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老这么薄成吗?”
    岳正阳把竹片削得跟纸片一样,说不定比纸片还要薄。
    “凑合着用吧,再倒杯热水来。”
    岳正阳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师父跟前。
    老爷子将匣子倾斜了,把热水倒在匣子的一角上。
    热水在匣子角上停留十秒钟左右,老爷子就又倒掉再从新倒热水。
    就这样来来回回十几次,老爷子才停手,然后用竹片在那倒热水的一角上来回的拨弄。
    不一会,岳正阳就看见一个细细的线头冒出来。
    线头出来就好弄了,老爷子把竹片尖尖的一头,伸入细缝中,往前不停的向上拨动。
    等线头再长点,就一手扯着线头,往外带点力道了,这样细线就出来的更快了。
    一根细线出来后,老爷子又用同样的方法,在同侧的另一个短边又取出一根细线来。
    这时,老爷子才叫岳正阳过来把这块短边的檀木抽出来。
    岳正阳心道,这整个的檀木匣子都是榫卯起来的,怎么抽的出来。
    不过他没有吭声,师父既然让自己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毕竟自己的见识和师父比起来,还是很浅薄的。
    岳正阳抓住短边这侧檀木往上拔,却怎么也拔不动。
    “错了,你是我徒弟不,怎么那么笨呢。你把短边的放在桌子上,对,用手摁住里面的板面往外推。”
    在师父的指正下,岳正阳果然把短边的檀木推出一半来。
    原来这边的檀木板是两片木板榫卯在一起的。
    岳正阳就纳闷了,刚才他还看这檀木是完整的一块啊,连檀木的纹理都是相吻合的,一点细缝都没有,就能把它推开了?古代的木工技术这么牛逼吗?都赶上后世精密仪器了。
    岳正阳很顺溜的把这块檀木从外边的檀木榫卯里推出来。
    匣子底部的木板正搭在这边的檀木的缺口里,和外边一块檀木板还有三至五毫米的距离,底部木板边缘中间位置有一个半圆的缺口,不大,有绿豆一般大小。
    在缺口的前方有一个三毫米深的小槽,一直延伸到檀木根部。
    “你把它推到这边来。”
    金老爷子示意岳正阳把底部木板推到边,和短边靠在一起。
    岳正阳按照老爷子的要求推了,这次可比刚才的难推多了。
    不过,在岳正阳又加了两成力气后,底部木板终于和去一半的檀木碰在一起。
    底板的半圆缺口和短边檀木上的半圆缺口形成一个整圆。
    “去找一个铁丝来。”
    “好嘞!”
    终于要揭露暗格的秘密了,岳正阳怎么能不激动,就连裴红英在旁边都不催他们吃晚饭了。
    赶忙跑去工具房,也就是倒座房。
    倒座房有三间,前院里有两间。西侧屏门一间是厕所,之前就是茅房。
    后来岳正阳在外贸公司找到了抽水马桶,才把以前的茅房改成厕所的。
    当茅房改造成功,岳正阳比买这四合院还高兴。
    四合院的耳房也被重新整修过。
    像耳房以前是单独的一个门,让岳正阳请蔡毓章过来把它改了。
    把之前耳房的门封上,做了一个窗户。然后再耳房到卧室通一个门,把它用来做书房。
    可惜大爷爷和金老爷子都是住在院子里的东西厢房,所以正屋的西侧厢房没人住,所以西厢房和它的书房岳正阳也不能让它空着。
    岳正阳放点博古架,再放点老物件,也算是有内涵的四合院了。
    没办法,谁叫家里人口少呢,要是父母和两个哥哥都在的话,家里满满当当的,一大家子可就真热闹了。
    东厢房岳正阳和裴红英在住,耳房自然做了他俩的书房了。有时还在里面嗨皮了一下。
    岳正阳从倒座房取了老虎钳和一段铁丝回来,现在不用老爷子吩咐,他自己知道怎么做了。
    岳正阳把铁丝折成“l”形,和“l”不同的是,铁丝的短头折的很短,大概在三毫米这样。
    打开谜底的时候就要到了,岳正阳先将三毫米的短头伸进木板的圆洞中。
    在铁丝的短边完全进去后,再慢慢抬起铁丝的长边,一边抬还一边往里伸。如果不往里伸那就把l扳直了。
    等铁丝完全垂直了,岳正阳就用老虎钳夹住铁丝往上提,底板竟然动了。
    底板竟然能动,这让岳正阳再次惊讶了。要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底板和四周的边框有间隙,一点都没有发现,岳正阳再次赞叹做这个匣子的工匠手艺精湛。
    檀木底板慢慢的往上提升,等上升到手指可以伸进去的时候,岳正阳连忙把底板抽了出来。
    这是什么?
    岳正阳取出里面的物件,扁扁的,是用一块绢布包裹的。
    这张绢布保存完好,岳正阳摸上去没有感觉有腐坏的迹象。
    岳正阳轻轻一层一层打开绢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连他儿子在没有哄的情况下,也配合着不在发出声响来。
    当打开最后一层的时候,大家都屏住呼吸。
    岳正阳揭开绢布,四个字映在四人眼前,“南华真经”。
    这“南华真经”岳正阳好像有点印象,是在哪里见过呢?
    此时众人都不知道“南华真经”是什么经文,只有金老爷子眉头紧锁,似乎有些考量。
    “打开瞧瞧。”
    老爷子终于发话了,不见内容终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经文。
    岳正阳拿起经册,就看见经册后一块的板夹雕刻有“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更加让这册经文有了神秘的色彩,既然刻有这样的字,那么就有两个可能。
    一就是这册经文的拥有者是准备把这册经文送给皇帝。
    二就是此经文的拥有者是用此经文为皇帝祈福所用。
    不管结果如何,先打开再说。
    岳正阳一手拿一片板夹,将经册缓缓打开。
    板夹中的景象慢慢映入眼帘,一片黄色的纸张显现在大家面前。
    岳正阳一眼就看到了经文的篇头。
    逍遥篇。
    难道是金大侠里的逍遥子写的吗?岳正阳暗自菲薄,不过他起码确定这不是佛经了。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南冥者,天池也。
    齐谐者,志怪者也。
    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经文结尾是:开元十八年玄静手书。
    岳正阳对这个玄静的人不是了解,不过他已经确定这经文不是为皇帝祈福的,因为这经文他知道,逍遥篇就是他了解的逍遥游。
    逍遥游自然不是祈福的好经文,要想祈福可以用那些长寿健康经文,或者用驱病驱邪的经文。
    “原来如此,这就说的通了。”
    岳正阳不明白怎么就说的通了,难道师父他知道了这经文的出处了。
    “师父,您快说说。”
    “这南华真经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这是神人庄周代表作之一,逍遥篇只是其中的一篇。”
    “那么再看这题跋,开元十八年,那么开元肯定是年号。那么你说说哪朝哪代的年号叫开元的?”
    “唐玄宗李隆基。”
    “嗯,这个叫玄静的人在开元十八年抄录的这份经书准备呈献给李隆基。那么这人肯定和唐玄宗有机会接触,你再想想什么人的号叫玄静?”
    “这个……”
    岳正阳是想不起来唐朝谁的号叫玄静。
    “我怎么收你这么玩意徒儿呢,老庄是道家学派,再加上唐玄宗崇尚道教,那么手书之人肯定是道教中人。唉…此人就是李含光,也是唐玄宗时期的重要人物,晚上你来房间,我给你本书看看,历史人物要多记,不光要记人名也要了解其生平事迹。”
    “是,是是。”
    这真是老师父教徒弟,伤脑(老)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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