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坐在书房中,写着明天上课的教案。
    在书桌的旁边,靠着一张小黑板和一盒粉笔。
    黑板和粉笔是陈松从医院中取出来的。
    今天上课的那节课,并不能算正式上课。
    朱雄英是朱标的儿子,有些基础还是必须要打牢的。
    比如数学、社会经济等等这些课程。
    陈松不认为东宫属官会给朱雄英教这些内容。
    第二天早朝过后,陈松和昨天一样,来到了东宫。
    朱雄英和朱允炆已经等候多时了,看着走进来的陈松,他们急忙站起身来行礼。
    陈松带来的那面黑板是折叠的,打开后将其放在身后。
    朱雄英没见过黑板,看着陈松身后的黑板,一脸的好奇。
    陈松把手中的东西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从里面取出用宣纸包起来的粉笔。
    取出一根粉笔,陈松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算数”。
    放下手中的粉笔,陈松说道:“今天上算数!”
    朱雄英坐直身子,认认真真的听着。
    今天的课程比较简单,主要就是十以内的加减乘除以及九九乘法表。
    古代也有九九乘法表,有文字记载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的《管子》一书。
    只不过,古代的九九乘法表和后世的略微有些不一样,顺序和后世的相反。
    “九九八十一……”
    “九九八十一……”
    陈松按照这个时代的九九乘法表,教着朱雄英。
    陈松每念一句,朱雄英就跟着朗读一句。
    将九九乘法表读完之后,陈松开始给朱雄英讲解里面的原因。
    陈松讲的很细致,朱雄英也听的很认真,时间就这样过去。
    看着天边的夕阳,陈松往回走去。
    这样的日子说不上刺激,但也很充实。
    陈松埋头赶路,李三娃手提陈松的包跟在陈松身后。
    快要到家时,一个少年朝着陈松这边跑来。
    陈松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收下来的那个胡柱。
    胡柱跑到陈松面前,一脸焦急,“先生,医馆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摔断了腿,小的刚才去了府上,可府中人说大人还没回来,大人赶紧过去看看。”
    “摔断了腿?”陈松一听这话,急忙往医馆方向赶去。
    来到医馆门口,陈松便看到了一个人躺在医馆中的担架上。
    此人二十岁出头,右小腿呈现一个诡异的角度,虽然表皮没有刺破,但骨折无疑。
    因为疼痛,这人的脑门上满是冷汗,时不时哀嚎几声。
    在他旁边,蹲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少年脸色焦急,不停的安慰着担架上的青年。
    两人眉宇很像,估计应该是弟兄两个。
    李胜勋和周有才站在一旁,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护理。
    见大门外面的陈松,李胜勋和周有才急忙迎了过来。
    “先生,您终于来了!”周有才指着躺在担架上的青年,说道:“送过来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据说是摔进了排水沟里,右小腿估计已经断了。”
    陈松点点头,来到了青年身旁。
    “您就是誉满京城的陈神医吗?”少年看向陈松,焦急的神色舒缓不少。
    陈松蹲在青年身旁,一边检查伤势,一边询问:“怎么搞的?伤的如此严重?”
    “今天下午,我和我哥去秦淮河玩,我哥一不小心,摔进了路旁的排水沟中,摔断了小腿。
    听说京城中就您的医术最好,所以我就差人将我哥送到了这里。先生,快救救我哥吧,我哥可不能有事啊。”少年一脸焦急的苦苦哀求。
    “听你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陈松顺口问道。
    “不是,我们是江西吉安府的,此次来京,是游学。”少年说道。
    陈松问道:“就你们两个吗?没有家人跟随吗?”
    “大丈夫当走遍天下,哪里还要家人陪同?再说了,我哥年龄也不小了,我年龄也不小了,要是让家人陪着,岂不是贻笑大方?”少年一脸慷慨。
    “这伤我能治,跟我过来登记一下吧。”陈松站起身来,带着少年往柜台走去。
    少年急忙跟在陈松身后,来到柜台前。
    陈松将柜台上的一本册子揭开,将旁边的毛笔递给少年。
    少年的字很好,一看就是书香门第之家。
    少年和青年穿着襕衫,这是这个时代读书人的典型服侍,所以陈松一眼就看出了他们读书人的身份。
    “解缙?!”
