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五名身穿紫微派衣服的少年围在当中,风北辞将洛茜护在身后,横在当胸,道:“各位道友是否有所误会?我乃是太一门的弟……”
    不等风北辞说完,一旁的一个少年已经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敢动手,自然知道你是哪个!”
    “你什么意思?”风北辞皱眉问道:“我记得太一门和紫微派并无宿怨。”
    这时,为首的一个人站出来,道:“我们也不是要和太一门为敌,可是这次试炼关乎本门荣誉,还请道友体谅。如果二位交出玉牌,我自然会保你们无事。”
    “这秘境里即没有宝贝神器,又没有规定胜利人数,你们干嘛非得把别人赶走?”洛茜皱眉道:“再说了,玉牌给了你,我们不是就被传出去了?这秘境我还没玩够呢!”
    那人冷哼一声道:“若是姑娘不愿意自己交出来,我们可就要自己动手拿了!”
    说完,他终于撕下道貌岸然的面具,挥剑就刺了过来,不过好在他还算要些脸面,虽然是冲着洛茜说的,手上的剑却直奔风北辞,显然没有对付洛茜的意思。
    他显然是个带头的,其他紫微派人员一看他的动作立刻会意,于是,五个人组成剑阵,就这样将洛茜剔除在外,把风北辞一人围住。
    风北辞虽然剑法凌厉,但是他无心伤人,所以剑招都是一味的退守,本来对方就在人数上占优,如今又遇上这么个不想伤人的对手,自然是越战越勇。很快,风北辞的身上就多了不少血口子。
    洛茜一面担忧风北辞受伤,另一方面又怕自己出手如果不能一招击中,反而会引起对方注意拖累风北辞,一急之下开始在旁边叫阵:“我说你们紫微派可真不要脸,五个打一个。以后别叫紫微派了,叫无耻派吧!你们师父是怎么教出你们这帮无耻之徒的?你们祖师爷是不是要被你们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了?阿辞好样的,把这帮无耻派打个落花流水……”
    不得不说,洛茜这招虽然简单,却显然刺中了这些人的心,他们一直自诩名门正派,平日里也是一副礼让谦恭的模样,如今被女人赤裸裸的骂了个狗血淋头自然心中憋闷不已,本来进退得当的剑阵居然露出一个破绽,风北辞立刻抓住机会直接将剑架在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
    “各位请住手吧!”风北辞道:“我无意夺魁,更无意伤人,来这里不过游玩一圈,不会妨碍各位为门派争光。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
    为首的少年微微皱眉,将剑反提在手,抱拳道:“既然道友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不难为你们了。请道友放了我小师弟,我们自会离开。”
    风北辞于是点头收剑,谁知他的剑刚一离开那人的脖颈,一旁的一个紫微派弟子已经反手就刺了过来,洛茜在一旁看的清楚,当时并未多想,直接挡了过去,那人的剑直接刺在洛茜的胸口,锋利的剑尖从她身上的金丝软甲上划过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声。
    而洛茜虽然身有软甲却依旧被剑气所伤,顿时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肺里的气似乎都被人打了出去,随后一口血直接喷了那人一脸。
    鲜红的血液顿时刺红了风北辞的眼睛,少年一把将倒下的洛茜接住,一手剑尖刺出,直接刺穿了对方的哽嗓咽喉。
    “四师弟!”为首那人一声悲呼,二话不说奔着风北辞就是一剑,却见对方不挡不闪,闪着寒光的剑体直接划过对方的宝剑,剑气瞬间暴涨,从少年的左眼直接刺出。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其他叁人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而就是他们怔愣的瞬间,风北辞的剑已经再一次出鞘,直接削掉了另一个人的脑袋。之前被风北辞劫持的那位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咽喉已经被少年硬生生捏碎了。
    剩下的一个吓得浑身颤抖,他看着地上那个貌似好欺负的少年缓缓的抬起头,双目中一片赤红,浑身上下黑气缭绕,犹如地狱来的厉鬼。
    “你,你好大的胆子!”那人吓得横剑在胸不住后退,却还是不忘威胁道:“居然敢杀我紫微派门人,你们太一门也太……”
    不等他把话说完,少年身上的黑气顿时化为实质,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
    风北辞的眼睛渐渐恢复原样,他小心翼翼的将孟茜抱起来,看着一地死不瞑目的紫微派门人,冷冷的道:“伤她者,万死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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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茜醒来的时候看到两人是在一个山洞里,外面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少年找了很多东西挡住了洞口,抱着剑靠在墙上闭着眼。
    胸口一阵闷疼,洛茜刚要动就被疼的闷哼了一声,风北辞猛地睁开眼,直接窜到她面前,紧张的问道:“哪里疼?”
