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划分前古典主义和古典主义的过渡时期的时间线?”
    “文艺复兴晚期?”
    “6:30。”
    拿出手机
    有点日系元气少女的既视感了。
    在华国生活了半年,这夏树比以前开朗了不少倒是真的。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秦键一乐
    这师哥好像叫的也没毛病。
    “拜拜师哥,我出去上课啦。”
    “拜夏树。”
    饭后二餐门口。
    ...
    饭间两个人又聊了聊专业上的问题,毕竟按规矩两个人先在都是一个师门的人。
    秦键比起一个大拇指,“好。”
    “说到这个周一你帮我听听好吗,我怕周二会被老师...刺挠?”夏树询问的眨了下眼,“这么用对吗?”
    “嗯嗯。”秦键也点了点头,他觉得夏树讲日语好听,有内味,“拉赫的音画练习曲准备的怎么样了?”
    “搜迪思内~”夏树认真的点了点头。
    “呃,”秦键想了想,“就是骂我。”
    “什么是‘刺挠’?”
    “他们这是在刺挠我。”
    “呀?我这个称呼有问题吗,我看群里大家都这么称呼你。”
    “别闹。”
    “是的社长大人,很长一段时间了。”
    “听说你也在外面带学生了?”
    周五下午学校的食堂会显得冷清不少,两人来到食堂的时候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桌人。
    两人打了声招呼,见都要去吃饭,就结了个伴
    一出教学楼,他正好碰上了刚练完琴的夏树。
    合上了满满当当的一页笔记,秦键离开了教室。
    “收工。”
    秦键觉得自己选对了。
    冥冥之中选择了华国院,选择了歌剧。
    就是这么简单明了的道理,秦键之前还就真没注意到。
    高度越高,就会被更多人看到,但不可否认高度从某方面来说是由宽度决定的。
    如果说弹给沈清辞的是高度,那么弹给李三立的就是宽度。
    这个弹和每周四周二弹给沈清辞的还不一样。
    到了自己这,弹也是理所应当。
    李爽是用小提琴来交作业,黄橙用唱来交作业。
    秦键也问过李爽和黄橙他们当年是不是也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得到的答案是:一样。
    ...
    “这个倒是好处理。”
    ‘还有双声部的双八度齐奏。’
    “嗯。”
    ‘块状与弦式的织体与赋格式模仿的对位织体交替出现。’
    秦键聆听着音乐思索着,继续写到。
    但音乐中的戏剧性可比弹一首肖练要麻烦的多。
    巴洛克时期的音乐速度并不快。
    还好老师提醒了自己。
    “注意音乐的速度。”
    这其中还要涉及到将此时两个发声乐器移植到钢琴上的问题,而且在这之后他还要考虑如何用钢琴的高级技法模仿弦乐的各种高难度的技巧。
    作为巴洛克时期的两座高峰之一,即便是模仿被改编的亨德尔作品,也绝对不像是听起来那么简单的事。
    秦键知道这首作品本身并不是一首弦乐的二重奏,现在听到的这个版本是小提琴家哈尔沃森改编的版本,原版是《g小调第七羽管键琴组曲》的最后一个乐章。
    就像此刻教室里还循环播放的亨德尔的《帕萨卡利亚》。
    李三立要求秦键把每节课赏析的音乐用钢琴描绘下来,要反映出音乐的时代背景和特征。
    当然,每堂课的作业不仅仅只有一个问题那么简单,这里还有一首音乐。
    虽然为了解决这样一个问题他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精力来查找资料文献,但乐得其所,他享受这种每天奔走于教室图书馆宿舍琴房食堂的感觉。
    秦键庆幸自己每堂课都能收获这样一个问题,一个极容易被人忽略却处于要害位置的问题。
    关键是你得知道有这么一个问题。
    所有的问题背后都有一个相对正确的答案和无数个相对错误的答案。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教会音乐在未来中世纪音乐中占主导地位的原因吧。
    与罗马帝国高度娱乐化的音乐想成鲜明对比,基督教音乐以其虔诚肃静的禁欲主义倾向感召这向往‘天国’的人们。
    如果李三立不告诉他,他甚至不知道现在大家口中的教会音乐实际上是在公元初年伴随着基督教产生就有了的。
    这一切对于秦键是全新的,在他的记忆中,即便是以前的西方音乐史老师也没有讲述过这些。
    随着文化中心西移,音乐活动趋向了实用化,比如在公共场合内的华丽排场十足的隆重庆典音乐、军队仪仗音乐,以及大型的音乐比赛经常举行。
    就在希腊人还为音乐的守旧与革新等美学问题激烈争论的时候,公元前146年尚武骁勇的罗马人征服了这里。
    公元五世纪作为希腊文明的黄金时期,关于音律音阶调式记谱等一系列的理论主要都阐述在这一时期,简朴、庄重、注重于心智教育是这一时期的音乐的的特点。
    这个世界的源头要追溯到古希腊罗马的爱琴文明。
    秦键原本以为正式上课会从歌剧的起源学起,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李三立却从西方音乐史开始,用其讲故事的独特方式一点点的为他建构出了一个渐渐清晰的世界。
    今天是秦键从海市回来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五,是李三立给他上的第七节正式的专业课。
    ...
    老人只是摆了摆手,“注意音乐的速度。”
    “老师再见。”
    说罢,他拄着拐棍朝着教室大门走去,秦键连忙站了起来。
    “今儿就到这儿,作业老规矩。”
    当他再抬起头时,老人已经站了起来。
    他记完了最后一笔。
    片刻。
    老人自言自语的讲课方式在这样的气氛下依然让秦键觉得有点浪漫。
    “而实际上,这两种音乐风格的过渡时期,是比人的一生都要漫长。”
    老人顿了顿,“这反应出前古典主义创作者全身心的投入创作时心底变幻莫测的情感,这种情感和卢梭的忏悔不相上下,也像贝多芬和后来的浪漫派作曲家的自白。”
    “前古典主义风格清晰明了,自然流畅,旋律优美。”
    “古典主义风格具有丰富优美的修辞,严格精确的演绎,学者风范的复调写法,主题鲜明,精神全面。”
    见秦键再次抬起头,老人的喉咙又动了起来。
    老人端坐在讲台,他的身前没有教案,手里拄着拐杖,教室的黑板上空空荡荡。
    教室的第三排,秦键拿起笔重新一字一句的记写起老人的话。
    老人浑浊的双眼中带着一丝庄重,沙哑的声音又让人能听清他的每一个发音。
    “十八世纪末的古典主义风格与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和亨德尔的前古典主义风格有天壤之别。”
    教室内,只有这音乐和一老一少。
    小提琴和大提琴像是夕阳下的一老一少,向着落日的尽头不知疲倦的追逐着。
    纷繁交织,理性庄严。
    寒风打得玻璃窗啪啪作响,空荡荡的大教室内,飘荡着悠扬婉转的弦乐声在华美粗旷的旋律鲜衣下折射着巴洛克的琉璃五光。
    ...
    “不确切。”
    “1750?”
    “不准确。”
    “还能练四个小时的琴。”
    嘀咕着,他向琴房楼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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