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左千鹤皱眉,看向余生背后的鬼头刀。
    余生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笑着道:“左大哥。怎么了?”
    “唉。你这把刀,我每次看了都会胆战心惊的,总感觉它对我的意见很大。”左千鹤摇头道。
    此话一出。
    余生也无奈,鬼头刀,只要遇见鬼和妖,都会发出煞气。
    “不说了这个了,走进去吧。”左千鹤见余生苦笑,没有继续纠结鬼头刀的事,就转移话题道。
    “见过大人。”
    “见过余大人。”……
    两人刚进府,就见到众妖站在两边,恭恭敬敬地对两人行礼。
    余生扫视一眼,发现牛头甲、白蛇、灰狼、青竹、野猪等八个妖怪都在。
    见到自己来,八个妖怪都露出笑容。
    特别是牛头甲和白蛇这一对,更是眉开眼笑的。
    “哈哈哈,各位。好久不见。”余生对他们拱了拱手。
    “余大人。您终于回来了。”牛头甲兴奋地道。
    “余大人。您又变强了!”白蛇笑面如花。
    余生笑了笑。
    在整个天禹,恐怕也只有德州这群妖怪才会对自己这般热情。
    在凡人眼里,这群妖怪都是庙宇中高高在上的神灵,可实际上也就是一群拥有妖力的化形妖罢了。
    想到这,余生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
    隐约间,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却又非常模糊。
    蓦地,左千鹤冷眼看向众妖,冷冷吩咐道:“牛头,白蛇。去城中弄好酒和新鲜的菜来,弄一桌丰盛的大餐,为我兄弟接风洗尘。
    你们几个,该忙啥忙啥去,别在这笑嘻嘻的了。”
    “是。大人。”
    “是。”……
    众多小妖一听,纷纷点头听命。
    在他们眼中,左千鹤就是他们的神,根本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余生也是错愕,看了一眼左千鹤,见到他冷起脸来,还是颇有威势的。
    “走!”
    左千鹤没说什么,将自己带到石桌边,然后相对而坐,桌子上已经有了两壶特酿的好酒。
    左千鹤熟练地给两人倒了酒,也没有敬自己,自顾自地喝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余生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左大哥。为何闷闷不乐?”余生看着他问道。
    左千鹤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对着自己道:“老实告诉我,你如今是什么修为?”
    余生瘪了瘪嘴,淡淡地道:“妙法九品巅峰。”
    此话一出。
    左千鹤愣住,有些不可思议地道:“才五年不到,你就妙法九品巅峰了?”
    余生点头,笑着道:“对啊。”
    左千鹤无奈叹息:“你……唉!
    早知道,当初我就拦着你了,不该让你去修炼。”
    “我若是没猜错,那自称是无量山的道士,应该死了吧?”左千鹤看着自己,再次问道。
    话罢。
    余生停下手中的动作,冷眼看着左千鹤,问道:“左大哥。你早知道他会死?”
    “嘿。你这小子,什么眼神?当初我就警告过你,无量有大恐怖,还以为你能领会其中的深意。
    谁知,你还跟那姓牛的道士混在一起,你能活着来见我,已经是奇迹了。”左千鹤见到余生的眼神,一脸不爽地道。
    闻言。
    余生仔细回想,发现这货确实提醒过自己,可那时候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是一无所知,一心只想着修炼神奇的道术,想着修炼出法力,根本没在意他的劝告。
    “谁让你说得不明不白的,你直接说清楚我们去了皇都会有生命危险,不就行了。”余生翻了个白眼,故意道。
    “哼!别在这跟我胡搅蛮缠,我那时候说了你也不会听,说了你们只会死得更快。”左千鹤道。
    余生轻叹一口气,没有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左大哥。庙宇神灵跟修士之间,到底有何忌讳?”
    听到这话,左千鹤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道:“余生。你认为,天禹的统治者是谁?”
    “皇帝呀。”余生脱口而出,但他又愣住了,突然沉默了下去,整个人犹如触电一般,浑身颤了一下,随即面色阴晴不定,眼神闪烁。
    良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冷眼看着左千鹤道:“是你们。”
    “错。不止是我们,还有他们。”左千鹤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地面,一字一句地道。
    余生沉默了。
    他紧紧捏着手中的玉杯,呼吸沉重,心中极速思量着,眼中满是骇然。
    一时间,气氛显得沉重而又压抑。
    “一个国度,庙宇无数。
    举头三尺皆是神,伫立四望皆妖魔。
    凡人祭拜妖魔鬼怪,修士恐惧神灵庙宇。”余生声音冰冷,死盯着左千鹤。
    左千鹤见到余生的眼神,轻叹一声道:
    “余生,这是神灵的世界,不是人类的世界。”
    余生挺听完,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许久后他的脸上才恢复了平静之色。
    最后他轻笑一声,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情绪地道:“呵呵,神灵的世界?神灵的世界!”
    “什么意思?”左千鹤见状,不禁翻了个白眼,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余生抿了抿嘴,轻描淡写地道:“左大哥。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打算杀了我?”
    “不杀!”左千鹤摇头。
    “为何?毕竟,我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秘密。”余生发问。
    “知道你又能如何?不知道你又能如何?
    千百年之后,你我终究皆是过眼云烟而已。
    我为何要杀你?杀你的意义何在?
    人生难得有知己,我这个不伦不类的妖能结识你这样的知心朋友,我杀你作甚。”
    左千鹤又喝了一杯酒,非常洒脱地道。
    “呵。你倒是潇洒,你不杀我,恐怕也有人会杀我吧?”余生见左千鹤如此,不禁道。
    “有。你怕吗?”左千鹤抬头,看着余生问道。
    “怕!所以,我只能先杀了他。”
    余生垂着眼皮,视线游离,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锋芒毕露地道。
    见到余生如此,左千鹤没有多说什么,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左大哥,多谢了。”余生再次倒酒,双手拿杯,敬着左千鹤道。
    “酒是好酒,人也是好人,希望以后我们还能一起畅饮。”左千鹤也双手拿杯。
    两人相视一眼,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举起酒杯碰在一起,齐声道:“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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