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窗外一轮星月银钩。
    欢欢也已经睡着,他的伤还未痊愈,极需要补充睡眠。胖金和瘦海也早已进入梦乡。
    甲鲲想起还得站会桩,却两腿酸胀,只得勉强在床沿坐起了桩,耳边是胖金的鼾声,不过他也慢慢习惯。
    坐桩也快顶不住,甲鲲索性躺到被窝里做起躺桩,不觉很快就进入了睡眠。他是一觉到天亮的,虽然感觉很累好像是做过很多梦,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甲鲲被人推了一下,“谁?”
    天亮了吗?咦?没有啊!四周还黑漆漆的。“小子,怎么还迷糊呢?见了师父都不打招呼了吗?”
    师父?好熟悉的声音,哀师父!
    “哀师父!”
    甲鲲有些兴奋,眼睛也已经适应了暗黑,眼前不远是一副熟悉的脸孔,大小眼,不相称的大嘴咧着似笑非笑,“师父我还没睡好,你......”甲鲲惊醒过来,“师父,我们又在哪里了?怎么每次看到您,准又是来奇怪的地方了!一定是。”哎呦,我说错话了,甲鲲有些懊恼。
    “嗯,哈,我是你的幸运星吧,幸运星!臭小子!我,”果然,哀师父冷笑着举起手。
    甲鲲叹了口气,往前伸直脖子,半天没觉得头顶有动静,“咦,师父你不敲?”
    “啪!”
    “哎呦,刚才不敲,真是的,”甲鲲原本躲过去的心又被狠狠摧残了一次。
    “嘿嘿,本师不为别的,只是略略惩戒与你,全因,那个宝器被你污了,”师父幸灾乐祸的样子很欠揍,甲鲲忍了,“啥宝器?你有给我宝器吗?”
    “切,为师还没到时候,哼哼,哼!要给你你也守不住哇!”哀师父冷笑着。
    “呵呵,”甲鲲心里刚想腹诽几句,想起这个怪老头能读心,“哦,师父哇,宝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裤兜里的那个端砚嘛,笨!”
    哦,这也确实是有点宝器的样子,只是,“它被我污了?污在何处?”甲鲲不太明白。
    “你不知这端砚只准砚内见墨的道理吗?”
    哀师父瞪着的大眼珠子滴溜滚圆地瞧着甲鲲,小眼珠乜斜进眼眶,甲鲲有点想笑,当然他根本不敢,只能狠狠掐自己一把。
    “嘿,这个师父,我真不知道没听过,我想练字的,谁知道把端砚和墨块都揣兜里啦。而且我又不知道会下雨,唉,意外而已,不就是染了点墨汁么,”
    甲鲲低声嘀咕,
    “你是不是还不服气?”
    “服服服!”甲鲲挠了挠头,“不准砚内见墨难道还有什么讲究?”
    “什么讲究你到时候就明白了,反正你这块端砚很奇的,墨块在里面遇到雨水加汗水即可融化,”
    甲鲲恍然大悟,“哦哦,难怪找不到那段短墨条了呢,真的化了!真有意思!”
    “有意思吧,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你看,”哀师父转头看看,又退让两步。
    他身后踱出一位白须老者,满头银发,慈眉善目,一身黑衣,还支撑着一条荷花把手形状的拐杖。
    甲鲲愣在当场,什么情况?
    “愣着做什么?还不叫师父?”
    哀师父在旁一拍甲鲲肩头,“去呀!傻!”
    “为什么称这位老先生为师父?我师父不就是哀师父您吗?”
    甲鲲越来越糊涂了,心想我也不能见一个老先生就拜一次师父哇!别人还不笑掉大牙。
    “无妨无妨,哀先生您可别吓着他了,哈哈~!”老先生抚掌大笑。
    “傻蛋,他既然能被你唤醒,那他从今往后就是你的书法恩师了,快拜上一拜!”哀师父一副恨其不醒的模样,双手搭上甲鲲肩膀,甲鲲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不由地跪了下去。
    算了,多一个师父也没什么,俗话说艺多不压身,师父多?“快拜!”哀师父还在催,甲鲲止住乱想无奈地拜了拜,“师父在上,请收弟子一拜!”心里在嘀咕,我都不知道师父姓字名谁,哀师父就让我认了师父,唉,真是。
    “不必客套了,徒儿,我姓韦,单名一个延,乃和曹孟德一辈人士也!”什么?这位白须老者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远古大书法家。
    “啊!韦延?那个钟葵来您墓中盗书的韦延吗?”甲鲲欣喜若狂,喜不自胜,“哈哈哈!正是愚叟!”韦师父大笑三声。
    甲鲲忽然有些惊悚,“您是一缕天魂吧?”
    “不错,一缕精魂不散,总想有个有缘人能传我法道!”韦师父扶须看着甲鲲。
    “真的失敬失敬!您为何在此?这又是哪里?”
    甲鲲只觉得这里乌漆墨黑的,但还是勉强能看清,似乎像是一个洞窟?
