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老婆,谁要是看不惯就把眼睛给我闭上!”
    陈松的声音掷地有声,朱静安羞红的脸,任由陈松将自己的手拉着。
    朱静安虽然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是她身上有着这个时代女性共同的特点。
    在这种场合之下,被陈松这样“霸道”的拉着手,朱静安的心里也暖洋洋的。
    街道两旁栽种的树木郁郁葱葱,夏天即将到来。
    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陈松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尽管经常离开,可是每一次离开,陈松的心里总会有一种感伤的感觉。
    在街道上转了好长时间,一直到下午,陈松带着朱静安才回家。
    陪着朱静安吃过晚饭,陈松便开始忙碌起来,收拾着自己的行装。
    换洗衣裳、路上吃的、身份文书、官服印信以及种种必需品,全都被陈松装了起来。
    朱静安帮着陈松收拾着这些东西,一直到很晚的时间。
    夜晚降临,离别之时总有很多话说不完。
    今天晚上,幼小的陈炯昌没有在卧室当中,而是被奶娘带着。
    陈松和朱静安躺在床上,诉说着离别。
    现在不是后世,就算只是前往临近的扬州府,想要见上一面,想要通个讯息也非常困难。
    两人说着枕边话,睡意就在这样当中逐渐消散。
    ……
    天还是灰蒙蒙的,只能看到东边的天上有一丁点儿鱼肚白。
    陈松带着李三娃和张铁牛以及自己的那些行李走出了大门,此时,朱棣还没有过来。
    陈松站在大门口,和朱静安说着话。
    刘翠就站在两人的身后,赵铁绳现在非常忙碌,正是夏天,而且又不是出什么远门,就在扬州府,所以并没有回来。
    街道的尽头出现马蹄声,陈松知道朱棣来了。
    “在家尽量就别干什么事,有空闲了就出去转转,同时也要小心一些。
    这次我做的事情得罪了很多人的利益,恐怕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但估计陛下应该会考虑到这些,会派人来保护你们,但小心一些总是没有错的,这些读书人要是凶狠起来,可比那些造反的人还要可恶!”
    陈松的眼睛中满是不舍,说着一些关怀的话。
    “我知道了,你到了扬州府之后也要照顾好自己。这些人恐怕已经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多带一些人,不要害怕累赘……”
    朱静安脸上的担忧都快化成了实质,他站在陈松的面前,声音都有些发颤。
    时间就这样过去,朱棣骑着战马,带着十来个随从来到了陈松家门前。
    在朱静安依依不舍的目光当中,陈松翻身上马,手中的马鞭一甩,回过头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跟着朱棣离开。
    朱静安站在这里,目视着陈松离开,知道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马蹄声也最终消失,街道又恢复了寂静,远处又有马车声音传来,那是上早朝的官员。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
    陈松一拽手中的马缰绳,看着前面的城门,脸上的疲倦消散了很多。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上次路过扬州没有进去看,这次可要好好的看一下扬州美景!”陈松感慨道。
    “扬州美景?哈哈哈,到时候可别被扬州这座城给气昏了头就行!”朱棣骑个马凑了过来,哈哈大笑着说。
    “行了,不啰嗦了,准备进城吧!”朱棣转过身子,朝着后面大喊了一声,策动着战马缓缓向前。
    走在路上的行人看着身后涌过来的这一大帮子人,急忙退避到了道路两边。
    陈松和朱棣率领着队伍缓缓向前,距离城门越来越近。
    城中的那些官员士绅们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此时的他们更多的却是愁苦。
    扬州府知府孔良猷躺在知府衙门后院当中的卧室里,他的额头上放着一块毛巾,时不时的还发出几道叹息声。
    嘴里低声念叨着,“你们两位可是位高权重的贵人,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扬州府知府,这些事情我可不敢掺和进去,这事儿我管不起,我躲还不行吗?”
