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里奇,一个代表着梦幻的名字。
    阿姐、天才、女神、钢琴女王、钢琴女大祭司、男神收割机、最伟大的女性钢琴家之一...
    在这数不胜数的称号中,却没有一个称谓足以全面概括这位神乎其神的女人。
    这位拿着公主剧本降临人世的女人,带着上帝赋予的美貌和才华,似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横扫二十世纪后半叶的国际钢琴界,顺便俘获一众钢琴男神的心。
    1941年出生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她,三岁学琴,八岁开演奏会,十三岁前往奥地利拜师古尔达,去到欧洲没有多少时日后便在1957年的7月同时拿下了布索尼和日内瓦的两个钢琴大赛的冠军。
    之后拿奖拿到手软,音乐会排期也越来也紧密。
    辉煌人生即将开启时,突然患得忧郁症的她决定放下一切,告别舞台。
    这让整个钢琴届万分叹息。
    可就在三年的沉寂后的某天,第七届肖邦大赛的现场再次出现了她的身影,复出的阿格里奇以一种谦默的姿态,一举拿下了这一届连同冠军在内的最佳圆舞曲和玛祖卡大奖。
    从走红到隐退,从复出再到爆红,这一年的阿格里奇,仅仅只有二十四岁。
    作为那个时代罕见的女钢琴家,阿格里奇不以女性的身份示弱,也不以追刚男性钢琴家为目标。
    她只是本能的演奏着自己,最终留给了世界一个望成莫及的背影。
    然而这位伟大的钢琴女祭司,至今依然活跃在世界的舞台之上
    或许这就是无数钢琴演奏者和女性给予她最大尊重与崇拜的缘由吧。
    段冉,便是阿姐的小迷妹之一,阿姐的肖邦录音也是她最中意的。
    ‘阿格里奇的话——那就对了。’段冉思考着这句话,她似乎明白对方在表达什么意思,却又不明确对方这样做的动机。
    “你是在模仿阿姐?”段冉听过不少阿姐的模仿者,但还是头一次被震惊到。
    秦键无奈的点了点头,“阿格里奇几乎是近十届冠军里面最难模仿的一位。”
    段冉点头表示肯定。
    从她的听觉角度,秦键模仿阿姐的激流虽然已经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但是其中还是少了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她说不上来的东西。
    “我始终抓不住她音乐里要传达的信息。”秦键叹了叹,拿起筷子夹起了几根米线喂到了嘴里,“按照她的处理,可以清晰分辨她的几种力度变化,我目前能做到以每一个音不超过5分贝的误差来演奏,但出来的录音效果对比她却不理想。”
    “比如42到44小节,参照历年组委会推荐的jan ekier修订的乐谱,这三个小节本分别运用了三次‘渐强+减弱’的橄榄型力度表情,预示一种情绪倾向。”
    “用同样的运指处理音色和用同样的力度起伏推动旋律,但她诠释的更像是一种向上的奋斗不止,我诠释的更像是一种向下的暗流涌动。”
    “这一段我录了不下三十遍,结果都是一样的。”
    秦键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笑道:“是不是很有趣?”
    段冉的表情像是觉得秦键并没有在讲一件有趣的事,听了秦键的话,她隐隐有了一丝担忧,她之前没有想到秦键的备战过程中还有这样的环节
    她的印象中秦键的所有作品不论是在赛场还是在别的舞台上,都充斥着强烈个人标签的。
    贝多芬,莫扎特,拉赫,还有那一首克里斯,每一面都各不相同,每一面又都散发着各自的光彩。
    他一直都在演奏着自己的理解。
    可是。
    “为什么这次要模仿別人呢?”
    段冉的问题让秦键左手停在了半空,时间像是停止在了这一刻,
    红油汤汁顺着筷子夹起的米线滴答滴答的落在了饭盒中。
    短暂的沉默。
    秦键再次吸了吸鼻涕。
    抬起头。
    目光复杂的看像了段冉,他看到了段冉眼神中的担忧。
    饭桌上的温情气氛似是改变的走向,让人渐渐的压抑了起来。
    不过只是片刻。
    秦键微微一笑,一口将米线味到了嘴里。
    “怎么说呢,嗯,你可以把这理解成一种尝试。”
    咀嚼着,他温柔的补充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
    仅仅是一种尝试吗?段冉心中喃喃着,秦键刚才那一瞬眼神中流露出的复杂是她不曾见过的。
    对方后面的话也并没有全然打消她的顾虑。
    “别愣着了,快吃啊,你要吃不了我可以帮你~”
    “唔——”
    段冉回过神,看见了秦键的筷子已经伸到了自己的碗里。
    “啊!你别抢我米线!!”
    ...
    饭后,秦键大摇大摆的拿着睡衣走进了卫生间,洗澡。
    换做段冉坐到了钢琴前,她得抓紧时间摸会琴。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段冉并没有像秦键那样完整的演奏一首曲目,听起来更像是东弹一下西弹一下。
    “这一秒差不多有6个八度了。”
    “段冉的左手力量又精进了。”
    想到这里,秦键不自觉的将画面联想到了某张画面,不觉间,茫茫水雾中,他再次举旗致敬。
    索性秦键直接光明正大的把卫生间的大门推开,一边聆听着,一边感慨着,一手洗着头,一手刷着牙。
    画面真实的就像他的目光不小心移动到厕纸篓的那一瞬的心情。
    “这...”
    看着白色纸篓中那一抹鲜红渗透的洁白棉纸,秦键只觉得心头一陡。
    接着,又稍稍的轻松了几许。
    “呼——”
    长出口气,秦键换上了睡衣走出了卫生间。
    钢琴前的段冉见秦键出来便停下了手。
    两个人隔着近十米的距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经落下,窗外的霓虹和床前的昏黄似是给出了两个选项。
    “出去转转?”秦键先开了口。
    哪料秦建话音还未落下,段冉两步走到了床前,一跃而上占据了大床左边的位置,接着快速的钻进了被窝里。
    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眨了眨眼,用实际行动回答了秦键的问题。
    “好吧~”
    秦键直接褪去了睡衣上衣,露出了精装结实的上半身。
    向着床的方向走来。
    尽管这场景在萨尔茨堡上时常上演,但是那个时候毕竟还是冬天,再加上小木屋也并不暖和,况且秦键那时还有一件贴身的保暖衣。
    可现在...段冉虽然虽然虽然虽然觉得也没什么吧,但看着这一幕心里还是有点有点有...有点慌张。
    秦键随手将睡衣扔到了床头的柜子上,坐到了床上。
    这一坐,段冉更慌了。
    被。
    还是只有一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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