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陆成回汉城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让李辉安然无恙,
    完成了随机事件之后,得到了特殊的药物,足以把李辉给治疗好,
    这就像是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陆成也不强求多留下来说些什么,陆成也不是个善于煽情的人,如果可以,他更加喜欢和别人开玩笑。
    于是陆成就点了点头:“好,师父,你记得好好休息。我相信你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李辉倒是无所谓,有了之前那些研究成果,只要等动物实验一结束,他都愿意当陆成研发出来药物的第一批临床试验品。
    既然桂老和盛老能够放心将其公之于众,就证明它在体内实验的成果,第一批动物实验的实验结果是可靠的。
    不然他们两个人不可能这么做,
    也不会让这个消息放出来,
    此刻放出这个消息,虽然可以安抚大众的心理,但是如果后面一旦出了什么事情,那相关的失望和恐慌,甚至比没有它都还要难以接受。
    只有过硬的基本数据支持,才值得信任,才敢于这么大胆。
    李辉显然不知道,他其实都根本不用等那个药物面世了。
    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的身体自己晓得,还好是戒了一个多月的烟,肺部的机能恢复了很多。”
    “也算是托了你这个小子的福。”
    “别扯这些没用的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你在实验室的种种,桂老都一字不差地给我讲了。”
    “如果不是最后面的一段时间是在关键时期,我都想来把你给抓回去了。”
    “回去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然后好好睡一觉。”
    “剩下的,就没你什么事了。”
    “人力有穷时,需要人数的时候,个人的力量往往就算牺牲了都无济于事。”
    李辉就在此刻,都不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师父的教诲。
    陆成点头退去,
    他的管床医生和护士才重新走进去,再次开始核查李辉的各方面数据,并且还重新抽血看了血气和电解质,快速的结果回报显示一切正常后,他们两个菜大舒一口气……
    陆成没有回宿舍,而是回到了之前在做实验的时候,就有人给他安排的一间房子了。
    是民房,因为此处靠近医院,所以里面住的人就被集中安排去了别处,以方便在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交接班和休息。
    在医院本就是危险之处,甚至谁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潜在的传、染、源,所以,都没人敢直接回家里和老婆、丈夫与孩子家人团聚。
    民房里,都是单人单住,就是为了避免相互接触。
    陆成甚至还知道有好几对夫妻,其实就住在上下楼,但晚上还是只能靠视频相互倾诉各种情愫……
    陆成还听说,有从外省来支援的医疗队中,也有夫妻分居着,相互担忧。
    陆成还有听说过,有些夫妻在临床中,隔着玻璃相视一笑…
    这样的情况并不少。
    陆成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所有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准备的面包、牛奶等都堆在了门口,
    陆成看了看保质期,都在保质期内,
    又撕了一块面包啃了起来,然后喝光一瓶牛奶后,
    双手有些颤抖地按下了电话的拨通键,
    他只是刚打过去,老爸就接通了电话,不管多晚,都是如此。
    陆成每一次发现这一点,内心就狠狠地揪扯了一下,他能够感受到当时自己告诉自己叔叔,自己叔叔转诉给自己父母后,给他们带来的恐惧和伤心。
    还有那么多的后悔。
    声声依旧在内心深处。
    “儿子,你。你没事吧?”老陆的声音颤抖,他和老婆几乎每天都盼着陆成来电话,又害怕陆成来的电话。
    电话,可以使报平安,也可以是。
    陆成赶紧说:“老爸,老妈!”
    “我没事,我好着了,你看到了昨天的新闻了吗?”
