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跪事件已过去,永安帝到底为何到最后会收回成命,挽回杨芸钗一条小命,也免去夜十一舍命陪跪之苦阖京众豪门无不猜议,其中有人想到黄芪肖,也有人想到捎在黄芪肖尾巴进宫的莫息,黄芪肖的份量还可以,莫息却完全被人们略过,没有谁会认为永安帝会听一个年仅十岁的公候子弟。
    一时间,众豪门的注意力放在黄芪肖身上,当事人顿时有口难言,犹如哑巴吃黄莲。
    红校尉提议:“大人,要不咱往外放放风?”
    黄芪肖立否:“不必,你以为莫大少爷在忘返茶楼说往后但凡有事儿,让我可派人寻他帮忙的话是无由来的么?”
    红校尉愚钝:“大人的意思是……”
    黄芪肖哼一声:“在这儿等着我呢!”
    先用好处堵住他的嘴,这会儿纵受八方压力,让各种猜疑加身,他想在仁国公府根基深厚的份上,及莫息成为日后仁国公府未来主人后,同他的种种便利上,这好处他在当日也就没拒绝,此刻自也不想吃进嘴的还得吐出来。
    压力非议么,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受的还少么,权当是放屁便是。
    谢莫宁三家都没想出黄芪肖为何会助夜家,都在猜着莫非黄芪肖有意倒向夜家,谁都知道黄芪肖乃永安帝嚣重且信任的人,要不然也轮不到根基不深的黄芪肖当上第一内卫的首领,并享有直达天听之权,由黄芪肖想到永安帝,由永安帝猜到黄芪肖的举动,三家顿让推想到的帝心风向冷出一身汗来。
    被谢莫宁三家以为帝心已向着静国公府的夜家,此时阖府的气氛也正处于低气压中。
    夜十一同跪之事在当日顺利解决,夜大爷还是闻迅赶了回来,手头上的事办一半,他担忧闺女,索性也不亲去办了,让王普暂放下寒时居一切琐事,携同大中一同去将他办一半的后续办完,交代了半天,王普大中便出发了,他则来到瀚斋与父亲二弟齐聚议事。
    “枪打出头鸟啊!”静国公感叹一声,有时圣恩太隆也不是件好事儿:“华音阁一事儿,皇上已然对夜家不满,同时也对谢莫两家略施惩戒,唯宁家按兵不动,最后反得利。我本想着让大姐儿跪跪也好,让静国公府不至于风头太盛,没想黄芪肖一个进宫,便带出另一旨意下来,文总管是宫中老人了,近身侍候皇上,倘连他都拿不准帝心何如,那便再无人敢断言帝心。”
    夜家本就在这两年中无形成为四豪门之首,事事顺利,件件得利,皇上此举,无疑是将夜家推上最高峰,坊间只知荣耀,只有他夜家方知,锋芒毕露,树大招风,此乃大忌!
    “父亲没收得住文总管?”夜二爷是知道静国公有意向文总管探风向之意的。
    “有,也没有。”静国公说得棱模两可,“文总管确有心同我实说,可惜他也知得不多,只知黄芪肖与莫家息哥儿进了御书房,后不久黄芪肖出,再是息哥儿出,最后他被皇上喊入内,旨意便下来了。”
    夜大爷听着觉得自华音阁开始,接连发生的事情都挺凶险,且件件同他闺女有关,身为父亲的他真想把闺女带离京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然他的身份,闺女的身份,他都知道不可能这么做,他也不能这么做。
    “唉……”
    听到长子叹气,静国公知长子还在担心长孙女,再交待夜大爷夜二爷接下来的日子处处要谨慎低调外,他摆手让两子退下:
    “去吧,去看看大姐儿,终跪了半日,饶是方太医说无事,我这心也有些放不下,这会儿该下学回府了,你们去看看,真无事才好。”
    夜大爷夜二爷应诺,齐来到清宁院,方得知夜十一不在。
    “不在?”夜大爷险些要跳起来,直逼阿茫:“你说大小姐不在?大小姐去哪儿了?”
    留下看门的阿茫这两年沉着许多,虽还是比不上阿苍,但已不会再被逼得惊慌失措,她淡定道:
    “禀大爷二爷,大小姐下学后没回来,让人捎信说要去逛逛,买买东西再回来。”
    夜大爷还不放心,夜二爷则拉住一把想往外走去找夜十一的夜大爷:
    “大哥,大姐儿既然能上学,下学又有心思去逛街买东西,想来应是真无事了,你就放心吧!”
    董秀之自华音阁落幕,又经夜十一杨芸钗同罚跪事件,她是早被吓得魂不附体,倒头便能大病一场,然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病倒,倘真病倒了,没事也能让有心人嚼舌根嚼出事儿来,她可没忘荟班的女傅英沁还在等着抓她的小辨子。
    可没想,强撑到得知夜十一杨芸钗得永安帝赦令,改罚跪为同罚抄,她紧绷的一根弦瞬松下,满目晕眩卷袭全身,她真病倒了。
    想到今日代董秀之到萃班授课的英沁,杨芸钗总觉是英沁授课时的眼神儿时不时得扫一下夜十一,中途夜十一下大车,去做什么也没瞒她,临分开时她还是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大姐姐,英女傅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也不奇怪。”杨芸钗能知道英沁扫向她的眼神儿,夜十一这个正主更直观感受到,她想了想道:“大概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吧。”
    倘华音阁一事儿放在英沁身上,英沁必是一万个愿意,倘她如破坏董秀之与她皇帝舅舅坦诚相见之机破坏了英沁,想必在往后的学涯里,她都得受到英沁时不时的报复,指不定淮平候也得给她使静国公府一些绊子。
    罚跪事件后,两人同在当日休息半日,隔日照常上学,算起来自华音阁之事发生,到今日如常上学,也不过三日光景,可就这三日光景,却让两人无由来地感到漫长,仿佛经历的不是三日,而是悠长遥远的三年,甚至更长。
    这种感受,犹经噩梦中一世的夜十一还好,杨芸钗简直深刻到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夜家大车刚进静国公府二门,没出府门去找人的夜大爷闻迅赶了过来,纵认同二弟的劝慰之言,他还是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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