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子讨好公主,也都得看看宫里头答应不答应呢。

    明明挺暖和的,他笑得也颇是好看,贾兰却忍不住摇了摇身子,觉得筷子有些抓不稳。他往常交际得少,纵是也算见识过一些权贵,倒是头一回见识到所谓的上位者压人的气魄,还是这么斯文秀气的模样,却叫人吓得不敢动弹。

    等小孩儿战战兢兢地同一干长辈走了,林澈才道:大哥又何苦吓他?我倒是觉得他们阖府上下难得出个正常人。

    可惜了。林沫道,好在他老子娘确实没干过混账事儿,他要是自己用功,将来说不准儿有造化。他又叹了口气,不过到我们家来做什么。你姐姐可千万别心软。林澈道:哥哥多虑,姐姐纵然是心软了,这事儿她跟谁求情去?那深宫里头人人都是主子,人人都有忌讳,黛玉并不是个不知深浅的人。

    林沫自略过不提。送走了客人,折身去看妻儿妹妹。

    静娴见他进来,指着对黛玉笑道:你哥哥这样的,就叫银样镴枪头!他也不恼:好好的,又编排我什么。我这几日可没惹着你。黛玉抿嘴笑道:嫂嫂说书呢,我知道哥哥不是,不过大哥这几日可不厚道,我一天能见你几个时辰你自己数?我倒是不打紧呢,修航才几天呢?不怪嫂嫂说你。

    你这张嘴我横竖是招架不住的。林沫摇了摇头,嘱咐了一句,知道你伶牙俐齿,咱们瞧着喜欢,到了宫里头说话倒用不着跟对我似的罢了,横竖宫里头也没人跟我似的听你说笑了。

    黛玉眼圈一红,拧过头去。她自知离别之日越来越近,可是被林沫这么一提,还是有些情难自禁。

    你要进宫,澈儿又要远行,咱们家好容易热闹几天。林沫叹了口气,你劝你嫂子多生两个罢。

    静娴正摇着修朗的拨浪鼓,听了这话直接扔到了他的头上去:玉儿,你先回房去。天色不早了,好生歇着。

    黛玉破涕为笑:我可不敢打搅。

    等人走远了,静娴才道:侯爷镇日里同北静王同进同出的,倒是想叫后宅兴旺呢?我给侯爷挑两个丫头罢?

    林沫奇道:你何时起了这么叫自己不痛快的心思?静娴冷笑道:这不是想着替侯爷分忧解难吗。她亦是大家子出身的,打小学的就是三从四德。只因祖母宠爱过度,她又读了些闲书,起了些逆反的心思,觉得敢作敢当的玉表姐天不怕地不怕,又有她兄长静瑢少年慕艾,悄悄倾心于长孙玉,她偷偷读了些西厢之类的本子,只觉得表姐简直是画中的仙子,无所不能,连她玩耍时失手致使她妇容有缺都不大在乎,甚至觉得和惠公主一意追究的模样有些咄咄逼人。只后来好容易又见到了玉姐姐,发现她不食人间烟火的面皮儿下头,竟也和贾宝玉有些不合于礼的地方,才发觉到底是十几年的妇德之育占了上风,又觉得大哥可怜。不知怎么的竟转了性,不大喜欢那些面上高冷的了,甚至觉得凤姐这样嬉皮笑脸的,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为人倒是仗义可亲。只是今儿个见了凤姐,她还是那般能说会道,话里话外却还是替荣国府着想的,倒也没记得去年婆家是如何待她的。

    静娴算是明白了,凤姐也是个好人,只不过不是她心里想的那样随心而走的女子。她到底是瞻前顾后,考虑良多的。不过这次倒没有像上次那样天塌了似的,甚至觉得凤姐只有些可怜。当初对林沫说要凤姐儿相伴,不过是看他与水溶勾肩搭背的气话,如今,竟真有了要保全她的意思。

    她明白自己对水溶林沫的事儿会吃醋,不过也没有法子。若她只是想着宜室宜家,安心做林府的掌家奶奶,那万事不求,林沫敬她,下人服她,不用担心妾室争宠、庶子夺权,家里头家大业大,吃喝不愁,在谁看来,她都一点烦心事儿没有。可惜了,她终究是少女心性,何况,那样的丈夫,想不动心思,那就真是木头了。

