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铁狼关,就是大都城。
    铁狼关不同于人们认知中的险要之地。
    湍急的金河奔腾而过,形成了铁狼关的天然护城河。
    金河非常宽阔,水流湍急,想让几十万大军横渡过去,需要很多大船。
    河对面的元军虎视眈眈,此法难行。
    铁狼关就建在金河对面,两边全是沼泽,若有几十万大军进去,最后能活着走出几万人都算幸运。
    先前魏小宝和令狐婵能够顺利通过,靠的是超群的轻功,直接穿过铁狼关去的大都城。
    现在想将几十万大军带过去,自然无法做到。
    “北元也没大船,也不修桥,他们的兵马是如何过河的?”令狐婵望着滔滔河水,怎么想都想不通这点。
    廉相如道:“他们肯定有特别的办法,能够迅速过河。”
    比起船只,最快过桥的方法只有搭桥。
    派出去的探子回报时,顺着河流上下游奔走几十里,也没看到一座桥。
    毕竟想在金河上搭建一座桥,难度也很大。
    魏小宝自知众将士都已疲惫,当即下令道:“传令下去,后退十里,安营扎寨,搭灶做饭。”
    为何要后退?
    众人都很不能理解,在河边扎营,好处极多,首要的就是取水方便。
    但没人质疑魏小宝的命令,四十万大军后退十里后,选择平整开阔的地方扎营。
    铁狼关比南明的放野城更难拿下。
    魏小宝心知不能急在一时半刻,必须得先摸清北元是如何渡河的。
    营地虽在后方十里,但在金河边上,也有不少兵士在巡逻。
    在河对面,元兵光着膀子,竟在冬泳,显得非常放松。
    即便是在寒冬,金河也不会结冰。
    “督主,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令狐婵想说她可以偷偷过河,然后去控制敌军的一个将军,从其嘴里逼问出过河的法子。
    他们可以在这里耗,但盘州城的将士们可耗不起。
    尽管烧掉了元军的粮草,也杀敌众多,但当五十万元兵重新集结,盘州城还是会很危险。
    魏小宝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那就去做吧。”
    令狐婵笑着点头,吃过晚饭,就去下游寻找船只。
    魏小宝本打算亲自跑一趟,毕竟凭借一叶渡海的轻功,过一条金河还是很容易的,奈何令狐婵闲不住,太想帮到魏小宝。
    令狐婵走得早,来得迟,搞得魏小宝差点就去找她。
    令狐婵回来时,已经快到子时,两个裸着上身的元将,被魏兵捆绑着押进来。
    “他们两个,肯定知道如何过河。”令狐婵拍手笑道。
    两个元将都很高大,肌肉健壮,背部全是伤痕。
    魏小宝轻笑道:“其实只需要抓一个就行了,带两人回来多累。”
    “他们两人有故事,同时带回才能撬开他们的口。”令狐婵想说这个故事,但脸不由得红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魏小宝察言观色,心有怀疑,笑道:“你俩是断袖?”
    两个元将脸色大变,猜不透魏小宝是怎么看出来的。
    “督主如何知道?”令狐婵却是惊呆了。
    魏小宝微笑道:“我想应该是在他们卿卿我我的时候,你偷袭得手的吧?”
    令狐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真的被令狐婵给说中了。
    这两个元将都是驻守铁狼关的副将,一并捉来,省心省力。
    魏小宝端着茶碗,笑道:“我想两位都是聪明人,谁先招,可活。”
    两个元将相互看了一眼,眸中全是果决。
    看得出来,他们打算做块硬骨头,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北元。
    魏小宝在掌心倒一点茶水,看着茶水慢慢凝结成薄冰,冷笑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说着将生死符打入其中一人的体内。
    既然两人关系暧昧,都愿为对方而死,魏小宝倒想看看,谁会先坚持不住。
    顷刻间,被种生死符的那人,面目扭曲,身躯蠕动,显得非常痛苦。
    因他的手被铁链锁着,无法抓挠,在极度的痛苦袭来时,只得向后一倒,在地上打滚,靠身体跟地面的摩擦来止痒。
    然而越是这样,身体越痒,越是痛苦。
    他嘴里随即发出瘆人的鬼叫。
    转瞬间,鬼叫又变成了哀求,哀求魏小宝给他一个痛快。
    魏小宝却是笑眯眯地看着另一人。
    那人急得使劲挣扎,想要挣脱镣铐,手腕后背都被磨出血,仍没放弃。
    “兄弟,真在乎他的话,就招了吧。”廉相如也在旁边相劝。
    那人颤声道:“不是我们不想招,而是我们的家人都在大都。”
    “我看天快亮了,所以你们更得快点,再迟疑你们的家人肯定会死。”令狐婵笑着提醒。
    这话让那人惊醒,急声问道:“若我说了,你们当真会送我们回去?”
    魏小宝道:“你没得选择。”
    “我说,我都说。”那人跪在地上,泪下如雨。
    众人都没插嘴,只有中生死符的元将的惨叫声,无比凄厉。
    “在金河上,有三座桥,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让十万大军通过。”那元将也不磨蹭,快速说道。
    令狐婵疑惑地问道:“有三座桥?可我们怎么连一座都没发现?”
    “那是因为所有的桥都在水里,金河浑浊,故而很难被发现,只有开启机关,三座桥才会浮出河面,可供通行。”那元将既然开了口,自然得知无不言。
    问出机关所在地后,魏小宝挥掌镇住另一元将的生死符,同时又给招供的元将也种下生死符。
    两个元将脸色铁青,身躯轻颤。
    生死符是什么东西,他们当然知道。
    这是大魏东厂督主魏小宝用来控制人的暗器,在如今的江湖暗器榜上,可是排行第二,江湖中人莫不闻之胆寒。
    身中生死符后,要么死,要么当魏小宝的狗,别无第三个选择。
    廉相如随即安排人送两个元将过河。
    既然知道了开启桥梁的机关,接下来就得打元军一个措手不及。
    铁狼关的守将仗着有金河天险,心态很是放松。
    “督主,我们夜袭吧。”廉相如提议。
    白落点头道:“我也赞同夜袭。”
    魏小宝叹道:“那俩元将或许还有所隐藏,夜袭的风险很高,我们只能杀他们个出其不意。”
    趁元军不备,开启桥梁,让兵士推着双头炮迅速过桥。
    即便在桥上,也能朝对岸射击。
    在炮火的掩护下,大军迅疾过河,到时候定能拿下铁狼关。
    “到时候我先进入铁狼关,在城中制造混乱,让他们顾得了前面,却顾不上后方。”令狐婵脑中想到的主意还是放火。
    自从在北元皇宫狠狠放火后,她对那种感觉有点迷恋。
    只要再有放火的机会,她一定会牢牢抓住。
    魏小宝点点头,笑道:“今天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明天我们渡河。”
    为防万一,此消息只有他们四人知晓。
    探子一直盯着河对岸,铁狼关那边一切如常。
    那俩元将回去后,显然什么都没说。
    就算他们如实禀报,等待他们的也是革职查办,甚至是株连九族。
    再想到他们自己身中生死符,实在不该折腾。
    就当他们从未被魏军擒获过,继续在铁狼关做副将便是。
    只是他们心里很清楚,很快魏军就会过河,也许就在今天晚上。
    到时候该怎么做,他们心里也没底。
    谁知这天晚上,魏军竟很安静。
    此刻他们二人都很佩服,想不到魏小宝这个阉人居然如此沉得住气。
    然而次日天刚亮,他们还在睡梦中,就听外面传来战鼓声。
    那是敌军来袭的鼓声。
    该来的终究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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