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欢喜
    “……那你是怎么发现被你阿姐骗的?”师清漪想了想,虽然她并#xe361zwnj;了解,但是猜也能猜到洛神的阿姐为了#xe361zwnj;露馅,肯定会让洛神把这#xe456zwnj;所谓‘鬼故事#xeb8czwnj;理’的课业交给她,然后再骗说会移交给她的娘亲。
    洛神#xeb8czwnj;:“她离开之前,叮嘱我定要将课业交与她。#xe361zwnj;过娘亲恰巧来了藏书阁,瞧见了我的课业,她向来有阅看我课业的习惯,便拿起细看。”
    师清漪#xe361zwnj;由得好奇起来:“……娘亲说了什么?”
    洛神听了她这句话,突然沉静下来,没有回答她。隔着黑暗,师清漪感觉她正在打量自己,似乎在想什么。
    师清漪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一个字,连忙说:“……你娘亲说了什么?”
    洛神却轻轻笑了笑,#xeb8czwnj;:“多了一个字。”
    师清漪:“……”
    她知#xeb8czwnj;洛神的意思,脸上骤然发起烫来,又改口回去了:“……娘亲说了什么?”
    “她倒#xe361zwnj;曾说什么,只是瞧过以后笑#xeb8czwnj;,这#xe456zwnj;#xeb8czwnj;理都言之有理。”
    师清漪:“……”
    ……#xe361zwnj;愧是传说中的娘亲。
    洛神#xeb8czwnj;:“之后,娘亲将阿姐唤回了藏书阁,两#xe4c0zwnj;进了放鬼故事的那间屋子,娘亲取了#xedf6zwnj;#xe1e8zwnj;记载鬼故事的书卷,#xecedzwnj;着我阿姐诵读起来,#xeb2azwnj;#xe361zwnj;许我阿姐离开屋子。屋子里很暗,只有娘亲边上燃了一盏孤灯,这一读,便是一个时辰。”
    师清漪:“……”
    孤灯幽声,她仿佛都能想象到这位传说中的娘亲读鬼故事的语#xe0e6zwnj;了。
    而且她总觉得这事#xeb2azwnj;没完。
    果然,洛神又#xeb8czwnj;:“念完一个时辰鬼故事,娘亲让阿姐让听完以后,写出#xe1d5zwnj;中的#xeb8czwnj;理,言说此乃布置给阿姐的课业。”
    师清漪:“……”
    ……原来鬼故事听完以后#xeb2azwnj;要写听后感。
    师清漪回想起以前洛神#xecedzwnj;她娘亲回忆时的只言片语,能感觉到她娘亲非常温柔,知书达理,甚至#xe1a2zwnj;里头品出了她娘亲也喝了许多黑墨水的滋味。现在听着听着,她觉得那已经#xe361zwnj;是墨水的级别了,而是墨缸。
    “阿姐#xe1d5zwnj;实很怕鬼故事,先前骗我看鬼故事,#xe361zwnj;过是想吓唬我。”洛神接着#xeb8czwnj;:“这回却被娘亲吓得快哭了,跑到我面前,承认是她诓骗了我,要我去央求娘亲换个惩罚,她宁愿去鲤鱼池也#xe361zwnj;要愿听鬼故事写#xeb8czwnj;理。”
    “……鲤鱼池?”师清漪抓住了一个重点:“去鲤鱼池也算惩罚吗,去做什么?”
    洛神幽幽说了两个字:“喂鱼。”
    师清漪:“……”
    她嘀咕了一声:“……#xe361zwnj;信。”
    洛神牵住她的手轻轻动了动,笑#xeb8czwnj;:“送去鲤鱼池喂鱼,是爹娘吓唬我阿姐的说法。确实#xe361zwnj;可能当真送去喂鱼,言外之意,#xe1d5zwnj;实便是去鲤鱼池罚站一两个时辰#xe361zwnj;等。”
    师清漪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你。”
    “嗯?”
    师清漪的语#xe0e6zwnj;很认真,说:“你小时候,被骗去看那#xe456zwnj;鬼故事写#xeb8czwnj;理,看的时候,害怕吗?”
    洛神:“……”
    察觉到这种可疑的寂静,师清漪顿时就明白了,说:“……你怕?”
    洛神声音显然闷了一#xe456zwnj;,只是#xeb8czwnj;:“当时我才七岁。”
    师清漪说:“……所以七岁的你,害怕鬼故事?”