    “我的实验做完了,”
    “我从来没骗过你们,我一次临床都没去过,就只是在实验室,安全着呢。”
    “我们先开个视频吧,我现在就在外面安排的房子里住着。”
    “好好好,我看看你……”
    十秒钟后,
    陆成就看到视频的另一边,两张已经布了不少皱纹的脸凑在了视频里,
    他们又哭又笑地喊道:“儿子,转个圈,给我看看,这不是在医院啊,你莫骗我们啊。”
    陆成给他们看了一圈房子,又看了电视、洗衣机冰箱这些,然后还说:“你看我身体,好着呢,肯定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其实我们昨天看到了盛教授和桂教授发的那个新闻后啊,心里也就踏实了下来,就想着就算有事也不怕了,咱们有药了。”
    “就是你跟着的那个桂教授啊,他们是神仙啊。”老陆喜极而泣,长长地缓和了一口气。
    陆成没有去主动说,其实那个药是自己搞出来的这些事。
    在自己爸妈的眼中,什么功劳可能都比不上自己的安全,
    他就又说:“老爸老妈,我给你们打回来的钱你们得用啊,这都是我们做完了实验的奖励。还有我给你们买的那些东西,都不要舍不得用,一定要经常洗手,家里也要经常消毒,被子那些都要勤快地洗。”
    “我们两个是你爹妈,还用得着你来教我们这些?”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就不洗东西,不爱卫生了啊?”
    “对了,儿子,你在那里吃的还习惯吗?都吃些什么啊,我给你炒了好多腊肉和酸辣椒,但是都不让寄啊。”
    “我们还准备了……”
    陆成睡意全无了,
    好多天都没给家里好好打过电话,就和老陆和老妈足足聊了三个小时,什么都聊,
    对方这才十分放心而且挂断了电话。
    并且还交代陆成要吃饱吃好后,才做晚饭去了……
    陆成回到家睡大觉的时候,
    桂老此刻正在办公室里抽着烟,
    站在窗户的门口,看着外面的双湖和楚河,
    窗户开了一条缝,外面的湖风和河风扑进,
    让桂老不自主地看向了那被风吹皱的湖面,好似他如今的脸,同样皱纹满布。
    过了不久,桂老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抽出来一根烟,点了起来。
    烟雾缭绕,他双目眯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差不多十分钟后,外面有人敲门后就直接推门而入。
    桂老闻声回头,
    然后就看到了老熟人,纠结的表情立刻一扫而空道:“盛老你过来也不招呼一声,我这里都没准备茶。”
    “我已经喊人去泡了,”
    “咯,这是别人发给我的1916,想着你还抽,就给你带了一包过来。”
    桂老有些不好意思,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来了,1916的烟是好烟,就是太贵了,他平时都舍不得买,都只是抽三十一包的黄鹤楼,
    对他来讲,
    早年轻十块的云烟、二十块的黄鹤楼其实都抽过。
    烟无好坏,有就行,不怎么挑,但是口味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盛老就道:“我听你学生讲,你这一个下午,就都把自己锁在了办公室里,这又是在想什么事呀?”
    “你也该歇息一下了。”
    桂老皱了皱眉头道:“这话好像还是我前天才刚给你讲的吧?按道理讲你远来是客,”
    “搞得比我这个主人还要忙一些,是我待客不周咯,”
    “到现在都没请你吃过饭,”
    “今天晚上,我们去喝一小点?二两,不多。”桂老提议说。
    “那是好事啊。二两就二两,好多年不喝,今天为你破例一次,正好也是遇到了大好事。”
    “如今这事态,已经控制得太多了,到目前为止,确诊数量不过一万,死亡人数在四位数以内,已经是非常理想了。”
    “再加上如今药物也基本有了定数,这已经是里程碑式的胜利了。”
    “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时间。”盛老感慨。
    这次的事件,发现得早,雷厉风行,控制得早,
    所以并没有十分扩大,
    损失也降到了最低。
    桂老也是感慨道,“是啊,这一次的事发生的突然,但是把控得也十分迅速。”
    “现在的年轻人,注定要比我们这些老一辈优秀咯,这是好事,是大好事。”
    他们都是专业的,当然知道事情的可怕之处,也知道这一次的伟大胜利是有多么地不容易,是有多大的勇气去做那些事情。
    封!
