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歪不怕影斜,季太夫人心里有鬼,越发的相信自己看到的是鬼了。
    “季太夫人……季太夫人……”曲莫影柔声唤道。
    季太夫人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眼前的是曲侍郎府上的那位四小姐,她见过,一眼就看出来了,不是孙女就行,抬眼看向周围,周围的人不少,有僧人,也有过来的香客,还有一些世家的夫人、小姐也在。
    “我怎么了?”季太夫人伸手摸了摸手,惨白的脸上微微有了一丝血色。
    “方才我跟这位大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些人围着太夫人,不知道太夫人可是受他们所害?否则怎么会好生生的晕倒在这里。”
    曲莫影抬眸看向正对的长明灯,“这里是姨父和姨母的长明灯吗?”
    她以往一直在庄子里,从来没来过这里,有这么一问也是正常。
    提起儿子,季太夫人心里狠狠的一抽,方才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手哆嗦的几乎控制不住。
    “季太夫人对姨父和姨母真的好,居然带这么多的祭品过来祭拜他们。”曲莫影看了看周围道。
    季太夫人的目光也随着她落到周围,待看清楚边上的祭品,以及越氏那边不只是祭品,还有没烧的一个香囊时,整个人几乎又昏过去。
    她自己带了多少东西,当然知道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可是看过去的确就是自己买的那些东西。
    不管是香还是蜡烛,还是那些纸钱,还是其他的都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曲四小姐,能不能把那个香囊拿过来……我看看。”季太夫人困难的道。
    曲莫影点点头,雨冬到越氏的长明灯前面,把香囊拿了过来,太夫人颤抖着取到手里,待得看清楚上面的绣着的兰草上面的彩蝶飞舞时,立时脸色大变,惊骇的手中的香囊立时落到地上。
    这种绣纹是寒月最喜欢的,花中舞蝶,蝶舞香花,以前季寒月在自己的领子上面、衣袖上面,还会在自己的帕子、香囊上绣上这种绣纹,季寒月的绣工一般,但绣这个蝴蝶却很出色,和周围其他的绣法一眼看过去就有些区别。
    季太夫人立时就清楚,眼前的这个香囊真的是季寒月绣的。
    眼底一阵阵发黑,心头抽搐慌乱,六神无主,方才的是是真的,二孙女和大儿子要取大孙女和二儿子的性命,要来报仇了,这可怎么办。
    “太夫人……太夫人,您是怎么晕过去的?”曲莫影仿佛没看到季太夫人的惊悸,柔和的问道,伸手一指几个无赖,“可于他们有关?否则怎么会好生生的晕过去?莫如让人查一下这里。”
    “不用查,就是他们害得我晕过去的。”季太夫人一听要查这里,生怕季寒月还落下过什么东西,这若是说她死的冤枉,还不得惹出轩然大波,急忙道,她现在又慌又乱,只想着怎么回去弥补。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晕倒,还可以解释年老体弱,但几个人一起昏在这里,还真的说不过去,正巧几个无赖撞上来,那就是他们了。
    “胡说,跟
    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也是才过来,季太夫人,你不能睁眼说瞎话。”
    “季太夫人,我们真的才过来,跟你晕倒的事情没关系!”……
    几个无赖原本以为无事,只不过是晕过去而已,就算这位是季太夫人,跟他们也没关系,他们不过是经过。
    没想到这位季太夫人开口就说他们害晕了她。
    “季太夫人,可是觉得这香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曲莫影见季太夫人一直在看香囊,又含笑问道。
    季太夫人脸色如纸,身子摇摇欲坠,看着地上的香囊。
    “季太夫人,你别太悲伤了,姨父和姨母看到您这么伤心,必然会难过的,还有表姐,若表姐九泉下有知,也必然会托梦给您的,季太夫人……季太夫人……”
    话还没有说话,这位季太夫人眼睛往上一翻又晕过去了。
    听说自己的孙女还会托梦,季太夫人哪里还承受得住,立时又晕过去。
    寺里的僧人忙送季太夫人去休息,曲莫影跟在季府的人后面,她方才一直扶着季太夫人的,这时候自然也相随。
    至于几个无赖当然也被带着一起过去。
    曲莫影跟着走了几步,忽然回首看向曲秋燕:“三姐姐,我真的没事,也不需要三姐姐去找父亲做主,这些无赖跟我也没关系,幸好我过来的时候,找不到母亲的长明灯,又去找了寺里的大师,否则这几个无赖还真的撞上我了。”
    她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跟着季府的人离开。
    曲秋燕早在季太夫人醒来的时候就清醒过来,知道这次又失算了,一时间又气又恨,只想悄悄溜走。
    这时候见曲莫影这么一说,方才看热闹的一些香客的目光立时落到自己的身上,脸上不由的青一阵、白一阵起来。
    “原来是曲侍郎府上的三小姐。”人群中有人在说,方才曲莫影提到自己的身份,曲四小姐,那么这一位就是曲三小姐了。
    “怪不得,又是这位三小姐想害四小姐了。”上一次曲秋燕陷害曲莫影的时候,也是在大悲寺里。
    很巧,有几个还当场看到了。
    “肯定的,否则她方才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听着就象是这位曲四小姐必然会出事,她怎么知道的?”