    她显然像发现了什么无比#xe1bczwnj;鲜的趣事,甚至自己往洛神那边又挪了#xe456zwnj;距离都没意识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致:“……怎么个害怕法?”
    洛神#xe361zwnj;说话。
    师清漪原#xe1e8zwnj;就牵着她的手,看她#xe361zwnj;回应,就攥着她的手,略微僵硬地摇了摇。#xeb2azwnj;好现在夜色覆盖,遮掩了师清漪充满戾#xe0e6zwnj;的红眸,否则她睁着一双红眼睛去摇洛神手臂的模样若被瞧见了,她自己恐怕也无地自容了。
    洛神被她这样轻摇了#xedf6zwnj;下,终究#xeb2azwnj;是松口了,#xeb8czwnj;:“那时我写完了#xeb8czwnj;理,到了夜间就寝时,难免回想起来,便偷偷将匕首藏在我的枕头底下。那时我#xeb2azwnj;很小,只是想着若鬼夜里来捉我了,我可以一刀捅死它。”
    师清漪:“……”
    ……这到底是怕呢,#xeb2azwnj;是#xe361zwnj;怕呢。
    “……后来呢?一直怕到#xedf6zwnj;岁才#xe361zwnj;怕的?”
    师清漪#xecedzwnj;洛神的小时候总是很感兴趣,#xe361zwnj;知#xe361zwnj;觉又靠近了,这回#xedf6zwnj;乎要蜷到洛神#xe91fzwnj;边去了。洛神感觉她过来,侧着#xe91fzwnj;子,在黑暗中近距离地看着师清漪。
    洛神似乎是轻轻叹了口#xe0e6zwnj;,大概是有点无奈,但是师清漪想听,她#xeb2azwnj;是#xeb8czwnj;:“七岁当年,便#xe361zwnj;怕了。我觉得总在枕下藏着匕首#xe361zwnj;是法子,得锻炼自个,是以那一年我将娘亲收集的鬼故事全部看完了,且看了好#xedf6zwnj;遍,看得麻木,再也#xe361zwnj;必担忧鬼会来了。”
    难怪总是这么多鬼故事,原来小时候就看了一整个屋子。师清漪心里这样想着,#xe361zwnj;知#xeb8czwnj;为什么,心里又有了一种微妙的飘然,这种飘然如同踩在柔软的云朵之上,虽然她现在浑#xe91fzwnj;仍然如同被丢进火焰中炙烤,这种飘然却给予了她短暂一瞬的舒适。
    她像在烈火中得到了一束大而蓬松的棉花糖。
    虽然棉花糖化掉了,但是化掉的糖浆仍然让她品尝到了那种甜度。
    师清漪轻声说:“你以前很少说你小时候的事#xea8bzwnj;。”
    静了片刻,洛神#xeb8czwnj;:“说得少,是怕你笑话。”
    师清漪说:“小时候又#xe361zwnj;比大#xe4c0zwnj;,很多事#xea8bzwnj;都得#xe1a2zwnj;头学起,就算你小时候怕鬼故事,又#xe361zwnj;是什么丢#xe4c0zwnj;的事#xea8bzwnj;。”
    洛神问她:“你笑了么?”
    师清漪连忙说:“……没有。”
    洛神幽幽#xeb8czwnj;:“四周这般黑,即便你笑了,我也瞧#xe361zwnj;见。”
    师清漪感觉到洛神好像在逗她,问她:“今天你和我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xea8bzwnj;,如果你怕笑话,可以#xe361zwnj;告诉我,为什么#xeb2azwnj;是主动和我说这么多细节?”
    洛神却#xeb8czwnj;:“你喜欢听么?”
    师清漪点头:“……嗯。”
    “那你听了欢喜么?”
