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往城外走,一边小声地说着。
    “这种谎言,对他有什么好处?”
    人不会在没有意义上的事情做出什么主观上的行为。
    既然撒谎,那么总是有所求的。
    “而且也不知道他说的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这都是问题……”
    佘红泪轻皱着眉头。
    白季轻声说道。
    “所以得从最开始分析……对于他的话,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信,要么不信。首先,我们假定他说的都是真的。”
    “然后?”
    “他图什么?”
    “他图什么?”
    佘红泪轻声重复道。
    白季点了点头。
    “是啊……或者说,他希望我们做出怎样的反应?”
    “自然是鼎力协助他。”
    “可能么?”
    白季反问道。
    佘红泪慎重地点了点头。
    “短时间内,确实不敢做出这种决定。”
    “那么再换个角度,如果不相信他呢?我们去举报他。”
    “那恐怕一时半会也下不了这个决定。”
    “最后一个问题,他怕我们举报么?即便有一个意外的你去了宴席,而且他还是在那么些侍女闲人的面前说出这种事情,他怕我们举报那么?”
    “所以……”
    “他为什么不怕我们说出去,因为这对于他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无论说与不说,都是一样。”
    “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除去了所有的不可能后,答案只有一个——我们做出任何反应的应对结果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他要的只有我们的一个决定……”
    “犹豫。”
    佘红泪眯了眯眼睛,一口咬死。
    白季点了点头。
    “没错,犹豫,就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应对。”
    白季点明这一点的时候,佘红泪的脑海中瞬间想起今早副官那一副沧桑的模样。
    面对这种消息选择如何站队,恐怕是他们最为关心的事情。
    要是跟不上涨潮的大势,就只能被无情地甩下。
    而将心思全部放在这种地方,自然对于其他事情的感知就弱了几分。
    佘红泪转而问道。
    “那他究竟准备做些什么?”
    白季和佘红泪并肩走在一起,轻声说道。
    “人之所以愿意抛出一个秘密,往往是为了掩饰一个更大的秘密。”
    “你是说他用龙脉稳住我们,从而谋求一些别的事情?”
    佘红泪轻皱着眉。
    “什么事情能比龙脉还大?”
    “未必是比龙脉还大。”
    白季摇了摇头。
    “龙脉事大,可不一定和他有太大关系,即便拿下,他又能拿到多少好处?”
    “所以他是为了掩盖自己要做的事情?龙脉的事情,纯粹虚构?”
    “倒未必是虚构,不然他不会不害怕我们泄密,这事恐怕确实有几分苗头,只是他的本心未必在乎。他所要的,恐怕另有图谋,而且,极容易被发现。”
    “是啊……只有他要做的事情极容易被发现,他才会不得已抛出龙脉,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先发制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给出自己的意见,并且大致达成一致意见。
    可惜的是……
    两人对视一眼。
    “至于是什么事情,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得去盯梢?”
    这……
    这句话一出,白季顿时一愣。
    佘红泪今天出来的目的……
    此时,佘红泪冲白季挑了下右眉,调皮一笑。
    “好像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呢~”
    ……
    一边说着话,两人慢慢走出了城。
    走出城外一段距离,就是竹林。
    竹林稀疏,而且环境干燥,地处清幽。
    是一处绝佳的幽静独处去处。
    佘红泪似乎对这里轻车熟路,带着白季钻进了小树林。
    “里面走远一点有一处水潭,那附近更加清爽。”
    白季言听计从。
    对于别人可能的诡计,他只是出于下意识的分析。
    毕竟目前看来,和他自己的关系不太大,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发展,恐怕轮不到他关心。
    这里是定军王的地盘,无论多大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操心。
    这么想着,两人一路往里走。
    到了地方,幽静的潭水映照着蓝蓝的天空。
    其上飘着几片翠绿的竹叶,在平静的潭水上随风而动。
    “筝给我。”
    佘红泪对着白季伸出手。
    白季递出。
    接过古筝,佘红泪快速踏前几步,走到水潭边的一快大大的椭圆石头上盘膝坐下。
    古筝就放在双腿盘成的膝盖上。
    一边调试古筝,佘红泪一边说道。
    “我小时候最喜欢在这里一个人独坐,长大了以后,倒是发现了一些别的乐趣,来这里的机会倒是少了许多。”
    白季默不作声,只是双眼看着幽静的潭水,有些出神。
    对于他来说,见到定军王将那一封染血的信封交给他,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
    至于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所以当放下了伪装后,总有一种超然物外的疏离感。
    佘红泪瞥了眼白季出神的模样,又低头继续调试自己的古筝,嘴里轻声说着。
    “你有没有见过一种人,从小就可以看见别人身上的颜色?暴怒的时候是红色的,**的时候是粉色的,悲伤的时候是灰色的,说谎的时候是黄色的……”
    白季耳朵一动,回过神来。
    看向佘红泪,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的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佘红泪这才抬起眼睛,静静的看着白季,眼神中满是平静的笑意。
    “你说呢?”
    “那我是什么颜色的?”
    白季顿时好奇问道。
    这种属于天赋,或者说叫做个人专长。
    只不过不是后天锻炼,而是是先天就有的。
    恐怕相当罕见。
    《武侠》世界里奇奇怪怪的个人专长很多,白季也不敢保证自己知道所有个人专长的效果。
    对于佘红泪说到的这个天赋,白季顿时有了兴趣。
    “你对于这种事情的兴趣倒是挺大。”
    佘红泪笑呵呵地说了句,又回道白季的问题。
    “白加黑。”
    ?
    白季看着佘红泪,觉得她在逗自己玩。
    “你在来的第一天就暴露了。”
    佘红泪看着白季,眼神中带着些调笑的意味。
    “你心里没有敬畏,甚至对我们也没有半点在乎,却也没有半分恶意……所以你,究竟来自哪里?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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