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贫穷就是万恶之源,就算是电视剧,你穷人出身的角色天生就是带着原罪,贪污腐败,尖酸刻薄;有钱人天生就是品德高尚的存在,刚正不阿,宽容大度。
    穷人缺乏试错的成本,某人创业能够获得五亿的创业基金,有些人工作一年,到了年根儿,存款连一万都没有,看中了一款联名产品想买下来送给自己当个新年礼物,但当稿费发了之后才发现那是新年限定,过了那几天就下架了。
    为什么没那么有钱的人一旦生命住院就是大病,其实很多病一开始都是小病,认为那是小病,拖上几天自己就好了,靠着身体的抵抗力就能自愈,殊不知往往就是这种思想,再加上舍不得定期体检的钱,最后把小病拖成了大病。
    对于这家人来说也是如此,一家人中最弱的孩子生病了,必须从劳动力中分出一个来照顾他,求医问药,食补医疗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
    一人得病受罪,全家吃苦流泪。
    以观气之法看了这家的情况之后,岳斯发现这件事存在着蹊跷,或许那个“仙儿”算中的破解之人并不是自己,因为那时候自己还没来这个世界,只不过这个采药的凑巧碰到了自己——或者自己的树枝卜算之术让自己碰到了这个采药的。
    通过这个采药的,自己才能不费周折地找到许仙。
    但现在,既然碰到了这件事,那就顺手解决了吧。
    开门的是一个农妇打扮的人,常年劳作,皮肤粗糙面色黝黑,不到三十看上去像四十多的,双眼红肿,明显是哭过,不知道是哭她的孩子受的罪,还是哭自己的命不好。
    采药的和那个农妇说了几句,大致是在“仙儿”卜算出的方向上碰到了岳斯这个道爷,这位道爷可是有修行在身的,必然能够解决她家孩子身上的问题。
    那农妇打量了岳斯两眼,脸上闪过一丝不信任的神情,很明显,岳斯的造型外貌并不符合一贯认知当中的“老道”形象,他太年轻了,倒像是老道身边的童子的形象,类比一下,九叔和秋生的区别,秋生虽然有修为也能打,但是一般求上门来,只是会找九叔。
    也就是俗话说的,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只是岳斯身上那出尘的气质能够表明他并不是一般人,再加上之前有十里八乡有名的“仙儿”的卜算,还有采药人的佐证,让那农妇信了几分,招呼着岳斯进到她家里来,好看看她的孩子的病症。
    她对于岳斯的信任,来源于那个仙儿。
    但岳斯并没有直接进入农户的家中,而是立在原地说到:“你家最近有没有什么破财的事情,例如丢了钱财,损失了一些东西,例如粮食家禽之类的值钱物件。”
    那农妇不知道岳斯为什么会这样问,说到:“这倒没有,就是前几天为了招待仙儿,宰了两只下蛋鸡炖了,走的时候,给她备了一些粮食,把攒来换盐的十七个鸡蛋也一起给她了。”
    “我听说仙儿只在你家待了半天的时间,她一顿吃了两只鸡?”采药的听到炖鸡就止不住地流口水,缺油少肉的最听不得这个了。
    “鸡是给我孩子炖的,仙儿试了很多法子,说用炖鸡喂饱那只魇,那只魇把鸡收走了却没有走,依然魇着我孩子,仙儿把鸡汤喝了,没吃饭就走了。”农妇说着就哭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喂的鸡啊,就靠它们下蛋换盐啊!天杀的魇啊!
