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苍直回静国公府找阿茫,让阿茫照着夜十一的命令让星探行动。
    永书则在八仙楼附近转了几圈,确定无人尾随后,闪身转进媚青胡同,永籍这会儿正在修意那儿说着事儿,他得传话给永籍,让永籍下令八部众按照莫息的安排行动。
    两边的行动都得快,因着谁也无法预测殷掠空到底能挡得了花雨田多久,行动只能快,绝不能慢,慢了,让花雨田真进了八仙楼,一切行动将变得毫无意义。
    远远瞧见殷掠空杵在八仙楼大门口左右观望,那小模样好似在等人,花雨田脚一顿,眉一挑,继续往前走。
    照壁查殷掠空没查出什么要紧的,倒是将殷掠空认的叔给查出点儿矛头来,而在殷掠空认毛庙祝为叔父前,殷掠空自称孤儿,是一路自浙江进的京城,机缘巧合下被毛庙祝收留,继而认做侄儿,算是为毛庙祝早亡的兄长认了条血脉。
    除此,照壁再查探不出什么。
    至于认黄芪肖为师父后,殷掠空要么整日泡在黄芪肖身边,要么就回土地庙陪着毛庙祝为香客解签,那日子过得如鱼得水,也过得平淡无味,实在没什么可查的。
    没什么可查,自然不能再浪费照壁这个得力干将。
    也就花雨田这么一收回,照壁没再继续查跟殷掠空,也就不知今儿个接二连三殷掠空在八仙楼附近的所作所求。
    殷掠空的运道,算得上不错。
    走到近前,也不是很熟,且鉴于上回于透真大街外,殷掠空那副有多远就离他多远的小模样,让他咬牙之余,花雨田决定今儿就不理会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了!
    径直走过去,自殷掠空身侧过,花雨田目不斜视,似是没看到殷掠空,权当殷掠空透明般走过。
    殷掠空一直注意着八仙楼街道左右,花雨田距她尚有二十几步外,她便看到了,心跳徒然加速,息息间能跳出她的喉咙。
    最初是交易,她手握大情报,又事关春生那条小命,为救人,她是硬着头皮也得上,不觉间竟也没多怕。上回在透真大街,撞到纯属意外,她也力求离恶鬼远些,谨记师命,努力做个听话儿的好徒儿。
    然这回……
    一无大情报,二不仅不能远离还得主动靠近……
    纵心里准备在未见花雨田前做了不下十次,真到正同交锋的这一刻,殷掠空僵着嘴扯出一抹有史以来最是谄媚的笑来,以一种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气魄瞬间挡到花雨田跟前去,堪堪阻下他正想抬脚跨进八仙楼门槛的步伐。
    “嗯?”花雨田觉得也就眼前这人是殷掠空,倘换成其他人敢这般拦他,他腰间的鸣鸿刀早就出鞘见血。
    “花督主!这么巧啊!”殷掠空脸上的皮是假的,五官表情本就不怎么到位,为了露出表达万分善意的笑容来,她在等的当会儿,早在心里演示过几百遍,这会儿真执行出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度。
    看着殷掠空即讨好又僵硬的表情,花雨田往八仙楼大堂看眼,一切如常,他回眸重落殷掠空脸上:
    “怎么着?敢情你等的人是我啊?”
    瞬间被戳破,殷掠空一愣,接着索性摊开来讲,十分坦然地点头:
    “嗯!毛丢有事儿相求!”
    “求我?”花雨田微讶,“你不是有个师父么,有事儿求他不是更方便么,求我,是不是有些本置倒末了?”
    “这不是花督主曾说过,要收徒弟么?”一时间也找不到啥借口,殷掠空随口拈来,想着能扯多久扯多久,尽量拖拖时间。
    阿苍与永书前后出八仙楼,夜十一那边是她让春生转送去的话儿,自阿苍嘴里又得知她师父现就在近东厢,以她师父对莫息的莫名好感,那么无论是三楼还是二楼,其实皆已知花雨田快到八仙楼,且无事不登三宝殿,花雨田绝不会入宝山而空手归。
    淮平候告病,实则是吃了闷棍,就因着英沁欲入宫一事儿,夜莫两手于此事儿皆有伸手,不管花雨田进八仙楼的目的是哪一家,或者两家皆是,阿苍永书的前后脚,目的何为,也就不难猜了。
    此刻她要做的,便是拖到援兵到来。
    尽管不知夜十一莫息到底是如何做,莫息她不熟,夜十一她自来却是无条件信任,只要援兵到,她一定能自恶鬼手中脱身。
    “你是想叛出师门,改投我羽翼之下了?”花雨田收徒之心仍在,听殷掠空主动这么一提,他顿时来了兴趣,今儿来八仙楼的目的也缓缓,想着楼上之人已是瓮中之鳖,倒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殷掠空哈哈两声:“哪儿能啊!我这人最是尊师重道,哪儿能去岁刚认师父,今年便叛出师门?”
    花雨田顿时兴致缺缺:“行了,我还有要事儿,你让开,旁的事儿等过两日再说。”
    殷掠空闻言堵得更实了:“别啊!事情很简单的,一句话就说完了!”
    见花雨田不耐之色越发明显,她赶紧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乞丐兄弟,甚是钦佩花督主,听我说督主有意收徒,他便让我问问,能收他不?”
    她心里默默:乞丐兄弟,借你名儿用用,反正花雨田这恶鬼不会随意收徒,也就说说,不会真收你为徒的,我保证,过了这一关,我就算半月不吃肉,也得请你吃一回叫花鸡!
    花雨田眼角抽了抽,在这瞬间,他真心觉得自已真是脑抽了,才会放着正经事儿不做,停在八仙楼大门口听眼前这臭小子胡说八道!
    “你当我收徒跟收破烂一样?”花雨田斜着跟前将他堵得跟面墙似的殷掠空,语气轻柔,气势瞬间外放,冷得能冻住人。
    近在咫尺的气息吹在殷掠空脸上,她脸皮抑制不住地颤了颤,眼皮子努力撑着,撑到末了几近是僵着眼瞪着,撑开挡住大门的双臂坚持张开着:
    “花督主说笑了……怎么能这么说呢……”
    “让开!”倘说刚才是冷气,那么这会儿花雨田斥声的这两字,简直犹如冰刀。
    戳戳两下,殷掠空觉得自已快内伤了,倘援兵再不到,指不定她就得当场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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