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当年何必救自己!是多深的恨,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折磨。

    “这不是毒……所以无药可解……”石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自有一种被凌迟的疼痛,那纹丝不动的眼神悄悄地裂开了一条缝,似乎可以看到他内心的崩塌。

    “小夕儿……”青龙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威严,只是轻的如游丝一般,打断了两人沉重的对话。

    “在……”夕强忍着心中翻腾的情绪,走到床头,靠近了青龙一些。

    “阁主……咳咳,天上明月,枝上繁花,你用毒,他未尝不可。只是,他……咳咳……”青龙的声音越来越轻,那红线不知不觉之间向眉心移动,似乎是游走在生命线上红蛇。他早已看透江湖,追随樱穆梵也是因为他身上那种超越人类的阴狠与残酷,仿佛是上苍之手,有一种让人禁不起膜拜的魅力。

    “只是,除却毒,还有……蛊。”

    当那个字从青龙灰败的嘴唇中吐出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惊恐的沉默之中,似乎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石头已经知晓,月凌霜也有些猜到,但当这个字眼真的跃然而出之时,所有人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蛊!」

    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夕看着青龙愈发可怖的身体变化,有一种压着透不过气的感觉。蛊是在西域广为流传,伤敌一万,自损三千的办法,她下意识地以为樱穆梵绝不会用这种极端的办法。

    “看你们的额头……”青龙撑着最后的力气,朝着三人说道。“其实都中了……只是我体内的被强行激发了而已。”

    夕没有犹豫,迅速的抚开月凌霜额间的碎发,果然,一条不太明显的红线,露出了一个端头,像是探寻的红蛇。自己和石头的额间也在相互的检查中发现了相同的红线。

    每日用银针试毒,小心谨慎,却还是棋差一招。这也是为什么青龙说,这毒没有解药。因为蛊,除了施蛊者解蛊或亲自将蛊从他身上撤走,但这种强大的反噬会让施蛊者丧命。所以,一旦施蛊,就是你死我亡的结局。

    “没时间了……”青龙的口中喃喃地说道,眼镜也已经被灰翳慢慢侵蚀了所有的眼白。“我没有什么能帮了……咳咳……”

    青龙的咳嗽声中带着一种粘腻的感觉,让表述变得极为难听清。伟岸的男子,这一刻也如同一个虚弱的婴儿一般,生命仿佛在掐指间就要消失。一说完,他便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力气多说下一句。

    石头却仿佛松了一口气,走到青龙的床边坐下。看着床上刚毅依旧的男子,眉头反而舒展了开去。人终究逃不过一死,和青龙能同年同月同日死,石头已觉得是恩赐。所以,适才听到青龙说所有人都中了蛊之后,他反而释然了。

    这就是他爱的人,再冷酷无情,他也知道有一面,有那么一个角落,流露着孩童般的纯真和固执。石头脸上的冰冷渐渐融化,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那种温暖从一个曾经的杀手身上慢慢地渗透出来。

    “不要紧……我陪你。”月凌霜轻轻地握住夕的手,两只手掌如所料般地冰冷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但她们彼此明白,即使害怕,也因为对方的存在而变得没有那么可怖了。

    “交给我……”

    夕点了点头,将月凌霜的手握得更紧了,或许老天是在嫉妒她吧,竟有一个如仙女般的女子倾心自己。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青龙和石头没有欠自己,她无法自私地让所有人为自己陪葬,苏妈妈已经是牺牲品,难道下一个是青龙?是石头?是小霜?亦或是铸剑山庄的任何一个人?

    她做不到,她自诩不是什么善良之人,却也不是大恶之人,因为她不想在百年之后,即使死了也无法瞑目。她相信,小霜会理解自己,会明白自己。

    就在四人沉默不语,一脸凝重地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的时候,一阵声音从远处袭来。

    “诸位,是在等我吗?”

    一个略带萧瑟却又藏着一丝妖媚的男声,从别院的后面传来。透过木门,穿入每个的耳膜。似乎很轻,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

    木门随着一阵风,自己打开了,夕和月凌霜转过身,石头抬头看向门外。

    樱穆梵依旧一袭白衣,双手背在身后,羽冠冲天,英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年岁的痕迹,一如当年那个浅笑的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如临大敌的四人。

    夕往前倾了一步,却被月凌霜握住的手拽了拽。

    “别担心。我会解决。”夕眼角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定,她朝着月凌霜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她知道月凌霜担心自己,可是在看到樱穆梵的瞬间,她似乎有些没有那么焦躁了。

    要来的躲不过,只是迟早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夜君的霸王票和意见!由衷地觉得有这样的读者是作者之幸

    消失好长一段时间了,10.20要参加gre的考试

    情绪几度失控,人果然就是这样,

    以为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却又比想象中坚强。

    这是一个悖论,但事实却从来都不由着你的想象。

    93

    93、千钧一发 ...

    夕的眉眼间若是再温柔些,恐怕就要让樱穆梵分不清是紫儿还是她了。只可惜,紫儿不会有那种冷酷而隔阂的眼神,也不会有如此戒备的动作。

    樱穆梵的心里还是笑了。逝去的任凭你只手遮天也无法逆了这天意。这么多年了,心中的伤口裂的更深,每次想起都是钻心的痛。但好在,就要结束了。就要……团聚了,不是吗?

    “义父……”

    夕握了握月凌霜的手,感受着指尖那恋恋不舍的缱绻,终究还是放了开去,带着浓重的戒心往樱穆梵的方向走去。另一只手的指尖扣住了戮樱的剑端。月凌霜摇了摇头,她不要夕去冒险,可是夕还是转身了。

    “义父……”

    夕走到樱穆梵的面前,停在了一个侧身的距离,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面容姣好的男子面前,又唤了一遍,声音竟出奇地柔和,比起刚才那略有尴尬和生硬的语调,这一句听起来顺耳多了。

    “走近些,让我看看你……”樱穆梵似乎也被夕的那一句“义父”打进了那深不可测的心底。他是自傲的,甚至是自负的。他不怕任何人的靠近,有时候高处不胜寒也是一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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