    这就对上了,破财之难,虽然这农妇认为把那些东西给仙儿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是感谢对方出手应有的事情,但那的的确确就是破财之灾。
    而这件事与那个“仙儿”脱不了干系,虽然有些小法术,但肯定没用到什么正经地方,那两只鸡就是她用法术从这家人眼皮子底下收走的。
    而且她把“魇”说成了一种类似于精怪的东西,从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她的不专业。
    岳斯挥了挥衣袖,说到:“这事先不急,把你当家的叫来,这事你做不了主。”
    越是缺钱,就对钱越看重,一点点的钱就有可能会引起家庭矛盾,老人去世之后留下那一点点的遗产都会让四兄弟吵得老死不相往来,而岳斯当然不可能白干活,肯定会收钱的,必须先把价钱给商量好,以免之后发生矛盾。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岳斯如果不收钱的话,这家人倒会怀疑岳斯的能力与用意了,有人上赶着给你家的空调做清洗,肯定会怀疑他会趁机动手脚。
    采药的将自己背上的箩筐取了下来,对那农妇说到:“刘家嫂子,你在家看着孩子,替我看着,我去地里把你家当家的叫回来。”
    农妇将采药的箩筐提到了自家院子里,然后招呼着岳斯进去坐,大热天的,虽然没有好东西招待,但进家里喝碗凉水也好。
    但岳斯推脱拒绝了:“我现在修行到了百日辟谷的境界,不食人间烟火,每日只需要餐霞饮露就可以了,三日之后才算期满,才能吃东西。”
    “只是喝水也不行吗?”那农妇听到岳斯的说辞有些拘束,她其实不太懂岳斯说的是什么,但是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水是从井里打来的,没沾那烟火气。”
    “也不行,经了人手,这水就带着一股人间烟火气,对修行有碍。”岳斯继续假模假样地说到:“我这修行法决颇为讲究,多多注意,多多包涵。”
    那农妇听到这番话,表现得更是局促了,她那粗浅的认知并不知道岳斯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会”的人肯定有讲究的,在她嫁人之前还在婆家的时候,就知道一个类似于“仙儿”的人物,他吃东西只吃贡品,只有在神像前供奉过的东西他才吃。
    “那个采药的平时就是这样热情吗?”岳斯向那农妇问道。
    农妇说到:“是啊,他是逃荒来的,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认得药材帮到村上的人才留了下来,在村上没有地,靠着刨药材为生,平日里得闲了,村上有难处也四处帮着跑。”
    岳斯点点头,懂了,这年头只有拥有了自己的田地才算是有了安身之本,采药的是外来的,是个外人,只有表现的对村子里有用他才能留下来,所以才如此殷切。
    很快,采药的就和两个男人回来了,他们的衣服补丁摞补丁,扛着的锄头是木材包铁而不是纯铁的,一看就是土地里刨食的穷苦人。
    这两个分别是农妇的公公与丈夫,他们在言语上有些木纳,说话像吵架的采药的都比他们会说话,但是见到岳斯就像看到救命稻草的表情却做不得假。
    “三十个鸡蛋,或者差不多价格的谷子。”岳斯开出了自己的价钱。
    这个价格算是非常便宜了,这家人喜出望外。
    同意了岳斯的开价之后,岳斯才正式踏入这家的院落,进入昏暗的屋中,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病人。
    那是一个小男孩,不是丢在霓虹人头顶上的那个,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孩童。
    他身形消瘦,四肢纤细跟柴火棍一样,肋骨根根清晰可见,看上去不是什么有着稳定生活的农家之子,反倒是像灾荒逃难即将饿死的人一样。
    正长身体的人,体型纤瘦是很正常的,像那些短视频平台中的精神小伙,一个个跟麻杆似的,就是因为还在发育期,一个个地往高了蹿。
    “啊,他怎么变成这样子,前两天见了,还只是……”采药的忽然词穷了,想不出一个准确的词来描述那个孩子的状态。
    前些天里,这个孩子顶多是行为异常,现在看起来就跟快死了一样,难怪农妇会哭。
    而他的父亲和爷爷扛着锄头也不是去田里干活,而是去山坡上找个地方挖坟坑了,小孩子夭折是不立坟头的,所以坟坑必须挖得深,以免被野生动物挖出来吃掉。