    洛茜重新跌回地上,小口小口的喘着气,问道:“他们呢?”
    风北辞眼睛低垂了一下,低声道:“他们自知惹了祸,跑了!”
    洛茜闻到了对方的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眉头不由得皱紧了。她知道风北辞在骗她,对方若是怕惹麻烦就不会截他们,怎么可能一看她受伤就跑没影了,所以结局很有可能是……
    行医者悲天悯人的天性让她很想责备风北辞,可是一想到刚才对方欲制他们两人与死地的模样又让她赞同风北辞的做法,想来想去,最后索性把这件事放到一边,不再去想了。
    “要不要喝点水?”风北辞的声音极其轻柔,那模样好像洛茜是个纸糊的,他大声一点都会被吹破一个窟窿。
    洛茜摇了摇头,指挥风北辞在两人的行李里拿了枚丹药吃下,可片刻之后,她抚着胸口皱眉不解的道:“奇怪,这丹药是我练的最好的,怎么吃下去都没有效果啊?”
    “听说,所有从外界带到秘境里的药品功效都只剩下两成。”风北辞皱眉答道:“若是你胸口还难受,就再吃一颗吧!”
    “你当这是糖丸吗?”洛茜躺在地上喘粗气,突然觉得自己身下的地面似乎带着温度,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是有地热吗?”
    “不是地热!”风北辞道:“我刚才将火堆点在那里,所以才会发热。”
    洛茜一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照顾人的呢!”
    谁知对方却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意思,反而皱起眉,道:“若真如此,你便不会受伤了。”
    “那是我自己冲过去的,与你何干!”洛茜说着,只觉得那两成的药力席卷而来,顿时觉得十分困倦,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说道:“我看他要伤你,怎么可能不管!”
    少年浑身一震,只觉得自己的叁魂七魄好似脱离了身体,一个一个的飞上了天。
    他生来不祥,所有人或是怕他,或是厌他,或是鄙夷他,或是憎恨他,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肯对他如此好,如此关心他,甚至为他舍生忘死,那是他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温暖。
    少年眼圈通红,视线一阵一阵的模糊,泪水不由自主的掉个不停。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落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居然还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有眼泪。
    他从有记忆以来,便被一个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太一门的门主时不时会给他带些吃食,并且监督他背诵静心咒,他不许有喜怒哀乐,不能哭甚至不能笑,门主说一切的贪嗔痴都是污垢,他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心。
    直到他七岁的时候被带到了太一门之后,他惊奇的发现,其他的门徒居然并不是这样,他们会哭会笑,会调皮捣蛋,原来,门主只对他一人这么要求。那些人叫他木头、傻子、呆子。他也试过要和他们接近,可是每次都是被大家捉弄。他不解的想跑去问门主,却意外的听到门主和其他人的对话。
    原来他不但是门主捡回来的孩子,还是一个半魔,一个天生的半魔,所以门主才要求他必须控制情绪和心性,怕他会有一天真的入了魔道。
    可他即便一半是魔,另一半却是人,活生生的人,他也会难过,会开心,会愤怒,会感动,可是他却必须硬生生将这些本性里的东西压制住,表现出一副万年不变的模样。
    少年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可压抑了多年的情感波动根本无法控制的住,最后他开始不有自主的打起哭嗝。
    一声一声的打嗝声终于将昏睡中的洛茜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眯起眼,看到少年整个人蜷缩在火堆旁,哭的直打嗝。
    虽然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哭的这么可怜,可是她还是伸出手,覆上少年撑地的那支手,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别哭,我在呢!我会护着你的!”
    温暖又柔软的触感从手背传来,带着他从未感受过的平和安详,哭声渐渐止住,少年痴迷的看着女孩的睡颜,这一刻他觉得这辈子什么都可以不要了,能有洛茜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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