    “心真黑,还名门千金。”……
    有人摇头,有人叹惜,最多的就是一些市井的妇人的闲谈,曲秋燕就算是想辩解也无从辩解起,脸色气的青黑,带着青菊转身就要走。
    无奈这些市井妇人见她出来,厌恶她为人恶毒,这时候也没什么其他人在,故意去撞她,最后她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去,已经头发散乱,衣裳上面也不知道是被谁按了几个手印,脏兮兮的根本见不得人。
    青菊也好不容易挤了出来,追了下去。
    人群外面青嬷嬷不安的转了转,这个时候她也不便跟上去,只想着远远的跟着离开,看曲秋燕走的已经远了,她才离开,才转过一处院门,忽然背后处重重一击,眼前
    一黑,晕倒了下来……
    大悲寺给季太夫人安排了一处香房,香姨娘和季府的婆子在里面侍候着,又叫了懂医术的僧人过来看了一下,只说没什么事,就是受惊吓太大,以至于晕倒,至于另外一个婆子和香姨娘,僧人也没发现什么。
    婆子一口咬定自己是哭晕的,反正进去的时候头就有些晕,然后哭着哭着晕了,她其实知道自己是吓晕的,她好象看到二小姐,还听到二小姐说话的声音,但她也不敢说,反正太夫人也是这么说的,她就怎么跟。
    香姨娘也说自己很晕,现在也是如此,还摸着头说似乎进来不久就晕的。
    不但季太夫人这么说,连婆子和香姨娘都这么说,季府的人立时不干了,把几个无赖一个个叫到一边审问,势必要弄清楚为什么会几个人一起晕了,季太夫人方才晕过去的时候,还说跟他们有关。
    几个无赖呼天抢地的喊冤,无奈他们遇上的是凌安伯府,虽然说凌安伯府现在有些势弱,但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天大的势力。
    正闹腾的起劲的时候,围观的人群中忽然倒出来一个婆子,不知道是不是摔在太厉害,婆子一下子便晕倒在地。
    “三小姐身边的婆子?”雨冬眼尖,立时发现了,大声的道。
    “是三小姐的人,三小姐的人怎么过来了,莫不是派她来找小姐的。”雨春也走了过来,扶起婆子,拍了拍她的后背,“青嬷嬷,你来找我们小姐,可有事?”
    曲三小姐可不就是方才要害曲四小姐的那位吗?就是当时没证据,围观的众人立时都拉长了耳朵,这是要听到什么证据了吗?
    这边的动静不少,引向几个无赖也看过来,待看清楚青嬷嬷的样子,几个无赖立时大叫起来,一个个伸手指证:“是她,是她方才和钱立两个在一边偷偷说话的,是钱立带着我们过去找美人的,还说一定会找到美人。”
    “对,就是钱立对着我们过去的,这个婆子当时也在。”
    “钱立,原来是你害我们的,还说是你家里的人,什么时候你家里的人是曲三小姐了。”……
    有一个无赖照着一边的“钱兄”就是狠狠的一拳头,“怪不得你方才说有美人,有美人,还说要带我们去看美人,原来是跟人串好的。”
    季府的下人恶狠狠的看向钱立,原来这个人才是罪愧祸首,过来两个人,照着钱立就是狠狠的两个巴掌,只打得钱立一时间疼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青嬷嬷这时候悠悠的醒了过来,曲莫影缓步走到她面前,脸色冷凝:“青嬷嬷,难不成真的是你?既如此,我们现在一起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个下人,居然敢勾搭奸邪,谋害主子,其罪当诛!”
    说完举步往处行去,围观的众人对这位方才救助季太夫人的曲四小姐,很有好感,立时两边散了开来。
    青嬷嬷才醒过来,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雨冬拖着往前走,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到现在脑子里一片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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