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尼克的夜空中,游荡者在沙漠中嘶嘶作响,寻找着猎物。几只仿佛燃烧着红色火焰的沙角龟,在峡谷中发出哀鸣。
    心之湖的礁石上,有一间贝壳屋。海螺形的屋门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路两边栽种着耐干旱的星尘草。隔着稀疏的星辰草,远远望去,几乎看不到,圣湖中翻腾的湖水,圣湖像步入老年似的,水越来越少,潮汐变得越来越少,直到最近再也没有,出现过。受圣湖恩惠的水晶骷髅部落,死亡率陡然直升,也仿佛变得死气沉沉。
    而此时,穿着浅蓝色的长袍,光秃秃的水晶头上带着部落信物的艾仕蒂尼祭祀,正盘坐在在粗糙的石板床上。黑暗中的一名守卫,在一旁跪伏着背对着屋门。
    听着远处沙漠中,几声沙漠蜘蛛的嘶叫,寂寞,孤独以及对水晶骷髅部落的担忧,百感交集,大祭祀的眼窝中噙着的泪,不自然间流了下来。
    而在离此遥远的山崖上。
    一张缺失了一根腿的石板桌,顶着残破的门。沙漠间带着干燥的风,顺着门的破洞吹了进来,拍打着残破的门,发出“哐铛哐铛”的声音。
    依靠在石椅上浑身包裹着纱布的女子,被风惊醒,瞪着惺忪的眼睛,透过破洞看着外面。寂静的夜晚,暗淡无星。山顶沙石飞舞,山风呼啸,不远处的沙漠里,飓风作响。紧握长弓的双手,顿时放松下来,远处趴俯着的水晶龟的吐着信子。
    而在此时,悬崖下的岩壁上,几条黑影缓缓地向上爬着。最右边的黑影,头上包裹着黑纱滑落,露出浅蓝色秀美的脸庞,以及肩膀上的一对退化的羽翼,透过紧紧包裹住住身体的黑色皮甲,隐约感到胸部微微隆起。如果艾仕蒂尼在此一定会认出他们就是不久前前来侵略的室女座占星人。
    这名占星人双手紧紧扣住石缝,身体向上拉起,接着脚尖踩在突出的石头上,右手向上伸去。
    “扑棱棱,”风化严重的石块,因承受不住重量断裂,碎裂的石块掉落,在死寂的夜晚发出清脆的响声。
    爬到最高层的黑衣人,向这边看来,透过黑纱仿佛能看到,脸上的愤怒。黑衣人朝着下面做了个手势,几条黑影停止了攀爬,耳朵贴在岩壁上静静地听着。
    而右边的黑衣女子紧跟着石块坠落,跌落了四五米后,死命抱住旁边岩石。摆正中心,慢慢爬了上来。
    屋内,艾仕蒂尼祭祀,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眼睛睁开了,长长的睫毛忽闪着。不远处抱着长弓的男子,紧闭着眼睛,头轻轻摇着。
    许久后,崖壁上的室女座占星人,又开始动了起来。山间的风呼呼刮过,快接近崖顶石块间有了潮气,摸上去滑溜溜的。默默的攀爬者,只能更加小心和缓慢。
    几个时辰后,室女座占星人坐在崖顶上,拿起了水壶,把几只弩箭依次伸进水壶中。
    这时乌云散开,借着淡淡的月光,黑色的箭尖上沾满了紫绿色的药膏。黑衣人用布捂住鼻孔,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把水壶重新拧上,在风中的弩箭,箭头很快变成了深褐色。
    占星人头领朝着身后摆摆手,后面几个快步跟上。来到木屋前,排成一排的占星人架好弓弩,搭上黑褐色的弩箭,朝着房间发射。
    犹如蝗虫过境一般的连发弩箭,透过薄薄的石板,飞进石屋。几轮发射后,头领挥了挥手,两名黑衣人踹开屋门,猫着腰走了进去。
    石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占星人头领忽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伸手从怀里摸出两颗榴石,扔了出去。
    房间内亮了起来,借助微弱的光线,看到房间角落里有两个人影。占星人头领抽出战刃,惦着脚尖走进房间。
    屋内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夹杂着木头腐烂的霉味和青草的香气还夹杂着一种花的味道。对花过敏的头领皱了皱眉,用头巾紧紧捂住鼻子,走到人影背后刺了过去。
    “噗噗,”战刃很轻易就刺了进去,液体顺着战刃流出。
    头领狐疑的看着人影,用手轻碰两下,人影应声跌倒。头领用手指捻着泛着黄色的白色粉末。
    而在靠近木床的位置传来两声轻呼。早先进门的两名占星人,卧躺在木床下面,喉咙被隔断,血顺着裂口缓缓流淌。
    不大的房间,艾妮娜和卫兵不见了踪影。
    “搜!”占星人用脚踢开穿着衣服的泥土人,点亮了火把,在房间内和屋前房后仔细查找着。
    用刀刃轻轻击打着墙壁和地面,来来回回的搜索。然而期待中的地道并没有出现。
    “队长,是不是他们听到我们声音,提前跑了?”一名队员朝着后面的女子看了看小声的说着。
    占星人队长低着头瞄了后面女子一眼,摆弄着歪倒在地上的缺了一根腿的椅子。“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其余人跟我走!”
