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城。
    笼罩在风雪中。
    压抑的氛围在城里弥漫。
    城外出现大批妖狼,除妖狼外还有其他妖族跟随狼群而来,它们聚集在北城墙附近。
    入夜。
    城头燃起火光。
    远方传来妖兽的嘶吼声。
    趁着夜色的掩护,妖兽开始冲撞北城门,地动山摇,可怖的嘶喊唤醒睡梦中的百姓。
    陈颖被惊醒。
    她哭的很厉害。
    唐婉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陈曦和陈浩带着母亲来到唐婉这边,黑石城被妖兽围困,大家聚在一起,多少有点安全感。
    陈浩在庭院看到陈牧。
    陈牧今晚并没有在房间休息,而是坐在母亲房前的台阶上,重剑插在身旁的雪地里。
    陈曦见状,连忙喊道:“小牧,快进屋,外面冷。”
    陈牧神情平静,微笑道:“大姐,我不冷,你们进屋歇息吧。”
    唐婉这才知道陈牧整晚都守在屋外,她眼里泛着泪光。
    北城墙上,有很多人在风雪中浴血奋战,这点冷风不算什么,陈浩也拿着铁剑守在门外。
    两兄弟都想去前方帮忙。
    陈曦明白他们想法,他们是陈家的男子汉,可他们还小,陈浩还不是剑师,陈牧才三岁。
    徐燕和陈曦来到屋内。
    她们聚在炉火边取暖,神情紧张,如果城墙被破,城里的上万百姓都将沦为食物。
    轰隆!
    轰隆!
    城外跟打雷似的。
    陈牧疑惑道:“二哥,我记得城里没有火药吧。”
    陈浩点头,随后惊恐道:“可能是妖兽干的。”
    陈牧不由疑惑道:“什么妖兽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或许是盾甲妖龙,那妖兽体型跟小山似的,行动缓慢,但他尾巴像铁锤,能轻易砸穿厚墙。”陈浩突然想到什么。
    如果是盾甲妖龙,黑石城估计很快就会被妖兽攻破,到时候妖兽涌进城里,整个黑石城会瞬间变为人间炼狱,后果不敢想象。
    赵妃嫣说的没错,面对妖潮,不会动的城市更危险,只要城破,就是生灵涂炭。
    陈牧闭上眼睛,他的感知扩散到城墙附近,观察着战况。
    妖兽在猛攻北城门。
    慕东流正在指挥大家防御。
    城墙上有重弩,可以有效杀伤妖兽,但城墙已经被砸出好几处缺口,很多身披甲胄的将士挡在洞口处,那里的尸体横七竖八。
    满地都是妖兽和人的尸体。
    风雪中飘着血与火,战斗异常激烈,妖兽如潮水般涌来,不断有人倒在血泊里。
    城墙上的火燃的很旺。
    几乎要照亮整个黑石城。
    陈牧用念力感知城里的动静,他听到满城的婴孩儿都在啼哭。
    地面在颤抖,陈浩握剑的手也在颤抖,陈牧忽然站起身来。
    他把木剑挂在腰间,背负折翼,然后拿起插在雪地里的重剑。
    陈浩大惊,激动道:“三弟,你想做什么?”
    唐婉见到陈牧打算出去,她连忙出现在庭院里。
    “牧儿。”
    “你不能去。”
    陈牧回头,微笑道:“娘亲,我的实力比那些守城大叔更强,我没理由躲在这里。”
    陈牧想保护大家,如果城破,妖兽会如潮水般涌进来,到时候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唐婉想要说什么,但话哽咽在嘴边,陈牧说的没错,他虽然年龄很小,但他有剑师巅峰的实力,即使放在守城队伍里都是佼佼者。
    陈颖忽然大哭起来。
    陈浩握紧铁剑,鼓起勇气道:“小牧,我跟你一起去。”
    徐燕立即担心起来。
    陈牧微微摇头,郑重道:“二哥,姐姐和小妹还需要你保护,你在家里保护他们吧。”
    陈浩只能点头,他知道自己太弱,跟着去只会添麻烦。
    陈曦掩着嘴,泪眼朦胧道:“小牧,姐姐等你回来。”
    “放心吧。”
    “我会回来的。”
    陈牧消失在庭院,他翻过院墙离开陈家,没有走大门,是因为门外有慕东流安排的剑师。
    黑石城存亡的关键时刻,慕东流都想着要保护陈家,如果城破,他肯定会安排陈家撤离。
    “呼!”
