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回来的时候,天还不算太晚,他在外面和朋友喝了酒,还带着几分醉意。他一早出门时没坐车,正好朋友送他回来的,刚走到街口,忽然朋友低声道:“我怎么好像瞧见禁卫军了?”
    他以为朋友眼花了,还笑道:“禁卫军怎么会在这儿?一定是你看错了。”
    可谁知走到家门附近的时候,看见几个人影从郭府后院闪了出来,朋友也是宫中当差的,一眼认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羽林卫首领齐进,在他身旁还有大内总管徐茂。
    他不认识这两人,可是那朋友绝不会看错,还低声问他,“你们家住街口,这附近可没几座宅子,别是你们家出什么事了?”
    他一听瞬间酒就醒了一半,若是几个羽林卫也罢了,大内总管和羽林卫指挥使同时出现在自家附近,这是要抄家灭门吗?
    他吓出一身冷汗,慌忙跑回来找父亲商议。
    郭义显一听也吓得够呛,颤声问道:“你确定没看错吗?”
    郭文云摇摇头,“我朋友是府军卫的,他常在宫里走动,绝不会看错。”
    南齐亲军十二卫都是皇上的亲兵,分别是:锦衣卫、旗手卫、金吾前卫、金吾后卫、羽林左卫、羽林右卫、府军卫、府军左卫、府军右卫、府军前卫、府军后卫、虎贲左卫。守紫禁城的就是羽林卫、金吾卫和府军卫。平时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会混个脸熟。若是旁人不认识还有可能,皇上身边的两大红人,怎么可能会认错?
    郭义显也深以为不会看错,但是这深更半夜的,羽林卫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家附近?想派人探查一下,又没这胆子,若被发现敢打听皇上亲卫,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紧张的搓了半天手,转头问郭文云,“他们当时可看见你了?”
    “当时我醉醺醺的被朋友扶着,这深更半夜应该不会注意。”
    郭义显点点头,嘱咐他,“这事你就当没看见,对谁也不要说起,省得惹祸上身。”
    郭文云忙应了,只觉心砰砰跳个不停,最近总没好事发生,可别真惹上什么大乱子。
    到底这些人打晚上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这话齐进其实也很想问,宫里刚点了灯,皇上突然就要出宫,一帮之人着急毛慌的准备,也没敢多带人,生怕被看出来,还都穿着便装。本以为是什么火急火燎的大事,没想到皇上竟转悠到荣礼街,进了郭家宅院,还是一个人翻墙进去的。
    皇上口谕“不许跟着”,谁敢在后面找不自在,他们只能找个犄角旮旯猫着,护卫着皇上别出了不测。
    徐茂一见这郭府宅院,就知道皇上找谁来了,他还以为好几月皇上没惦记那人,都淡了呢。原来这么久了,放在心尖尖上的还是那一个。看来用不了多久,宫中就要多个女主人了。
    听着齐进一肚子牢骚抱怨着,他也不支声,只抿嘴笑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皇上翻墙出来,身手那叫一个利索,从前翻军营,翻船场,现在改翻府宅了,果然是训练有素啊。
    徐茂慌忙迎上去,笑得一脸灿然,“爷可尽兴了?”
    “尽你娘的兴了。”封敬亭骂着,那脸上分明是一副欲求不满。
    本来还能多尝点甜头,结果生生被人给搅了,你说他和郭文莺的事怎么就这么不顺,摸也摸了,亲也亲了,就差那临门一捅,总觉得不够圆满啊。
    从身上摸出个东西塞给徐茂,“给爷好好收着,挑好的做个一百件来。”他回头非得让那丫头一件件穿给他看。
    徐茂借着月光一看,见是个女人肚兜,不由脸上微绿,你说这位爷登了大位怎么也不长进点?这指定不知从哪儿摸来的,偷女人肚兜的事爷干得出来,这说出去谁信啊?
    幸亏知道皇上真面目的就那么几个,连齐进都以为爷是位正人君子,你说这得隐藏的多深啊?
    其实封敬亭也没想摸个肚兜放在身上,只是他往衣柜里一钻,立刻便有一股女人身上特有的殷香钻进鼻子。他嗅到心旷神怡,越发觉得躲衣柜是个好差事。柜子中间林林总总挂了一排衣服,其中有郭文莺的亵衣,还有肚兜,他顺手抓了一个在鼻端嗅着。越嗅越觉好闻,然后就顺手揣怀里了。
    郭文莺身上很少有脂粉的香气,但就是这种天然香更能勾起男人深层次的欲望,若不是时候不对,他还真想冲出去再把她扒光了好好嗅一遍。
    后来外面人吵着要进来搜查,他才从衣柜出来,翻身上了房梁。等了一会儿见人都走了,便从窗户里出去,顺着来时的路爬出院子了。
    齐进道:“爷,咱们回宫吗?”
    封敬亭点点头上了马车,回身吩咐他,“若有人问起,就说近来京里不安全,朕亲自巡查京畿了。”
    齐进应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你们家巡查京畿都是查到人家宅院里去来了?
    当然,皇上的行踪也没人敢问,除了太后没事啰嗦两句,谁敢在皇上跟前说三道四?
    ※
    等人都走光,郭文莺打开衣橱早没了封敬亭的人影,她不由松了口气,让红香把门都锁死了才睡的觉。
    这一回得了教训,以后可再不敢晚上沐浴了,封敬亭这个没谱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再翻一次墙?
    他也是,宫里那么多女人,还不够他玩的,老折磨她做什么?看来真得赶紧把自己嫁出去了,她就不信他会做出强别人媳妇的事。
    不过这事还真不一定,大晚上翻墙偷情的事他也干得出来,她若真出了嫁,到时候还得害得夫君戴绿帽子。那才真叫害苦了人呢。
    这一想,竟有些不敢出嫁了,若是封敬亭知道自己背着他谋划嫁人的事,还不定闹出什么来呢。
    今日红香守夜,看着小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饼,不由暗道,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受了惊吓?
    郭文莺确实受了惊吓,在她十三岁那年,叫一个无赖给惊着了,到现在还没回过魂儿来。他奶奶的,自己怎么就碰上他了?甩还甩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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