纵身跃起,他亦是默念起口诀,镇魔剑上隐然闪起血红色的光芒,唐钰见状大喜,没想到自己的玄门法术口诀在操纵镇魔剑时竟然也有用。
    这下唐钰心中有了几分底气,只见镇魔剑一道巨大的剑光劈去,黑衣人连退三步,剑光落下,砸在黑衣人身上。光芒散去,黑衣人却是毫发无损,依旧矗立在那儿。
    唐钰心中一凉,这镇魔剑竟然丝毫未伤到他,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修为?容不得唐钰多想,黑衣人手中剑便化作三道剑光刺来。
    唐钰纵身一闪,本以为躲过了这一招,谁知那三道剑光竟未消散,反倒是转换了方向,继续围绕着唐钰打来。
    唐钰祭起镇魔剑与那三道剑光打斗,勉强防御了下来,可是却无半点可以施展进攻的余地。
    黑衣人趁此时一掌袭来,掌风呼啸,卷起四周草木树叶,气流涌动,唐钰瞧见,侧身避过那一掌。
    这一下,虽然躲过了黑衣人的偷袭,可是三道剑光却又乘此时机一齐发难,此刻已经容不得唐钰转换身形来规避剑光,他眼看着那三道剑光刺来,竟毫无办法。
    “嗖嗖嗖!”刺斜里忽然有三道飞针射来,企图将三道光剑打散,谁知飞针打在光剑上,却不能阻止剑光继续前行。
    白萱从一旁冲出来,看到这一幕,顿时一惊,顾不上其他,一个瞬行,便冲到唐钰身前,势要为他挡住所有的攻击。
    唐钰清楚地看到那三道剑光全都刺进了白萱的身体里,只见白萱面色一苦,痛得连叫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眼神中盈盈有泪光闪烁,伴着轻风,轰然倒下。
    “不要!”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从唐钰的口中喊出,他抱住白萱,早已惊得满脸失色,嘴唇发白,两眼中泪水打着转地往下流。
    黑衣人见横空飞出一个女子,竟为唐钰挡了剑,恨得咬牙切齿,他的眼光之中露出几分急切之意,眼看着锁妖塔那边东寰掌门和三位长老即将封印好锁妖塔,黑衣人知道自己剩下来的时间不多了。
    一道寒芒从黑衣人的双目中射出,只见他左手从剑身抚过,伴随着剑光一闪,四周忽的狂风更甚,夜空中的乌云卷卷翻滚起来,同时他的口中念起法诀:“无天法量,神剑渡雷,引我血躯,无双!”
    夜空中,一道惊天巨雷猛然劈下,唐钰的面前赫然被劈出一道撕裂开的虚空,那虚空之中燃烧着熊熊烈焰,火光冲天,还伴随着电闪雷鸣,下一刻无数道携带着雷电焰火的剑光从四面八方凝聚在一起,恍若千锥万刺,又如星光璀璨,从虚空之中蓄势发出,尽朝唐钰和白萱冲来。
    唐钰紧抱着怀中的白萱,已然顾不上此刻袭来的无数道剑光,仿佛要将生死置于不顾。
    这一刻,他只想要陪着她一起去死。
    “叱!”这时一道苍劲的声音传来,一柄仙剑突如其来,瞬间幻化成数道光剑,落在唐钰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圈,似要保护唐钰和白萱。
    紧接着清远掌门以极快的身影冲到唐钰和白萱的面前,清远的目光始终注视着黑衣人发出的从虚空席卷而来的无数道剑光,只见他双手如游龙摆动,同时手中口诀念起,那千万道剑光全部打在他的身上,狂风大作,呼呼作响!
    但见清远双手归一,这蓄势而来的冲天一击竟然被他仅凭着双手化去,散为烟消。
    黑衣人瞧见清远化解了这一招,并未有多大的惊异之色,眼神之中反倒是多了一抹慌乱,闷哼一声,便御剑遁去,那速度奇快,不消片刻的时间,竟是没了踪影了。
    “无双诀?”清远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似有所思,想起刚才黑衣人使出的那一招,他沉思了片刻,呢喃道:“莫非是他……”
    黑衣人走了以后,东寰剑派的弟子才迟迟赶来,却见掌门已然在此了。
    镇魔剑安详地躺在地上,唐钰紧紧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白萱,眼角的泪水轻轻地流了下来。
    “那个黑衣人的修为与贫道相比,相差无几,白姑娘被他的剑气所伤,已然伤及到了内丹,若是不及时施救,只怕白姑娘会魂飞魄散。”清远看着面前早已伤心失色的唐钰,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同情,劝慰道。
    “掌门真人,有什么办法救她?”唐钰听到清远的话语,抬头望着清远,两眼中仍是闪着泪光。
    清远道:“若想要救她,还需要拿另一只狐妖的内丹来救治白姑娘方可。”
    清远早已看出了白萱的真身,他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世间还有九尾狐,只因七尾狐和五尾狐以及三尾狐的缘故,便下意识地将白萱归到妖这一类了。
    东寰剑派乃是道家门派,皆是出家之人,并非要对世间的妖类斩尽杀绝,他们觉得妖类中也并非都是大恶之辈,这一点倒与玄门不同。妖类多恶,玄门中人向来是深恶痛绝的。
    况且白萱又是与唐钰他们一行人一起来的,清远就更未多加在意了。
    唐钰一听需要狐妖的内丹来救治,慌不迭地问道:“哪里有狐妖?我要取内丹来救白萱。”
    清远身躯微微一震,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之前看起来本分含蓄的少年此刻竟然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为了救白萱这个狐妖,他甘愿去杀另一个与他没有半分恩怨的狐妖。
    虽然狐妖大多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可是清远仍是不免心中微微一惊,沉默半晌,他才缓缓说道:“若说狐妖,我门派锁妖塔内便有一只被关押了五百年的七尾妖狐,只是这内丹乃是万物之本,一旦没了,那狐妖的性命也就没了……”
    “为了白萱,我杀一个狐妖又如何?只要能救她,让我去杀尽天下妖类又如何?”唐钰两眼发红,朝清远看去。
    这一刻,他的眼里仿佛只有白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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