    陈牧握紧重剑。
    看着火光四溢的城墙。
    他知道那是真正的战场。
    血火交织,冰雪消融。
    人族在呐喊,妖兽在嘶吼。
    慕东流大喝道:“优先攻击盾甲妖龙,必须阻止它们破坏城墙。”
    盾甲妖龙形似蜥蜴,它行动缓慢,是活靶子,但背上有厚甲,即使是重弩都难以击穿。
    “王猛,你带人去把盾甲妖龙干掉!”慕东流命令道。
    城外都是妖兽,出去无疑是送死,王猛郑重道:“遵命!”
    王猛是二品剑宗,在守城将领里都算顶尖战力,他带着敢死队冲向盾甲妖龙,慕东流指挥城上重弩支援他们,但他们刚靠近,就有速度敏捷的妖狼围过来。
    王猛他们战到力竭,都没能碰到盾甲妖龙,慕东流皱着眉头,现在只有他出城战斗,没他坐镇,防线就没人指挥。
    “徐虎,你来指挥战斗,我去解决这些畜生。”慕东流从十数丈高的城墙上跳下去。
    他挥剑杀进妖兽群,绚烂的剑光斩出,拦路的妖兽都被斩杀,他直冲盾甲妖龙而去。
    城外的妖兽很快包围慕东流,他凭借剑候的实力,冲到最近的盾甲妖龙旁,周围不断有妖兽阻拦,最后都被慕东流斩杀。
    慕东流猛地出剑,盾甲妖龙被斩杀,他不敢停歇,因为城外还有十几头盾甲妖龙要处理。
    周围的妖兽数量越来越多。
    将士和百姓在坚守缺口,妖兽疯狂扑来,他们拼了命的抵挡,身边有同伴被妖兽活活咬断胳膊和四肢,哀嚎声此起彼伏。
    “不要吃我!”
    “我还不想死。”
    守城队伍出现骚乱,有青年顶不住压力,想要逃跑,很快就影响到其他人,越来越多人想要逃离战场,这里就像是绞肉机,他们需要用生命堵住这里的缺口。
    那喊着要逃跑的青年被徐虎一脚送回去,他看着逐渐崩溃的守城队伍,怒吼道:“谁要是再敢动摇军心,就地正法!”
    没有慕东流在城头指挥,守城队伍变得混乱无序,徐虎只能强迫他们守城。
    陈牧来到城墙附近,他亲眼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没有废话,提起重剑就冲进战场。
    咔嚓!
    重剑带起血光。
    陈牧的剑初次饮血。
    灰斑妖狼死在他的剑下。
    紧接着十数道妖兽的头颅被瞬间斩下,陈牧的攻势所向披靡,这道城墙缺口处的将士和百姓大惊,他们受到的压力忽然骤减。
    有人看到陈牧的身影,他小小的身子很快冲到最前面,不断有妖兽倒在他的剑下。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他。
    周围的壮汉们热泪盈眶,连陈牧这样的三岁孩子都冲在最前面,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后撤。
    “杀!”
    怒吼声响起。
    徐虎也注意到那处缺口。
    那边突然士气大振,喊杀声震天,他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很快陈牧上阵杀敌的消息就在守城队伍里传开,大家都是震惊,那是黑石城的天骄,大家的骄傲,在他们眼里陈牧还是孩子。
    守城队伍突然士气大振。
    陈牧带头守住城墙的缺口,甚至是杀到城外,手持重剑,像砍瓜切菜般斩杀冲过来的妖兽。
    “连陈牧这孩子都在浴血奋战,你们他娘的还是不是男人,给老子杀!”老辈强者带头呐喊。
    “杀!”
    众人怒吼道。
    喊杀声响彻云霄。
    整个黑石城都在回荡。
    唐婉她们在庭院里为陈牧祈祷,忽然听到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她们心里顿时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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