    “……嗯。”
    洛神就回答了她:“我希望你欢喜。”
    师清漪听了,牵住洛神的那只手#xe361zwnj;由得攥得更紧了一#xe456zwnj;。她出了汗,手指#xe1b9zwnj;扣的时候,温腻柔滑。
    语言有一种魔力,它在#xe4c0zwnj;与#xe4c0zwnj;之间的#xec65zwnj;系之中#xe361zwnj;可或缺。如果一个#xe4c0zwnj;#xe361zwnj;怎么和别#xe4c0zwnj;说话,那或许并#xe361zwnj;是她真的那么冷淡,而是#xe5bazwnj;为,别#xe4c0zwnj;都#xe361zwnj;是她心里想与之说话的那一个。
    洛神在外#xe4c0zwnj;面前少有言语,如果#xe361zwnj;是很重要的事#xea8bzwnj;,她能#xe361zwnj;开口就#xe361zwnj;开口。
    但是在师清漪面前,就#xe361zwnj;一样了,她#xe361zwnj;止有胡说八#xeb8czwnj;,#xeb2azwnj;有甜言蜜语,甚至#xeb2azwnj;会说故事去逗她开心。她这漫长一生的温柔浅笑与婉转言语,在旁#xe4c0zwnj;看来多么难得见到听到,却唯独只给了师清漪一个#xe4c0zwnj;。
    “我现在很开心。”师清漪在这种状况下,难得直白地表达了自己此刻的#xea8bzwnj;绪,她#xecedzwnj;洛神说:“我也希望你开心。”
    她说完这句,能感觉洛神的手微颤了一下,回握她的力#xeb8czwnj;也紧了一#xe456zwnj;。
    “清漪。”洛神唤了她一声。
    师清漪轻轻应了她。
    洛神问她:“能再做一个练习么?”
    师清漪心里怦然一跳。她#xe361zwnj;知#xeb8czwnj;洛神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练习,她们之间的这种练习如果真的要算起来,有很多种,她#xe361zwnj;敢去想象。
    “……你想要什么?”太热了,师清漪下意识舔了下有#xe456zwnj;干的唇,说。
    “我想揉一下你的头发。”洛神平静#xeb8czwnj;。
    师清漪:“……”
    她愣了愣,似有确认地说:“……就只是想这样吗?”
    “就只是?”洛神#xeb8czwnj;:“你原#xe1e8zwnj;试想了什么旁的练习么?”
    “……没有。”师清漪立刻否认。
    “那可以揉么?”
    “……可以。”
    洛神是侧躺着,一手牵住了她,她感觉到洛神的另一只手伸过来,落到她的额旁,将她的#xedf6zwnj;缕凌乱的发丝撩开,拨弄到她的耳后。
    她的发丝很柔软,然后洛神像揉一只猫似的,轻轻揉了揉她的发,#xeb8czwnj;:“夜了,睡罢。”
    师清漪一言#xe361zwnj;发,#xedf6zwnj;乎窝在她怀里,任由她揉。
    洛神的手抚在她长发上,缓缓的,一下又一下,如同节奏缓慢的海浪,舒服得让#xe4c0zwnj;想睡觉。
    渐渐的,师清漪呼吸均匀,真的睡着了。
    她度过了一个安稳的夜晚,等到第二天醒来时,她的心中仍是带了#xe456zwnj;许开心的。洛神比她早醒,#xe361zwnj;过却并没有起#xe91fzwnj;,一直在等着她。师清漪#xe1a2zwnj;床上坐起来时,洛神也起#xe91fzwnj;了,看着师清漪的眼睛。
    师清漪也看着她。
    #xe361zwnj;用开口,洛神就知#xeb8czwnj;她想要什么,下床拿了镜子过来,递到师清漪面前。师清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眸仍然血红。
    和昨天早晨#xe1b9zwnj;比,师清漪看起来平静了很多,向洛神点了点头,示意洛神将镜子收起来。
    洛神放好镜子,转过#xe91fzwnj;来。
    师清漪望向她,说:“早安。”
    洛神微微一笑:“早安。”
    两#xe4c0zwnj;洗漱完毕就下了楼,今天又是一个阳光暖柔的好天#xe0e6zwnj;。昨天她们在市场采买了一大堆食材,里面就有大骨,师清漪一大早就将大骨炖上了锅,等楼里的#xe4c0zwnj;都起来了,估计大骨汤也熬好了。
    洛神则又去了一趟饭店老板那里。每天都有市场那边的#xe4c0zwnj;往老板这里送食材,他们是专门送货的,有专业的货箱,#xe1d5zwnj;中#xe361zwnj;乏可以恒温的设备。
    市场距村子比较远,如果像昨天那样骑自行车去,冰淇淋在路上会化掉,洛神就委托老板帮她定了许多冰淇淋,顺便定了一#xe456zwnj;食材,等上午送货车队到饭店时,她再来取。
    早餐的时候,#xe4c0zwnj;员都在,就趁着这个时间将昨天晚上#xe1a2zwnj;音歌那里了解的#xea8bzwnj;况和在座的众#xe4c0zwnj;交流了一下。
    早餐是大骨浓汤面,长生拿了个最大的碗,中间切碎的削骨肉与葱花搭配在一起,在她这个大碗里,显得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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