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是一个毛茸茸的手掌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则是在一个黑暗的洞穴,空气中散发着土腥味,耳边流淌着潺潺的河流。一只手臂紧紧地抓住了自己。
    他想翻转身,却发现自己哪里都动不了。等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被紧紧地帮绑缚在一块散发着荧光的平坦石头上。
    而身边一名散发着栀子花香的女子,死死的盯着自己,琥珀色的瞳孔之中滴落了两颗泪。
    “水...”,柳梓涵露出了笑容,用力张了张嘴巴。
    而后一个美人在旁边的石头上拿起了他的水壶,把清新甘甜的水流倒进了他的嘴中。
    半日后,柳梓涵恢复了过来,整理下衣衫。虽然他浑南身缠绕着厚厚的绷带,血气不足,精神却出奇的好。
    先前在先祖祭坛那里救助的那个巨鼠人走了过来,朝着柳梓涵和慕容月抱拳施礼道:“我是鼠洛,冰鼠人酋长之子,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同于上一次所见到的,全身灰白,毛发干枯的样子,现在的这个巨鼠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灵气,毛发也是一片雪白。他穿着一身浅绿色有银色符文点缀的长袍,显得温文尔雅。
    “鼠洛?好名字!”慕容月言语之中了流转着神采奕奕的表情,像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宝藏一般。
    下一刻,她忍不住朝着这个雪白的毛茸茸的肉球靠了过去,用手拨弄着他的鼻子和小耳朵。
    “好痒...你闪开....嘻嘻嘻”,鼠洛发出一连串嬉笑,大张着嘴巴,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看得出来他内心也十分开心。
    “嗯...谢谢你救了我家洛儿!”在一旁的一名身穿蓝色长袍,头戴翡翠色冠冕,身材臃肿的冰鼠人,惊愕的看着这一幕。许久缓过了神,朝着柳梓涵微笑着说道,“自从洛妃战死,洛儿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不知道两位大人,来到冰封深渊有何事?”在冰鼠人酋长后面站立的一名身穿祭祀长袍的老头凑了过来,朝着柳梓涵小声说道。
    他看到柳梓涵疑惑地眼神,继续说道,“哦,我是冰鼠人部落大祭司--木易,是一名云游诗人,也是鼠洛殿下的私人教师。”
    “你是人族?”柳梓涵上下打量着这名老者,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样,脱口而出。
    “对,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人族!”木易低声点点头,脸上忽然涌出了一丝悲伤神情,仿佛是回忆起了伤心的事情。他转过身朝着柳梓涵说到,“如果你是过来寻找冰蜥蜴人的话,恐怕是失望了。”
    “现在的冰蜥蜴人完全不同于上一代,或者说是他们换了族长后,变得暴虐起来。”
    他扫视了柳梓涵一眼,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的微笑,“冰雪小径的蛇王恐怕是两位大人清理掉点的吧?”
    “不错!正是我们消灭的....哎!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柳梓涵在他的话中听出了嘲讽的味道,想到了冰蜥蜴人对自己的种种行为,肯定是一个借刀杀人之技。脸上也浮现出苦笑,用力摇摇手。
    “相必大人也知道这是冰蜥蜴人在铲除异己!当然除去蛇王对冰鼠人也是一种恩惠,对在下更是如此。毕竟当初蛇王可是要对在下下手,而洛妃为了救助在下,不幸遇难...大人在上,请受在下一拜!”
    柳梓涵伸出手臂,却没能挡住。“噗通”一声,木易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给柳梓涵施了一个大礼。
    “不过,普通的飞蛇却对冰蜥蜴产生不了威胁。这些飞蛇被悉数灭族,让人捉摸不透。如果是单纯是报复,那么他们的尸体应该是大部分留在原地或者是抛弃才合理。即使是充当口粮,也会就地剥杀。而不会辛辛苦苦,费劲心神把所有的是尸体完完整整,一个不落的全部拖走!”
    木易捋着稀稀拉拉的胡须,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我其实看到他们洞穴中有一种符文法阵,因为距离过于遥远,而且位置隐秘,不能分辨出是哪一种。有没有可能是一种传送法阵的材料?”
    慕容月听到这个学究一般的老爷爷,对他探险经历很是好奇和敬佩。她眯起了眼睛,回忆了片刻,低声说道。
    “呜呜呜,”鼠洛坐在她的一边,张开了嘴低吼着。
    而慕容月则像大姐姐一样,把背包中的小鱼干,塞进了鼠洛的嘴中。另一个手抚摸着他脑门上柔顺的毛发。
    “法阵的材料?不!不!不!尼卡纳多并没有这样的法阵!”木易闭上眼思考了片刻,用力的摇摇头。
    “如果是尼卡纳多外面的法阵呢?”柳梓涵抬起了头,微笑着看向了这名老者。
    “嘶...尼卡纳多之外的法阵?...真理之眼?...不可能!”木易猛吸了一口气,脸色巨变,他喃喃的说出了一个名字,而后疯狂的晃动着脑袋,想把这个大胆的想法驱逐一般。
    “真理之眼是什么?”慕容月好奇的转过了头,轻声问着。她对这个让木易大惊失色的东西很是好奇。
    似乎冰鼠人酋长也对这种怪谈很感兴趣,他刚想起身又重重的坐了回去,两个眼睛中闪烁着流光。
    “哎,也罢,只是这里并不合适...”,木易叹了一口气,朝着冰鼠人酋长看了一眼,无奈的说到。
    “哦...哦,天冷!把火盆搬到孤王的寝室!”冰鼠人酋长略一迟疑后明白了,大厅中人多嘴杂。而这名大祭司所说的必定是一个爆炸性消息!他眼睛中闪烁着兴奋,朝着身边的心腹喊了起来。“派人把守好孤王的寝宫,孤王要与几名恩公彻夜长谈!”
