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肖磊被满山的公鸡打鸣声吵醒。
    胳膊麻得不行,他低头看了看枕在他胳膊上得那个小脑袋。
    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蛋,整个人缩成一团紧紧靠在他怀里。
    肖磊来了兴趣,轻轻拨开她的头发,戳了戳嘟嘟的脸蛋。似乎是觉得痒,熟睡的人儿动了动。
    男人的手不罢休,又捏了捏,把脸蛋捏成了动画片里面小孩的样子。肖涵依旧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小巧的鼻头调皮地吸了吸,脸蛋被捏住,使得微红的唇嘟了起来。
    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睡得安稳。
    这一小小的动作却勾起了肖磊脑中无数的碎片。
    回忆起了那晚在车上她坐在他腿上,用这张软软的唇覆上他,伸着温热湿滑的舌尖儿想要在他口中攻城略地……
    热情得无比勾人。
    那个吻懵懂绵长,却又让他念念不忘。
    鬼使神差,男人一点点靠近,带着试探和些许紧张的兴奋——
    “叮铃铃铃……”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肖磊猛地回过神来。
    他看着怀里近在咫尺的干净脸蛋。
    这是……他亲妹妹……
    肖磊恍然清醒,立刻起身下床拿起手机,走到了屋子外面。
    他接通电话:“秦律师?”
    “肖少抱歉这么早打扰您。今天去医院看肖董时偶然听到今年只有您和肖涵去了绥岚县?”
    “对。”
    那边顿了顿说:“那您和肖涵记得去拜访一下村长。”
    肖磊回头看了眼床上还在熟睡的人,“好我知道了。”
    这时肖涵翻了个身,感觉身边空空的,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哥?”
    “这儿呢。”肖磊从门外走了进来,“穿衣服洗漱,要去给外婆祭拜扫墓了。”
    “早上吃啥啊?”
    “扫完墓带你下山去吃。”
    肖涵哈欠连天地跟在肖磊身后,山路很陡,车子开不上去。
    临近墓地,肖磊把手上的一盒祭拜香递给肖涵,“你拿这个。”
    肖涵想都没想就说:“太重了我拿不动呀。”
    肖磊看了眼也就两瓶矿泉水重量的香盒,睨着肖涵:“找打?”
    “……”肖涵慢腾腾地接过来,嘴里小声嘟囔,“一个人又不是拿不动,就知道使唤我。”
    肖磊个高腿长走在前面,头都没回地说:“小时候外婆多疼你你忘了?好意思空手来看她?”
    肖涵撇撇嘴,安静了下来。
    到了山顶,就看见墓碑前站着一个人。山上大雾看不清楚,肖涵立马躲到肖磊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衣袖:“这这这是人是鬼啊?!”
    只听肖磊说:“打算过会儿去拜访您,倒是没想着在这儿遇上。”
    那人影哈哈一笑,走过来:“今天是秀华姐的忌日,我当然要来的。”
    肖涵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肖磊身后探出脑袋:“陈爷爷?”
    陈村长声音爽朗:“涵丫头长高不少!”
    肖涵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鬼呢!”
    “啧啧这孩子,什么鬼不鬼的!鬼能比人可怕?来,你们兄妹俩先跟你们外婆大哥招呼,然后咱们好好聊聊。”
    陈村长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一口口抽着叶子烟,等着肖磊和肖涵摆完祭品上香祭拜。
    肖涵坐在墓碑旁说了好一会儿话,告状的吐槽的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直到肖磊被她烦得皱了眉,人家才勉勉强强起身。
    肖磊转过身来,“您想说什么?秦律师今早也特意打电话让我门拜访您。”
    陈村长掐灭的叶子烟,起身走到肖磊面前:“关于你们外婆的遗产。”
    肖涵原本是站在墓碑前,正琢磨着要不要跟外婆借一块鲜花饼垫垫肚子,一听遗产两个字立马冲了过来:“什么遗产?有多少!”
    陈村长被她逗笑:“你家都那么有钱了还惦记别的钱?”
    肖涵脖子一梗:“陈爷爷您这话说的,钱还嫌多啊?您快说说,外婆哪来的遗产啊,我记得她只会种地做菜的呀?”
    “你们外婆有一座私人金矿。”
    肖涵愣住,随即深吸一口气:“金……矿?就是金子?金黄色的那个?”
    陈村长点点头。
    肖磊冷笑:“怪不得。”
    肖涵也明白过来。
    怪不得这里条件这么差劲,她家老爷子居然还会每年不落地来给外婆祭拜。
    肖磊看向陈村长:“您早些年怎么不说?”
    陈村长摇摇头:“不是我不说,是我不能说。你们母亲过世没多久,秀华姐病重,临走的时候才把我和秦律师叫到床前说了遗产的事。秦律师将这件事告诉了肖董,毕竟当时你们都还没成年还不能独立继承巨额财产。但后来我们发现,你们俩居然完全不知道遗产的事。”
    肖涵问:“也就是说,我爸一直知道遗产的事却故意不告诉我们?”
