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听过解思文的嚣张讥讽,起身,笑看解思文。
    “哈哈,听我的,解思文,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这苏州就不是你能掀翻浪花的地方,还是回京城,保全你那一亩三分地更好一些。或者,再过几天,你连京城的漕运也保不住了呢?”
    众人忍俊不禁。
    谁也没想到,燕七竟然来个以其之道还其彼身,将解思文的话悉数奉还。
    这太有讽刺意味了。
    解思文气的吭哧瘪肚:“燕七,你果然嚣张,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人。我告诉你,有解解元坐镇苏州织造,你肯定得不了好。不整死你,也给你扒三层皮。”
    燕七摇摇头:“你说的对,只要解解元作阵苏州织造,我的确也得不了好。”
    “而且,不仅仅是我得不了好,那些不会趋炎附势的,没有对解解元溜须拍马的,没有给解解元送过礼的,都得不到好处,早晚,都会倾家荡产。”
    听了燕七的话,在场众多商人们纷纷点头。
    他们今天,已经吃过解三甲的苦头了。
    比如邓鸿。
    生意做的好好的,就被解三甲给瓜分了。
    解三甲脸色讪讪:“燕七,你敢败坏我的名誉?”
    燕七道:“你说败坏就败坏吧,但是,还没有败坏完呢。其实,不止商人得不到好处,就连苏州的官员,也要仰望你的鼻息做事了。”
    “周府尹,多有名望的父母官,在你眼里,竟然不让多说一句话,甚至于要看你的脸色行事。周府尹尚且如此,其他苏州官员又该如何自处?见到了你,仰望都不行,甚至于要下跪磕头吧。”
    嘘!
    苏州官员感同身受,心里特别郁闷。
    周知行咬着牙,心里暗恨解三甲无耻。
    众官员望了望周知行,也有兔死狐悲之感。
    “周知府可是苏州的老大,连老大都被解三甲给羞辱了,那我们这些小厮,解三甲不是更不放在眼里?”
    “哎,解三甲还真是狂啊,竟然嚣张到了这个地步。”
    “咱们苏州官场要地震了,以后,全听解三甲的就好了。”
    ……
    解三甲啪啪的拍桌子:“燕七,你休得败坏我的名誉。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将衣帽生意和漕运撤出苏州,终生不得再踏进苏州半步,即刻起,颁布法令,立即生效。”
    陶东海和解思文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众人都为燕七感到憋闷,但也无济于事。
    孔尘也一筹莫展。
    很想为燕七说话,但却无能为力。
    燕七哈哈大笑,走到解三甲面前,与之对视,忽然,诡异一笑:“你颁布的法令,的确有效,但有个前提,你得有权才行啊。没有权利,你颁布的什么法令?”
    解三甲眸光凶戾,盯着燕七,一字一顿道:“我是苏州织造……”
    “错!”
    燕七道:“别忘了,你不过是暂时代理的苏州织造。”
    解三甲咬牙切齿:“暂时代理又如何,我依然有权……”
    “又错!”
    燕七神情淡然,向门口一指:“你想要权利,问过他了吗?”
    “谁?”
    解三甲向门口望去。
    砰!
    门被推开。
    一个人,一身苏州织造的官服,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正是彭然。
    众人皆惊。
    “是彭大人。”
    “彭大人怎么来了?”
    “彭大人还没走吗?”
    ……
    众人窃窃私语,尤其是那些被解三甲欺负的商人,急忙团团围上去诉苦。
    “彭大人,你看,好端端的,我的生意便做不成了,你要为我做主啊。”
    “京城来的商人就了不起啊,解解元也太霸道了吧?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彭大人,解解元与您相比,天差地别。”
    ……
    就连周知行也跑到彭然面前,连连作揖,想要说话,却又激动的说不出来。
    一众官员围上来,嘘寒问暖。
    彭然往昔不觉得如何,现在落难了,却又见到这么多人围拢过来,那份温暖,感动莫名。
    不知不觉中,彭然肩膀又多了一份责任。
    彭然昂首阔步,走向解三甲。
    众人看着解三甲,又看着彭然。
    眼神游离,觉得异常蹊跷。
    一山不可二主。
    解三甲一身苏州织造的官服,彭然也是苏州织造的官服,两人俯视一样,相互对视。
    这不是充满了讽刺意味吗?
    燕七看着大为吃惊的解三甲:“我说解解元,你这个代理的苏州织造,见到了彭大人,还敢那么硬气吗?”
    解三甲见到彭然,大为吃惊,好一阵头痛。
    “彭大人,你不是今日离开苏州吗?哦,你是来向我告别的吗?来,我送你一程。”
    彭然义正言辞:“谁说我今日要走?”
    解三甲愣住了:“难道,彭大人不走吗?”
    彭然道:“我要主持商会,怎么会走?”
    解三甲懵了,脸色耷拉下来:“彭大人,我敬重你是个人物,所以才对你百般尊敬,但是,你别胡言乱语。我现在是苏州织造,商会由我来主持,关你何事?”
    彭然满脸严肃,拿出批文,指给解三甲看:“解解元,你看到没,你的批文代理日期,还有十五天才到期,也就是说,在这段期间,我还要正常主持工作,为百姓谋福。”
    “这……”
    解三甲慌了:“彭大人,你之前不是和我交接工作了吗?这里已经由我……由我负责了。”
    彭然不卑不亢:“前几天我身体不好,又被你接连骚扰,迫不得已,这才让你暂时替代工作。但是,我现在身体大好,自然要亲力亲为,不劳烦解解元费心了。”
    解三甲尴尬的要死:“彭大人,你这是在故意为难我吗?”
    彭然向众人拱手,义正言辞:“我的心里,永远装着百姓。”
    他没有回答解三甲的话,却又给了解三甲一个对面羞。
    解三甲无比尴尬。
    燕七‘好心’提醒解三甲:“请你让让,这个织造的位子是彭大人的,你不能坐!还有,解解元,你得把这身官服脱下来,这可是苏州织造的官服,你现在穿着不合适。”
    解三甲又气又羞,尴尬到了极点。
    麻痹的,又是让座位,又是脱官服,有这么找茬的吗?
    气死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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