    看着少年笔下的名字,陈松有些吃惊。
    解缙是明初的一位大才子啊,位于明朝三大才子之首,更是主持编纂了《永乐大典》,如果不是被纪纲暗害,肯定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解纶?!这是他的兄长,史书记载,洪武二十一年,解缙中戊辰科进士三甲第十名,廷试与兄长解纶、妹夫黄金华同登进士第。
    躺在担架上的就是他的兄长了,怪不得长的如此相像。”陈松看了看解纶,又看了看解缙,收回心神。
    “放心吧,来了我这里,你兄长不会有什么大事。
    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要开始诊治你兄长了。”陈松对着解缙说道。
    说完话,陈松指挥着人将解纶抬到了后院的一个房间中。
    让所有人出去,做好警戒之后,陈松带着解纶来到了医院。
    解纶的伤势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是很严重。
    小腿骨折,骨折的幅度不是很大,没有创口,不用担心感染的问题。
    况且,在医院中,这种伤势也算不得什么。
    手术做完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解纶的右小腿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手术很成功,可暂时不能离开,还要观察一段时间。
    医馆是一栋小楼,陈松将解纶安排在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中。
    在解纶的房间中,陈松站在旁边,看着坐在床边的解缙,说道:“你兄长的伤势不是很严重,但要在这里待一个月。你不用太过担心!”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解缙站起,连连告谢,“不知道要多少钱呢?”
    说到这里,解缙脸色有些难看,想必他们身上的钱也不多了。
    陈松说道:“等你兄长好了之后再结算,最近这几天,就待在这里吧。我每天会过来给你兄长换药。”
    解缙长出一口气,脸色舒缓很多。
    “行了,我就先走了!”
    说着,陈松准备往外面走去。
    刚刚走到房门口,解缙的声音响起,“先生,等等!”
    陈松转过身子,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解缙有些犹豫,迟疑了片刻,说道:“先生,我想问问,您是不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松江府市舶司提举、太医院院判兼大本堂左詹事的那个陈大人?”
    “我就是!”陈松点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还真的是,我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的人。”解缙一脸惊讶。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陈松问道。
    解缙摇摇头,“没什么不对的,我和我兄长来到京城之后,听到最多的就是您了。
    对了先生,我想问一问,您之前和海桑先生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海桑先生就是陈谟,如今的应天府中,陈松和陈谟那件事已经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解缙知道也不足为奇。
    “是真的!”陈松点点头。
    “这样说来,秤砣和木块真的能同时落地?这怎么可能?要是这样说的话,秤砣和鹅毛也能一起落地?可这不可能啊!”解缙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陈松倒是没有想到解缙的观察点在这里。
    “怎么不可能?这些事情不是一拍脑门,光靠想就弄清楚的。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有些事情,不能人云亦云,要自己去做。
    行了,我还有事,就不说了,先走了。”陈松转过身子,下了楼。
    解缙看着陈松离开的背影,一脸的兴奋。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我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之人。
    他的本事怎么这么大,会这么多的东西。还能将海桑先生气成那个样子!”
    解缙是读书人没错,可现在的他不过十二三岁,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龄,从小到大读的书都是四书五经,现在见到不同于四书五经东西,难免多了几分好奇,多了一些兴趣。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话听起来还真的有几分道理。”解缙琢磨着陈松的这句话。
    陈松下楼后,来到柜台前,对着站在柜台里面的周有才说道:“这几天要时刻注意着,要是有什么事情,立刻来找我。”
    “好!”周有才答应了下来。
    陈松走后没过多久,解纶悠悠的醒来。
    “哥,你终于醒了!”解缙一脸兴奋,脸上的担忧消失大半。
    解纶道:“是啊,醒来了。”
    “哥,陈先生说咱们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月,等伤好了才能走。”解缙说道。
    “这倒没事,什么时候走都行。只怕带出来的银钱不够,这一顿折腾,估计没剩多少钱了。”解纶面露难色。
    解缙道:“这事不用担心,陈先生说,等伤势彻底好了之后再做结算,这阵子就好好的修养修养吧,不用想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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