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炼室中那团真气在李坤意念的催动下,飞速旋转。
    那气团只有鸡蛋大小,色泽深黄。随着旋转的加剧,气团慢慢变大,就像不断胀大的气球,而且,色泽也越来越淡,由深黄变成了淡黄。原本浓郁不透的,渐渐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旋转在继续。
    气团慢慢胀满了整个炼室。此时,真气已经变成了一团雾气。让李坤颇感惊异的是,那雾气竟混沌不开,就像大雾弥漫一样,困住了识海,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但李坤并不急躁,修炼在继续。
    大约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在那团混沌的迷雾气团之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东西来。
    剑!
    李坤很快就看见了,那确实是一把剑,一把小剑,长不盈寸,色泽暗淡,静静地悬浮在气团之中。
    果然凝气成剑了 !我居然能够凝气成剑了?
    李坤狂喜。
    谁知,这一激动,真气就此一泄,那小剑顿时消失。
    李坤慌忙收捏住心神,再次凝气,很快,那小剑又隐隐地浮现了出来。
    这次,李坤不敢乱了心性,一边继续修炼凝气,一边耐心地观察那小剑。
    那小剑不但小,而且色泽暗淡,也呈淡黄之色,悬浮在淡黄的气团之中,非常不显眼,就像一个模糊的影子。
    李坤毕竟是修炼之人,具备了最基本的修炼思维。所以,在面对这小剑时,尽管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却不难想道,这御剑诀修的是剑道,而剑是凝气而成的,所以,修炼的重点必然跟这小剑有关。
    可是,这小剑明显还不成型,还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不管了,先按照凝气之法修炼吧,看看这小剑会有什么变化。
    李坤依照《御剑诀》的凝气之法,继续修炼,让他颇感诧异的是,炼室中的真气在不断流转,而小剑却始终静静地悬浮着,看上去轻浮无依,淡薄至极,就像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如此过了很久,李坤终于感觉到一些微妙的变化了,真气团在以不易察觉的速度变淡,而小剑也同样在以不易察觉的速度变浓。也就是说,小剑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吸收真气。
    原来如此!
    李坤终于明白了,他刚开始的小剑只是由很少的一部分真气凝结成的,经过不断的凝气修炼,小剑会不断地吸收炼室中的真气。也就是说,这小剑的修炼需要消耗真气。
    李坤之前并没有真正练气,所以炼室中的真气原本并不是他的,而是来至于元神碎片,所以很有限。这小剑虽然吸收真气的速度极慢,但终究有吸收完的时候。不知道这小剑把炼室中的真气吸收完后又会怎样?
    李坤颇为期待。
    然而,这炼室中的真气看似很少,却非常经得起消耗,李坤一连修炼了三天,那小剑依然没有把真气吸收完。但小剑已经与最初的时候有着天壤之别的。
    此时的小剑,虽然大小依然没有变化,还是原来的尺寸,但看上去却明显有了质感,就像一把真的剑一般,并微微地散发着金黄之光。不过,依然静静地悬浮着。
    又练了一个通宵。
    时至卯时,李坤停了修炼。因为今天柳先生要来给母亲看病。每三天一次,这是雷打不动的定规。李坤自然是要陪奉一侧的。
    虽然练了一个通宵,但李坤丝毫没有倦怠之意,反而精神抖擞,他立起身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随后气定神闲地向山庄而去。
    李坤刚进山庄大门,便听见管家老刘头在骂家童小丁。
    “日你娘的小杂种,太阳都晒屁股了,你狗日子还不起床去接柳先生。打量着老爷不在就偷懒了索?如果误了事,看老子把你的卵黄都踢出来。”
    便又听小丁抗辩道:“我哪有偷懒啊?早起了。您老是不是老糊涂了,您看看日阳儿,不刚到时辰嘛?去早了,柳先生还没起床呢,难不成又让我去给柳先生倒夜壶不成?”
    管家老刘头六十余岁,脾气火爆,但对李府忠心耿耿,已经当了十余年的管家,不但把李府的杂务管得井井有条,还帮着父亲管理药材,十分尽心尽职,颇得父亲倚重。自然的,李坤也很尊重他,从不把他当家仆看待,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以爷爷相称。
    而家童小丁,比李坤还小两岁,原本是个孤儿,是老刘头在镇上带回的流浪儿,进李府也有好几年了。小丁虽然年纪小,但饱尝人世艰辛,深知这归属来之不易,所以自进李府以来,勤劳肯干,从不偷懒。而老刘头对他要求也一贯严厉。
    正是因为有这些忠实的仆人帮衬着,李坤才可以这么悠闲,才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修炼。
    李坤听小丁说倒夜壶,便想起之前小丁说过的笑话。
    柳先生每次来给母亲诊病,都是小丁负责接送。以前,小丁总是很早就去镇上接柳先生,柳先生尚未起床。有两次,正好赶上柳先生起床倒夜壶。估计是柳先生自持对李府有功,便颐指气使地让小丁替他倒夜壶。
    小丁自然不敢推辞,便倒了两次。回来就抱怨,说柳先生老童子身,夜尿又腥又臊。从此,就再也不愿意早去了。
    想到这里,李坤不禁莞尔一笑,跨步进去,便看见小丁正在院子里套马车,准备出门去镇上接柳先生。
    “坤少爷早。”
    小丁首先看见李坤,连忙恭恭敬敬地问好。
    李坤冲他摆了摆手,笑着对老刘头道:“刘爷爷,您就别骂小丁了,时辰刚好,误不了事的。”
    小丁见李坤向着他说话,又感激又委屈,冲老刘头不服气地嘟哝了一句什么,却含混不清。
    老刘头也看见李坤了,却没有虚礼,说道:“少爷不知道,这人就像发条,不时时紧着它,渐渐地就会松弛下来。小丁还小,难免懒性,不能惯着他。”
    李坤只得笑而不语,冲小丁扮了个鬼脸,看着小丁老老实实地驾车而去,这才折身往母亲的住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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