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通史列传东夷:泰皇搬南山以镇东海,徙族人立足之,镇岱岳、拒水族,东夷诸部由此而始。】
    【人族通史列传大羿:羿者,东夷羿部之长;泰皇搬南山镇东海,使波涛倒卷,淹没汤谷;曦和十日怒而暴之,横行当空;泰皇赐乾坤弓,命羿射日;羿妻嫦娥怜之,请勿尽诛;羿诛其九,余一;因之功大,号为大羿】
    【人族通史列传嫦娥:嫦者,东夷女,后缀以娥;与羿倾心,合为夫妻;羿射九日,嫦娥怜而求之,余其一;后登天去,盖为常仪也;常仪,太阴之主,偶或临凡,于骊山闲居,敬称之骊山老母】
    ......
    羲静静在的站在石屋前,一时情怯,竟不敢入内。
    便闻屋中人王沧桑之声:“如何不进来?”
    羲强自按捺心中波涛,推门入,见一老朽,垂垂矣!
    羲无言,五体投地,拜。
    俯身下时,已泪流满面。
    人王怔怔,踉跄着起来,一把扶起羲,那已显浑浊的眼睛里,一霎那绽放出无比欣喜的光:“你是我的孙儿啊!”
    祖孙拥抱,如何有言?
    良久,人王扶正羲,含着泪仔细打量,是一边老泪纵横,一边含笑点头:“好,好,好啊!”
    “祖父...”
    羲讷讷。
    人王抹了把老泪,笑着坐下来:“坐下来,让我好生看看你。”
    道:“九千八百九十年啦...”
    他感叹连连:“汝父大燧殁的那一年,你与娲出生,至今正好九千八百九十年。我日思夜想,多想见见你们啊...”
    羲直是道:“我和妹妹也一直想念您。”
    人王含笑道:“灾厄如斯,奈何?我每每听到你们的消息,一乐就是好几天。听不到你们的消息,我心中便极是担忧,生怕你们出了什么意外。”
    “今日见到你,我总算放心了。”
    他拍着羲的肩膀:“你已经成长起来,你是肩膀,已足以担负一切重量。这是最令我欣慰的。”
    “你是我的孙儿,是大燧之子。但你又不单单是我的孙儿和我儿之子。你更是苍生的希望啊。”
    他打量着羲,看着他坚毅的面孔,峥嵘的头角,还有那深不可测的修为,心中的满足,这一刻几乎要溢出来。
    祖孙二人,细细碎碎,不知说了多少话。
    全然没有一点陌生——他们不但是祖孙,更是志同道合的人。
    人王与羲说起有巢氏如今的境况:“你来到我的面前,我便知道,你已经做好准备。那么,人族如今的境况,我必须要事无巨细,托付于你。”
    “眼下族人面临的境况已恶劣到不能有一丝的触碰,每一位族人的精神,都已绷紧到了极限,一旦触碰,后果可想而知。”
    “我是人王,这令我很惭愧。”
    “在我的治下,族人的数量从三千余万减员到现在的四百万不到,十亭几已去了九亭。族人分裂,先去了妥协者,后出了魔道路数,剩下的也差不多要自我毁灭了。”
    “我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历代先辈人王啊。”
    羲忍不住道:“这并不是您的过错!”
    人王摇头:“我既是人王,那人族的一切,好与坏,都是我要担负的责任。我今日教你,你做了人王,便一定要记得,你将不再是的你自己,你背负的是整个人族,甚至这天下的苍生!”
    羲咬牙。
    人王又道:“因着我的纵容,柏皇氏子玄的魔道路数已膨胀起来。不到四百万族人,已有近半数持不住心,入了这路数之中。我不知道玄是否能走出以魔制魔的路数,如果不能,那么后果,将由你来承担——我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不过眼下看来,还没有出什么问题。”人王道:“你一路走进来,应该是看得到的。虽然入了魔道的族人们邪气森森,但平常并不会失去理智。”
    “对于这个问题,你要分开来看。他们没有失去理智,那便是我们的族人;若失去了理智,于人族的未来产生了妨害,那么我要求你一定要果断抉择!”
    人王目光灼灼:“该下狠手的,一定不要心软!”
    “万族内卷已到了一个极其骇人的地步。”人王一转言,说到万族:“当初亿万种族因着你父亲点燃的薪火汇聚到这里,共同拱卫薪火、拱卫希望;但人心易变——这些年,我竭尽全力,也拉不住这匹疯狂的马,无法挽回他们的疯狂趋势。”
    “玄的魔道路数,其实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人族在这内卷之中,必须要有狠辣反击的手段。否则一个不慎,便会被万族吞没。”
    “因此我默许了魔道的诞生——另一个方面来说,也算是我对破局的一个试探。如果玄能走到最后一步,完成以魔制魔,那么灾难便可迎刃而解——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
    羲不禁道:“是这个道理。”
    人王笑道:“希望不能寄托于一处。你和娲是最大的希望,华胥的存在,是寄托最多希望的地方。但我同样没有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华胥。我还是默许了玄的魔道。你必须要考虑更多的方法,作为人王,绝不能钻牛角尖。”
    “这些,是我给你留下的东西。或者会是好的,或者会是坏的。我多么希望能把一切美好都传承给你们,但我做不到。我恳求你们兄妹能够原谅我。我不是一个好祖父!”
    他说着,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转身到屋子的深处,片刻后出来,抱着一个陶罐。
    “你父亲,我的儿子,大燧的遗物,早年已交给了你们。而这,是华的母亲,你母亲的母亲的遗物。”
    他把陶罐双手交给羲:“赫胥氏在与灾兽的战斗中受了无法挽回的重伤。她投身薪火,把余下的一切献给了希望。”
    “这个罐子里,装着的,是祂最后的遗物。你带回去罢。交给华,就说我无能,保不住她的母亲。”
    羲缓缓接过陶罐,轻飘飘的,打开来,只见陶罐里,有半块干瘪的蘑菇!
    这就是赫胥氏最后的遗物!
    一朵没能吃完的桐木蘑菇。
    羲看着这半块蘑菇,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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