    禁。
    说起来两个字,做起来,需要多大的勇气。
    损失,可能以万亿来计。
    盛老看着桂老感慨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些不太如意的感慨。
    就追问道:“桂老,你这话里有话啊,有什么事,还跟我都说不得吗?”
    盛老这么问后,桂老的神色就是一变,抿了抿嘴说:
    “我坦荡了一辈子,却在半只脚即将落土的时候,当了一回贼。”
    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虽然此刻的外界,对他和盛老一片赞誉,只要没有人主动去提,他们仍然是英雄。
    但是从这件事情本身来讲,他们自己的心里清楚啊,
    虽然他们的团队,要做到现在的成果,是早晚的时间问题,但是没有陆成的话,他们要做到现在的研究进展,需要的时间至少往后要推几个月,甚至这种药物面世要几年都有可能。
    盛老听到这话,神色也是缓缓地有些僵了片刻,
    人要脸,树要皮。
    小的时候可以不要脸,因为大家都觉得你可以不懂事。
    年轻的时候可以不要脸,因为大家知道你得养家糊口的活着,
    但是到老了,
    人活一辈子,谁都不愿意背着骂名和质疑,
    更何况到了盛老和桂老他们这一层次,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享誉华国,甚至青史留名了。
    何必惹那一身骚?
    只是陆成不愿意往外面说啊,
    而且,陆成这么年轻,他们也不愿意让陆成背负一个隐而不报的杀头罪名。
    因此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盛老犹豫了一阵说:“桂老,这又是何必呢?”
    “人死身名皆成空,善恶在己不在人。”
    “善恶是非在心里,毁誉任他是谁评?”
    “我晓得你现在心里的膈应,其实我心里也膈应。”
    “但是你能舍得陆成背负上罪名,如此就再也混不下去?你能把他给举报了?”
    “但是你又能忍得知而不报,置那么多人的性命于不顾,高清自洁,不管凡尘事?”
    “能救一个人,就是功德,胜过佛陀了。”
    “能救百人千人,虽死无憾已。”
    “能救万人,即便世人唾弃又如何呢?”
    “不过虚名而已。”
    桂老听到盛老这么讲,心里倒是舒坦一些,他就追问:“难道你就一点都没在意过?”
    盛老摇了摇头:“人都是自私的,我们都是学自然科学的,”
    “心理学也讲过,基本上除了长期的心理暗示,不然不可能会有那么豁达。”
    “我也怕啊。”
    “如果没有这种事沾惹,自然很好,不过既然躲不过去。”
    “那么丢脸就丢脸呗。”
    “丢脸总要比丢命好。”
    “也没必要跟心理那一道坎过不去,也没有必要在心里放一根刺。”
    “年少不适合出名,这对陆成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会怪你,”
    “也没人会怪你,我们都只是做事的人。”
    “我们做的都是好事,只要扪心自问,在这之中,有没有沽名钓誉点,有没有半点对不起人。”
    “只要没有去刻意抢什么,争什么,伤害过什么人。”
    “事情的经过时怎么样,又有多重要呢?”
    这么说着,盛老就指了指此刻在实验楼对面的居民楼里,正在阳台逗孙子的奶奶,以及在旁边坐着看电视的爷爷和儿子儿媳。
    他就直言道:“现在我再让你选一次,让你保住你得脸,和让你选对方的一家人里面死一个,”
    “你怎么选?”
    桂老摇头,直接转身,把脸搓了搓,
    开口骂道:“你这比喻,简直诛心,怎么也不像是一个院士该出的选择题。”
    “在人前是院士,那是别人叫的。”
    “活在这世上,我们的本质就是一个人,血肉之躯,饱口腹之欲,”
    “有着各种各样的欲望,”
    “在人前,能做一辈子别人口里的人,”
    “私下里,当然要做一回本本真真的人,想说点在公众场合不敢说但想的话。”
    “走,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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