    岳斯走上前去,捏着那个男孩的手腕,像模似样地把起脉来,实则神念一扫,就已经把情况看得差不多了,然后对那家人吩咐到:“去生火,生一滩火,就在院子当中,再去熬一锅粥,煮得烂乎乎的那种,家里有鸡蛋的话快出锅的时候打进去一个,不要不舍得。”
    “有葫芦吗,拿一个过来。”
    很快,一堆火在院子中升了起来,一个盛水用的葫芦也被送到了岳斯的手中。
    岳斯解下背上的兜囊,选出几味药材,用手掂量着测出重量之后,塞进了葫芦当中,摇晃了几下之后,倒出来到手中的便是一粒白色的药丸——广谱驱虫药。
    炼丹什么的,岳斯会,比如在《木乃伊》的世界里炼得那枚大丹,但是有现成的药剂在身上,费那些功夫干嘛,葫芦什么的,都是掩人耳目用的。
    “特殊卡:生化科技集团(出自相关科幻作品)”
    “说明:文艺作品中的巨型财阀,涉及医疗技术、消费者医疗保健、医药等医学相关领域,以及生化武器、人体强化方面的研究。”
    “说明:通常作为背景出现,为了进行研究项目而不择手段,通常是引发世界性生化危机的罪魁祸首,是多部作品中相关公司的集合体,例如《生化危机》中的保护伞公司,《狂蟒之灾》中的拜伦米契生物科技公司……”
    “备注:你拥有着一个巨型生化科技集团作为后盾。”
    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孩子被扶了起来,岳斯用左手扶着他的后心,渡过去一道微不足道的法力护住心脉,然后捏开他的嘴,将那一片广谱驱虫药塞进嘴中,在穴位上按捏几下,使其本能地产生吞咽行为,将那粒药片给吞进肚里。
    岳斯用神念感知到,这个孩子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肚子里生了虫。
    因为是神话世界,这虫子也有几分特殊的能力,几乎把这个小子给抽干了。
    有了法力,那孩子很快就醒了,睁开双眼看到陌生的岳斯之后,忽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孩子的父母看见了,却高兴地又哭又笑,他们以为自己孩子救不回来了,没想到岳斯一粒仙丹喂下去,孩子就醒了。
    “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喂他的是虎狼之药,治病去根,但是对身体伤害也大,能不能挺过这关,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虽然岳斯非常有把握,话里却留了几分,没有说的太满。
    “把孩子抱到院子里,让他多晒晒太阳,等下他肯定会上吐下泻的,把呕吐物和粪便铲到火堆上,给烧了。”
    孩子的父亲立即从岳斯手中接过自己还在哭的孩子,抱着他到了院子里,让他尽可能地晒到太阳,孩子的母亲则回到厨房忙活,锅里还煮着粥呢。
    孩子的爷爷弓着腰拱着手,对岳斯千恩万谢:“我这儿媳妇之前怀过一胎,生下来就是个死的,生这孩子的时候又伤了身子,这是我家的独苗了。”
    “你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岳斯向孩子的爷爷问道问道:“比如得到了什么值钱的宝贝,不小心把消息泄露了出去——别有什么隐瞒的,你这孙子不是被魇住了,是有人下手准备害你们,说出来才能救了你们一家。”
    老农摇了摇头,他们穷了一辈子,哪里见过值钱的贵重物品,就算拿到手中也认不得。
    村外山脚之上未到半山腰的位置,上山采药的必经之地,一个穿着灰不溜道袍的人靠着一棵树盘腿坐着,一头灰白长发,头上戴着发冠;唇下留着长须,分成三绺;手里拿着拂尘,腰上挂着玺印,从衣着打扮上来看,这位就比岳斯有说服力,更像有道之人。
    只是,这位的长相差强人意,脸上带着一股凶意,眼是上三白,眼窝深陷,目光锐利,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位嘴里叼着一根骨头,看骨骼粗细,那是鸡骨头,不过骨头被啃得很干净,连一丝肉沫都没留下,就连骨髓都被吸干了,鸡腿骨此时就像是一根中空的吸管一般,比起纸吸管却是好用多了。
    “怎么还不来?”
    -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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