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神情极为落寞,“我当时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明明说过爱我的,为什么要这般对我?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却无论如何不肯说,只哭着跑了出去,随后我再也没见过她。我去过阳山千机门几次,都被人给赶了出来。当初我师父千机老人是从千机门被赶出去的,虽是一时误会被逐出师门,后来冰释前嫌后,也未再入千机门,所以认真算起来,我并不是千机门的人,他们不让我进山也情有可原。我在山下等了一个月,都没见到悦儿下山,询问有下山的同门师兄弟,都说不知道她的消息。”
    “那时候我伤心极了,落寞的回到家里,一心只想夺得魁首,到时候好拿着魁首的金杯去千机门,正式向悦儿提亲,不管悦儿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娶到她。我本以为那是我希望的开始,却没想到不过是悲剧的开始。”耿云奎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多少个日夜了,每当回忆起这段经历,都让他恨意绵绵。
    “后来的日子我专心准备比赛,不再过问任何事。在离比赛还有十五天的时候,我收拾行囊,从远北城赶去京都。远北城离京都不过两天的路程,我却走了十几天,在路上不断遇到麻烦,一次骑马到半路,马腿突然断了,一日走在路上,突然掉进一个深坑里。还有一回遇上抢劫的强盗,若不是跑得快,就被人砍死了。好容易在最后一天到了京都,差点就赶不上比赛了。我托师父的关系,才报上名,赶着最后一天参加了比赛。我本以为这都是意外,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就不想我进京,才会处处设置障碍。”
    “可惜那时的我还是单纯,什么都没去想,只一心一意参加比赛。结果……”他说着指着自己的腿,“这条腿就是那时候伤的,先是被火药炸伤,后来又被人活生生给打断了。”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花费了多年功夫研制的火药中会被人掺了东西,还没等点燃火捻,火药便爆炸了,当时现场就炸伤了好几个人,他也是其中受伤的一个。也因为他被取消了比赛资格,没能进入决赛便被驱逐了。
    “那一届百工大赛,最后得胜的人是白玉生,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到的。”耿云奎说着,几乎哽咽起来,也是在那一天他成为了人生最大的失败者。
    他不甘心就此输了,拖着伤腿去千机门,想见见悦儿,想跟她说自己是如何喜欢她,想求她嫁给自己。可迎接他的,是白玉生那张得意的脸,他带着人出来,往死里打他,说他是一条死狗,根本不配娶他师妹,还悄悄告诉他,其实悦儿早就是他的人了,还说在火药里加了过量硝石和引火之物的是他。
    他当时彻底愤怒了,想要大骂,想要大骂,却被人涌上来打得遍体鳞伤。也是那时候他的一条腿算是废了,还断了几条肋骨,被他们扔到了山下的一个坑里,想活活饿死他。后来是一个在山上打猎的把他从坑里救上来,将养了几个月伤才见好,只是从那时起便整个成了废人了。
    他再去千机门的时候,白玉生已经和悦儿成亲了,大着肚子,看起来好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他们才成亲两月,却有了八个月身孕,看来早在很早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他羞愤难当,一瘸一拐的下了山,一路摔倒了好几次,最后几乎是爬着离开阳山。自从之后便对人生没有任何希望,直到后来沦为乞丐,遇上了幼年时的郭文莺。
    郭文莺听着他这个忧伤的故事,与她曾经所猜想的大致相同,只是她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个让人伤痛欲绝的爱情故事。被人陷害,被心爱的人背叛,或许是每个人都无所承受的。更何况当年的耿云奎还是个那么骄傲的人,惊才绝艳,风采无限,能在小小年纪就连续获得两届魁首,他的实力绝对是不一般的。而当年他过得越风光,后来失败时候的情状也越惨。
    离开宅子时,奶娘把她送出门外,拉着她的手嘱咐了许多,很是依依不舍。
    郭文莺笑着劝她不要难过,并说过不了多久还会来看她,才勉强把许氏哄的破涕为笑。上车之前,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隔壁紧锁的大门,那是江一行的家,那大门紧闭的样子,显然已经有段时间没人住过了。
    想开口问江一行的情况,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有什么权利去问人家的安危?是她把好好一个人给害成了,若是江一行出了什么事,怕是这一辈子她都会心怀内疚了。
    到底是养了她多年,许氏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凑在她耳边低低地声音道:“小姐放心,江大人没事,他只是调离京都了,听说放了一任县令,远远的去浙江任职了。这里有段时间没人住了,不过江的亲戚来过几回,我都打听过,江大人好着呢。”
    郭文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既然江一行没事,她也算放心了。希望将来有一天,他能寻到一个可以共度此生的女子,恨她也罢,彻底忘了她也罢,她欠他的,终此一生都不可能弥补了。
    马车缓缓而行,载着她轻愁的思绪回到了皇宫。
    晚上的时候,封敬亭专门招了她去霜云殿,他平常很少在晚上的时候叫她去霜云殿的,今日也不知为何,他显得兴致很好。吃过晚饭,只闲坐了一会儿,便拥着她奔床上去了。
    他双手托起她平放在床上,就着朦胧的烛光捧住了她的脸。亲着她的头发,亲她的耳朵,亲她的眉毛眼睛亲她滚烫的脸颊,亲她的腰髋衔接的美妙曲线,亲她的腿亲她的脚,他咬遍她所有的脚趾,舔着她那微凉的脚面。
    郭文莺被他亲得辗转难忍,一时活泛张狂起来,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叫,而就在她的轻叫声中霸道而又勇猛地闯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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