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我不知道卫旒这么没谱,早知道你也不用受那些天的罪。”阮卿卿欷嘘不已。
    “瑱思会馆那天晚上你怎么知道我不对劲,会伤害到卿卿?”黎俊柏本来只想侧面打听,见李茹没打算藏着掖着,也便问了出来。
    “你打人的时候我看到了,酒吧里磕了药的客人就是那个样子,我只是看出来了。”李茹低声道,低下头,泪水无声滑落。
    阮卿卿愣了愣,轻叹。
    想必李茹在天上人间时给磕药的客人折磨过,所以手急急打电话让卫旒带自己离开黎俊柏身边。
    黎俊柏也想到了,转而问道:“陈玘下药的时候你看到了?”
    “陈少?”李茹惊讶,声音都拔拉高了,说:“陈少给你下的药?不可能吧,难道不是萧冬采?”
    即便是萧冬采下的药,也是陈玘下的指令。
    李茹的饭碗是陈玘给的,黎俊柏见她否认,也没再追问下去。
    出了酒吧坐进汽车里后,阮卿卿忧心忡忡问:“如果真是陈玘,他看起来又狠又毒,手段高明,财足势大,咱们怎么跟他斗?”
    “不用担心,银行的贷款批下来后,咱们手里就多了很多主动权。”黎俊柏安慰道。
    宝马在医院楼下停下,黎俊柏也跟着下了车。
    “你回去吧,我妈现在人事不清的,你上去看她她也不知道。”阮卿卿推他。
    “今晚我不回去了。”黎俊柏低笑着摇头,揽住阮卿卿细腰,低头咬她耳朵,“这几天太忙了,都没跟你在一起,你同情一下……”
    他意有所指,眼睛浸润了春水,目光炽热,炙得人周身发烫。
    夜色深重,医院里静悄悄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地上的人影拉得很长,摇曳着,错落地重合,楼顶夜灯照下幽暗的光,不可捉摸的期待在暗影里跳荡。
    “还是别了。”好半晌,阮卿卿才勉强说出话来,拉开驾驶座车门,将黎俊柏推了进去。
    你好残忍!黎俊柏用目光控诉,眉心微微蹙起,似是有些恼怒,却又混杂着别的不甚明了的情绪,敬重、珍爱不一而足。
    不容她看清,他勾住她脖子把她半揽进汽车,清凉的嘴唇覆上她的唇。
    清新的草木气息,微醺的激情,灼热且绵长。
    阮卿卿差点崩溃投降。
    “我走了,注意身体,多保重。”许久,他松开她,气息不稳。
    宝马车离去的速度快如流矢,眨眼工夫消失在视线里,阮卿卿痴痴看着,许久,才轻抬起有些虚软的腿。
    “你们俩的感情真好,不过,我敢说,过于炽烈的感情经不起焚烧,没多久,你们就会厌了倦了对方,爱疏情弛。”背后突地响起说话声,阮卿卿一愣,回头看,找了半天,才看到墙根绿化带边沿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身体隐在半明半昧,看得不甚分明,隐约的可见女人高抬着下颔,带着挑衅和怨恨的意味。
    阮卿卿朝女人走去,离得近了,沉暗里也看清面庞,原来是陈瑛。
    陈瑛穿着白底粉色碎花棉睡衣,脚下是一双兔头棉拖鞋,头发乱糟糟披散着,脸庞在暗影里苍白得可怕。
    阮卿卿微蹙起眉尖,有些哀伤。
    她记得,暖心私房菜那晚看到的陈瑛脸颊粉腻,下巴莹润,娇羞默默,十分动人,那样美好的女孩在被爱情伤害后,短短时间里就失去了美玉的光彩,就是一块被狂风暴雨冲刷后沾满泥泞污浊的石头。
    “我不用你同情,你别得意,男人爱你那是因为他事业一帆风顺,当你和他的事业起冲突时,你就会被当成累赘舍弃。”陈瑛恶狠狠道,用眼神剐刺阮卿卿。
    陈玘那样猖介狂妄的男人,在她面前却低声下气,怎么可能抛弃她?
    不知道她的家庭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陈玘逼她堕胎有什么苦衷,阮卿卿只知道,有时,男人也有无奈,也有无法掌控的事,即使他很强大,可当他的对手更强大时,他只能小心地走着每一步。
    “也许,男人并不重视他的事业,只是因为,有事业,他就能拥有雄厚实力,可以翻云覆雨,可以保护爱人,没了事业,就是待宰的羔羊,爱情也保不住。”阮卿卿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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