    陈村长点头,继续说:“紧接着这个村子里就住进了好多陌生人,说是外来户,其实就是来监视的。这回也恰好是肖董受伤,你们来祭拜合情合理,接到了秦律师的电话我才早早赶来找你们。”
    肖涵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
    陈村长长叹一口气,摇摇头:“个中细节我确实是不知道,我和秦律师也不敢贸然让你们知道,要是有人来村子里差遗产的事肖董立刻就能知道,他早年间在商界是多么风光多么有手段,我们……也是担心你俩啊……”
    肖磊笑了笑:“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一定是天价遗产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陈村长将知道的事情如实地全部告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紧接着便匆匆下山了。
    他走后,肖涵看了看肖磊:“你说那么一大批金子,陈村长和秦律师就不心动吗?”
    肖磊说:“外婆既然能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他们,就说明一定信得过。秦律师姓什么你忘了?”
    肖涵恍然大悟。
    外婆姓秦,妈妈姓秦,秦律师也姓秦。
    肖磊沉默着看着墓碑。
    肖涵盯着他:“你想什么呢?”
    突然想到了什么,肖涵恶狠狠地瞪着他:“我告诉你那是外婆留给我的!你别想着独吞!”
    肖磊听后挑眉:“你外婆不也是我外婆?”
    “那你将来都有家里的公司了还跟我抢什么金子!”
    肖磊说:“钱还嫌多?”
    说着还往四周望了望,唇角勾起笑意。
    笑得肖涵直起鸡皮疙瘩:“你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瘆人!”
    肖磊朝着她走近:“我觉得……这里真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呢。以后就不会有人跟我抢金子了……”
    肖涵被那变态的笑容吓得拔腿就跑。
    结果就稳稳地踩空,摔了个结结实实——
    “啊!我的腿断了!简直太疼了!你杵在那干嘛还不快扶我起来!”
    肖磊走过去摸着下巴看了看,说:“就说你是摔死的好了。”
    “……”肖涵抱着腿,鼻头红红的,气得要自己站起来。
    结果刚一站又跌坐回去,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往外掉。
    肖磊这才蹲下来在她左腿上四处摸了摸,检查了下,“没断,大小姐,就是脚踝扭了下。你一个跳舞的没崴过脚?至于这么哭哭唧唧的?”
    肖涵推开他:“我都疼死了你还在那里开玩笑!你就是想让我疼死好一个人拿那批金子!”
    眼见着哭声越来越大,肖磊被吵得不行,“行行行,我的错行不行?我不开玩笑了。你要怎么着才能安静会儿?你这样都吵到外婆了,亏她老人家还给你留遗产。”
    哭声戛然而止:“你背我我就不哭了。”
    肖磊想都没想:“你太重了我背不动。”
    紧接着就看见肖涵小嘴一瘪:“你……你竟然说我重?!我才九十斤我哪里重了?!我脚都崴了你还说我重!”
    “得得得,惹不起。上来我背你行了吧?”
    肖涵抱住他的脖子矫健一扑,趴在了男人宽阔结实的后背上。
    肖磊一路背着她下山。
    肖涵两条腿自在地晃来晃去,“哇,不用自己走路也太爽了吧!这山路太陡了,走多了小腿会长肌肉的,可难看了呢。”
    “你一年走一回也能长肌肉?给我开开眼。”
    “哎你别光顾着说话,你要看路啊,你这可是背着亿万富婆呢。”
    肖磊说:“年纪不大想的倒是不少,就你这点道行还想争遗产?”
    肖涵哼了声:“那本来就是外婆留给我们的!看你背我走了这么远的份上,我可以勉强跟你统一战线。那批金子咱俩叁七分,我七你叁。”
    肖磊接着就要把她扔下去。
    “哎哎哎!四六四六行了吧!你手上还有公司股份呢,我啥也没有多分给我一点金子怎么了?!”
    肖磊笑道:“没我你一分钱都争不到,还跟我这儿讨价还价,就知道窝里横。”
    肖涵一勒他的脖子:“我就窝里横!就跟你横!”
    “勒死我你可什么都没有了,想好了再下手啊。”
    肖涵琢磨了下,觉得这狗东西还有用,于是仁慈地松了手,“咱接下来怎么办啊,你有啥想法没?”
    “怎么着,你还要往里掺和?你能干点啥?”
    “你少瞧不起人!”
    “行吧,还真有件事要你配合。遗产的事,继续装作不知道。”
    这个简单,肖涵点点头,随后又问:“那你是要偷偷查吗?可是陈爷爷说村里都是监视的人,不太容易吧?”
    “以你的脑子来说,确实不太容易……”
    肖磊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勒住。
    “我掐死你!就知道看不起我!”
    “咳咳咳!得得得,姑奶奶我错了行吧!”
    太阳照常般升起,阳光照洒为寒冬带来丝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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