    “三米多高的石屋,两个人能跑哪里?地面没有坑洞,去悬崖也不可能。
    那就只有两个,躲在峡谷和躲进潮汐湖,房间的话,几乎不太可能,就是躲在梁上,那也只能是卫兵把艾妮娜举到房梁上。
    就是艾妮娜躲好后他怎么藏,藏哪里?而据消息得知卫兵是个深受重伤的男人,重伤的人绝对走不远。”占星人队长睁着鹰鹫一样的眼睛快速扫视着潮汐湖,脑子不断转动着。
    “队长,这边没有。”“队长,这边也没有。”远处几名占星人从远处围拢了过来,低声说着。
    凌晨的潮汐湖湿漉漉的,石头上蒙着一层水汽。
    “嗯,”占星人队长低哼着,盯着石头,用手抹了一把。盯着手上的露水,占星人队长嘴里默念着:“水...水。”
    旁边的占星人赶紧递上水囊。
    占星人队长挡开水囊,看了穿着皮甲的女刺客一眼,轻声说着。“依你们看,房间里的那个假人,是干嘛用的?”
    女刺客被盯得发毛,忍不住小声抗辩道::“队长,我知道错了,爬上来时掉下了一块石头,我也差点吓死和摔死,你们也知道这是意外,你们不能这样针对我!”
    “你的事,以后再说。”占星人队长平静的说道,“你说说那个泥土人,是做什么的。”
    “哎呀,队长,那肯定是用来假装是人,让你攻击的。”一旁的队员插话说到。
    “嗯,然后呢,引我攻击后呢?”队长轻轻地摇摇头,否决了这个说法,“如果说引我攻击,他们吧两个队员的尸体摆放在这里岂不是更好,当时房间内很暗,我根本分辨不出来。”
    “如果他们没有那个时间呢?”女刺客叹了口气,撩了一下发丝,悠悠的说着。
    “嗯?说下去!”占星人队长看着女刺客点点头,“抓到他们,你的事就算了,你说得对,出的力气大,也会消减罪责。”
    “那我说了,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艾妮娜,这种事基本就排除她了,那么只剩下那名卫兵。请报上说,那名士兵身受重伤,独自一人,护送艾妮娜来到此处。是这样的吧,其实不尽然,”说着,女刺客嘴角上扬,也可以做么说:“护送艾妮娜来到此处,士兵身受重伤,看到了吧。”说完看着占星人队长。
    “这两个不是一样的吗?”旁边的那个又来插嘴。
    “你闭嘴!听明白这是受伤前和受伤后!”队长重重踏了一下地面,回忆起黄白色的粉末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有没有黄白色的粉末。”
    女刺客抱着臂弯微笑着看着队长说道,“也不尽然,也有可能都是受了重伤,只是现在有可能快痊愈了,毕竟过去两个月了,而且是主教卫兵,没理由不带一些名贵药膏。
    据我所知,箭伤用食腐蛆来处理,就会好的非常快。
    什么?白色粉末?白色粉末!”。女刺客尖叫起来。“这有可能是白磷,硝石,我们遇到麻烦了!”
    队长看到女刺客的神情,详细的把刚才情况说了一遍。
    “液体,黄白色...粉末,泥土人,如果是白磷会燃烧,液体是什么?是油会加剧燃烧,如果粉末是硝石,液体是水,那就会结冰...”女刺客小声嘀咕着,“那两人有危险!”女刺客焦急的看向黑衣队长。
    “回去!”占星人队长阴沉着脸,怒吼着冲着远处的木屋。
    木屋四周静悄悄的,留下的那两名黑衣刺客也不见了踪影。
    “唰唰,”紧跟上来的占星人人抽出了刀,冲进木屋。
    木屋内空荡荡的,血腥刺鼻。正对着门口,两名占星人刺客被吊死在木梁上。
    这是天色发白,透过射进屋内的光,可以看到:悬挂在屋梁上的两名占星人刺客,与木床下面的同伴一样,咽喉位置被割断,流尽的伤口结着厚厚的血痂,汇聚着血液的地上,散发着浓厚的血腥气。
    占星人队长的脸庞,因为愤怒和痛苦扭曲了,队长用力拧着鼻子,来掩饰内心深处的悲伤,愤恨,还有一丝恐惧。队长用嘶哑的声音对着女刺客说道:这里全靠你了。而后带着几名占星人走了出去。
    女刺客低叹一声,走近吊死的占星人人,翻转他们的脚踝和手掌。果不其然,在两个人手腕和脚踝处,分别有一个血色的指环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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