    “是!属下遵命!”那名心腹心领神会,指挥着两名部下把火炉搬到了酋长的房间,并且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布下了防御线。
    似乎是知道酋长这次谈论的比较神秘,以及有人族大人在,酋长和殿下没有生命危险。便把最近的岗哨撤掉了。
    时间不长,众人盘坐在铺着毛皮得的座椅上,听着这名云游诗人的故事。
    真理之眼,仅仅存在于云游诗人口头传说中。尼卡纳多的鲲鹏神教教廷或者乌木图腾萨满都不承认,甚至任何一本古籍中都没有记载,更不会存在与那些学院图书馆中。
    之所以能流传下来,那是因为太阳!尼卡纳多的昼夜是六个黑夜以后一个白昼。然而那些观星者所记载的浩瀚繁杂的记录中,证明了这个昼夜也存在一种规律。仿佛是围绕着什么旋转一样。
    这种疑问在观星者中整整持续了几百年,直到一名伟大的观星者--戈白尼卡的出世,他通过自己设在冰雪苔原,冰封峭壁,雪落王国,落雪神殿的几十个观测点,三十年持续不断的观测,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论。
    他把他的发现汇报给了教廷,等来的没有鲜花和赞许,相继传来来的却是他发表邪教学说被捕入狱,被宗教裁判所定罪,最后在一个太阳照射尼卡纳多的日子,被用火烧死。
    事情似乎终结了,可是不久后教廷却分化成了鲲鹏神教和乌木图腾两部分。他们都说自己是才是正宗,有几千年历史,教众也相互倾轧,讨伐!
    世俗纷争也由此而起,原先的雪落王国最后分裂成了三个国家。
    尽管如此,不管是宗教还是王室,对戈白尼卡的态度却出奇的一致。
    他们焚毁了他的报告和研究手稿,摧毁了设立在各处的观测点,并且命令令禁止再去妄议推测、质疑所信仰的教派。
    不准对神圣的太阳进行观测!否则就是大不敬!都要被烧死!便成了尼卡纳多的法律。
    把最后几名偷偷观测的观星者烧死后,尼卡纳多似乎再也没有人胆敢触碰这条法律。
    在无尽个岁月后,这些都被世人渐渐淡化。只有只字片语还存在于云游诗人的吟唱之中。
    而那些零零散散的只字片语,又被一个隐修教派记载了下来,他们把这个秘密称之为真理之眼。而他们之中真正持有证据的人则被叫做真修。
    “嗯?...那你是隐修教派的人吗?”慕容月眼睛中闪烁着小星星,带着崇拜的目光问道。
    没想到的是,木易摇了摇头坚决的否定道,“不是!”
    “哦!那你是不知道戈白尼卡所得到的的那个结论了?”慕容月再次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不知道。”木易低叹一声,再次摇了摇头。
    “你却知道真理之眼。”
    “对,我知道。”
    随后木易和慕容月相视一笑。身后的冰鼠人酋长则是和柳梓涵相互点了一下头。
    鼠洛或许年纪还小,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些大人们所说的是什么。他求救般看向父亲时,却迎来了一句冷冰冰的话,“小孩子不要考虑这些,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懂了。”
    “哦!”鼠洛用力抽了一下鼻子,低声应道。
    就在这时,门外急匆匆跑进来一名士兵。他高声喊喝着,“禀报酋长!加急!”
    而后被一排排的护卫拦了下来。
    “闪开!加急!我要见酋长!”这名男子大声吼道,硬往这边闯了过来。
    冰鼠人酋长朝着那名男子看了一眼,而后朝着那些士兵挥了挥手,沉声说道,“放他进来”!
    “是!”一排排卫兵后退让开了道路。
    那名脸上有着三道伤疤的男子,扫视了慕容月和柳梓涵一眼。随后看向冰鼠人酋长,在得到他允许后,低声汇报到,“回酋长!两名人族男子和...和乌木图腾黑衣卫来到了冰封深渊,现在正在被冰蜥蜴箭阵围攻中,恐怕不久便会消耗的殆尽!”
    当听到人族男子和乌木图腾时,慕容月和柳梓涵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们对视一眼,知道是秦浩和佩瑶顺利结盟,前来支援。
    便躬身施礼道,“酋长,那两个人族是我们的头领,而且他们所率领的黑衣卫已经和我们结盟。请求陛下火速救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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