    “就像你哀师父所述,被你唤醒的啦!哈哈,也不知多少年过去了,恍若一梦尔!”韦延大笑着,似乎要把多少年积郁的郁闷尽泄而出的样子。
    “那您老在?那个端砚里?”甲鲲有些吃惊,“嗯,是,也不是,这个我也说不好。”
    “韦师父我们此行必有要事吧?”因为甲坤喊师父,两个人都会向他探询,所以甲鲲得配上姓。现在他有两位师父了,甲鲲很高兴,刚从通铺上被穿越来的不安已经被消弭掉些许
    “乖徒弟,正是!我们此番所遇总有些事情要做做的,”韦师父往四周打量着,一边啧啧,“好久没回来了,还是这样雅致!”
    “这里是哪儿,韦师父?雅致?”甲鲲忽然看见地上摆放着一些器皿,还有一辆马车!
    “这儿正是愚叟归天之所在,我的墓,”韦师父说完看向他。
    “墓穴?”
    甲鲲有些毛骨悚然,不过他也算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像常人那么不堪和脆弱,“还配车马,这些应该是青铜礼器,还有铁制品,韦师父您得享的规格也挺高的,”
    韦师父见他不怎么害怕,倒也宽慰的点点头,“嗯,不错,徒儿的心境也已历练的古波不惊了,而且眼光还挺准!哀师父教导有方呐!”韦师父向哀师父笑了笑,后者忍不住窃喜的模样,让甲鲲有些忍俊不禁。
    “呵呵,哪里,哪里,一般般而已,”哀师父还是得意地抖着眉尖,唉,这师父,一夸就嘚瑟,哀师父橫了甲鲲一眼。
    甲鲲忙打岔,“韦师父,我们在您的墓穴里做什么呢?难道要我盗墓不成?”甲鲲一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在新师父面前怎么可以这么放肆说笑,他有点紧张的看着两位师父。
    韦师父放声大笑,“哈哈,不错正是!”
    晕死,扯什么呢?“我可不敢啊,师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刚才是跟您开玩笑呢!”甲鲲忙弯腰拱手。
    “唉,鲲儿,韦师父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别拘束!”哀师父扶了扶肚子,他最近好像变胖了点。
    甲鲲挠挠头,心想这算什么事,“哦,那,那韦师父,您想让我拿什么东西?”他脑子乱成一团。
    韦师父捋着须髯,“就一卷竹简而已,装在里面盒子里了,你去拿来给我吧,”他一指里面更黝黑的所在。
    甲鲲往里看得仔细了些,哦,这里应该是一座横穴墓,这墓室不大,他们所在似乎是外室,里面可能就是放棺所在,一想到那个棺木,甲鲲不由得汗毛倒立。
    联想到棺木中的主人竟然站在自己眼前,刚才还拜了师,一时间真不知道什么滋味。
    甲鲲硬着头皮问,“哦,能请教为何要取出那卷书吗?韦师父,”
    “那卷书是一本书法秘籍,书法大家蔡咏的《书道三论》!”韦师父很庄重的说,哀师父补充道,“是啊,这是一本了不得的书,书法宝典,你不会不知道吧?”
    “啊!《书道三论》这确实是本奇书,我记起来了,后来的钟葵就是从您墓中掘走此书的吧?从此他就成了一位大家。是有这么一个典故,奇闻。!”甲鲲记起来有这么回事,书法古代史上记载过。
    韦师父不会是将这个千古奇书赠与我吧?甲鲲激动起来,不论自己是否真喜爱书法,这鼎鼎大名的书法秘籍怎能不要呢?
    嗯,不对呀!甲鲲忽然觉得有问题,“韦师父,那书既然被钟葵偷走了,怎么还让我去拿?”
    “哈哈,傻徒儿,书道三论的实体虽然被偷了,但它的影体不还好好的在吗?”哀师父笑着说。
    甲鲲想起来,是有影物这一说,隐约的记忆里那个一鼎世家的老板叫什么的有些忘了,正是他对自己解释过的。所有实体埋在地里超过一定时期就会形成影物,影茶也是这么来的,还有影鼎,现在是一册影竹简。
    “快去吧,徒儿!”
    哀师父催他,甲鲲刚想去,却又犹豫起来,“嗯,这个,两位师父,是我一个人去吗?”
    “废话,难道我去?是给你的喽,当然你得去!”哀师父对他吹胡子瞪眼,韦师父则笑着不动。
    得,谁受益就该谁去,天经地义!反正是韦师父的墓,怕什么呢?甲鲲只得鼓起勇气往前面更深黑的地方摸索过去。
    “甲鲲徒儿,”韦师父在叫他,甲鲲止步回头,不会是韦师父想和我一起去吧?
    太好了!
    “记得不要去拿竹简,更不要碰到其他实体,几十万年了,它已经到了维持形态的极限!走路更要轻点,再轻点,否则它也会马上破裂!”
    原来韦师父让自己小心别碰到那个要命的竹简,“啊!师父,韦师父,既然是书论,那不妨您告诉我就行了呗,需要我这么冒着把它搞坏的风险去拿吗?万一把它碰碎了怎么办?”
    “臭小子,让你去就去,真啰嗦!”
    “是这样的,小鲲,那卷竹简里面不但是一篇心得秘籍,而且更重要的是蔡咏写就的,据说是他平生最得意之作,这篇书法作品凝结着他一生对书道的感悟!恐怕用寥寥数语表达不出其理哇!”韦师父声音虽然低沉却又是如此郑重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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