    说完话,孔良猷就开始不听的叫唤着,说自己头疼,腿疼哪哪都疼。
    战乱那么多年,扬州府也渐渐的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可大明已经太平了十几年,经过这么多年的恢复,扬州府也已经有了再次繁荣的景象。
    街道全部用青石板铺成,马蹄踩在上面,清脆作响。
    街道上人来人往,商铺小贩更是数不胜数,好一幅热闹场景。
    “人人都说扬州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虽比不上应天府,可却有几分别样的味道!”期待战马上的陈松感慨一声,策动着战马朝着扬州府衙门而去。
    “那是当然,别忘了,两淮都转盐运司可就在扬州,有盐的地方还能穷吗?”朱棣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
    确实从古到今,凡是和盐扯上关系的,没几个不富裕的。
    尽管现在是明朝初年,尽管现在盐政尚未腐败,但这种繁荣已经初见迹象。
    在扬州府中心位置,有一座三进的大院。
    在这座三进大院的后院书房中,十几个愁眉苦脸的士绅坐在里面。
    为首的士绅叫做吴德良,他今年五十多岁,是一个举人,
    他的儿子在朝中为官,是吏部下面的一个官员,虽然不大,但也算是一个京官。
    家中有良田五百多亩,这五百多亩的良田,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当地百姓投献而来。
    明初各种农税比较低,但这并不代表投献之风就很少。
    吴德良提出的那些税务,可要比朝廷的税务还要低上几分。
    这样一来,就有很多刁民将土地挂靠在吴德良的名下。
    但明初毕竟是明初,人口比较少土地资源大,再加上明初的士绅相较于明中和明末还是太少,而且,投献之风也主要流行于江浙两淮文风鼎盛之地。
    也是,其他的地方好多年不见出一个举人或者进士,就算当地的百姓想要投献,也找不到人。
    吴德良揉着自己斑白的头,一脸沮丧,“陈松这个祸害终究还是将官绅一体纳粮给弄了出来,现在风声被咱们这些人封锁住,下面那些刁民不知道,要是被那些刁民知道,恐怕他们早就一哄而散全都跑了!”
    “谁说不是呢?咱们士绅好好的,谁也没得罪,这个姓陈的,怎么弄出这样一档子事儿?”另外一个叫做李常德的士绅愁眉苦脸的说道。
    书房当中愁云惨淡,这些士绅一时之间犯了难。
    “要不然这样,要不然咱们给姓陈的接风洗尘?!”李常德忽然眼前一亮。
    书房当中的这些士绅全都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常德,他们实在想不出李常德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能说出这番话。还给陈松接风洗尘,这不是脑子里进水了吗?
    看着众人那不可思议的目光,李常德解释道:“你们别这样看着我,你们现在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那还不如先给陈松他们接风洗尘,然后想办法从他们嘴里套套话。
    能套出来更好,套不出来也可以摸一摸他们的底细。就算这些东西都搞不出来,能摸清陈松他们这些人的脾气也是好的。
    不管干什么,总比像你们这样坐在这,什么都不管要强吧!”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只不过,给咱们的仇人接风洗尘,这事我越想越憋屈!”吴德良一脸苦涩的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只不过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要想个法子,不能让这个姓陈的一直这样下去,不然咱们的根基可就被毁了!”
    “唉,谁说不是呢,咱们这些士绅辛辛苦苦一辈子,为的也不过是吃口热饭罢了,这个姓陈的一上来就掀咱们的锅,真的是,想想就来气!”
    “没有办法,天要变了,咱们能有什么办法,胡惟庸案到现在还没有了结,难道诸位还看不清事态吗?”
    书房当中,尽是一些沮丧的话语,大势往前,这些士绅有心抵挡,可也不过螳臂当车。
    “这个我倒不是最害怕的,我就害怕这个姓陈的将目光放在盐引上,要是动了盐引,那才是真的惨!”
    不知是谁说了这样一句话,瞬间让书房寂静下来。
    “但愿姓陈的这个狗东西不要动盐引,要是真的动了盐引,那才真的惨了!”李常德说道。
    吴德良忽然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声音尖细的说道:“不一定,我看这事真不一定。
    诸位,咱们扬州府之前是什么样子,诸位有目共睹吧。这才恢复了多少年,咱们这里的士绅数量和直隶其他的相比,可远远不足啊。
    别的不说就说中都吧,中都那边的士绅虽然没有咱们这边的多,可中都是什么地方,诸位应该知道。
    那里的大部分土地都是那些勋贵的,都是朝中功臣的,你们说,如果这个姓陈的真的是奔着官绅一体纳粮来的,那直接从中都开始不是更好?
    解决了中都那边的事务然后再解决咱们这边那不是更简单?而且那边也更容易出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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