    不过人虽然是自己的,心却在外头王爷那儿。

    她倒是能理解林沫。

    一个实权在握的王爷,对谁都笑里藏刀趾高气昂的,偏偏就对他言听计从,指哪打哪,恨不得一颗心都掏出来讨好他。换了谁,都得沾沾自喜。

    她在林沫最需要的时候,在不自量力地犯傻发狂,不知天高地厚,甚至瞧不上林沫。

    第198章

    元妃要不好了。

    静娴不禁冷笑道:又是北静王说的?要我说,他也是个王爷,虽然不是异姓王,但祖上是和异姓王一道封的吧?搁谁是他都得小心谨慎着,不碍人眼,真不知他怎么想。就是女孩儿家,小时候也得被教着要少说少听,他每回却像是趴在人家墙头似的笃定。焉知多说多错呢。

    林沫笑吟吟的:你今儿个倒是说得挺多。

    我说再多,也得大爷听呢。

    林沫哈哈大笑:这回倒还真不是他说的。

    水溶确实没多嘴。元妃这事儿在荣国府看起来是天大的事儿,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没什么不同。就是宋家,也因德妃正得圣眷,并不十分担心宋太妃。更何况,皇上年富力壮,本来也不是会因后宫洗牌来影响前朝的人。更何况那元妃,本来也不是多腥风血雨的主儿。别人觉着贾家和林家虽然因为老圣人的旨意绝了姻亲关系,但毕竟打落了骨头连着根,到底看着黛玉的面儿得藕断丝连着。水溶却是知晓林沫这人决绝,说没关系,就绝不会有什么二话。这趟,倒还真不是他说的。

    却是林家一位弟子,论起辈分来还是林澈的师叔,正在太医院当值,闲下来也会去善仁堂坐诊,说是要回报林家当年的养育之恩大约也是因为善仁堂的薪俸不低。那位坐堂得了闲时悄悄与古頔说的:兰春宫的平安脉停了。

    这平安脉可不是小事。

    当年天子虽然手段雷霆,但倒是以仁治国的典范。只要你平日里不惹着他,日子都好过。便就是冷宫里头那些宫妃,都断不会少了平安脉的,也不过就是次数没有正当宠的频繁罢了。贤德妃到底是凤藻宫尚书,她的平安脉一停,看久了后宫争端的太医只能想的起来一件事儿。

    这元妃,只怕不久也要玉体违和,急病难药了。

    古頔正是闻歌夫婿,听了倒也识趣,只道:大人一会儿还坐堂么?若是乡下村人赶早到城里瞧病,过会儿就该到了,他们未免粗鄙贫困些,不舍得用药,倒是有些难纠缠,不如大人歇上一歇,小的替您盯上一盯。

    人家千里迢迢来求医,有的倒也是图我的虚名。古先生少年英杰,医术早已在老朽之上,不过人既求心安,咱们自然也得叫他们安心才是。

    说罢,二人自去忙碌,药铺的伙计们都离得远远的抓药,半点风声未曾听闻。

    古頔也是等林沫来铺子里看时,才悄悄地说与他听。

    林沫果然浑不在意,今儿个贾母他们来了,才想起来。

    不过他也是说说就忘,知道静娴虽然性子有些古怪,但这份倨傲对着荣国府也没什么不好孔家嫡女、景宁郡君,背后又有端王府、和惠公主撑腰,她这样的身份,足够对贾家狂上一狂。何况不知那家人怎么的,便是不记打,或者说,急得没法的时候,知道有打也敢贴上来,非得景宁这样的性子才对付得了。

    人家家里天大的事儿,他倒是清闲,还有空邀水溶外出垂钓。

    风大浪大的,你也不怕掉水里去。水溶笑他。

    林沫这人,二十出头的年纪,七老八十的耐心,方俭做老了官呢,难得做次真正的大事,忙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短短几个月请了四五次太医,他倒是不疾不徐,这种性子最擅长钓鱼,坐在船头上,一动不动的,蓑衣斗笠,倒真是个渔翁了,水溶瞧着好笑,倒是在他身边逗了一会儿。林沫说了声别动便提了杆,果然拎上来条鲜活的鲫鱼。他笑道:这鱼不大,炖汤最好。身边齐三是个机灵的,立时去取了鱼下来去熬汤了。林沫看着水溶笑了笑,又斜眼瞧了瞧船舱里头。水溶心领神会,先行进去了。

    齐三叫住了要进去伺候的小厮,自己木着一张脸守着,转眼瞧见水溶身边的人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不觉叹了口气。

    他原是白家的教头,被白时越打发来保护外甥,自己身手出众,自然瞧得出来,自家大爷下盘都是虚的,北静王却像是学过几年拳脚委屈了大爷了。

    只是春暖红烛,锦衾涟漪,其中景象,却不足为外人道。

    等到鱼汤都炖烂了,才听到里头一阵咳嗽声,这两位爷出来一趟,都没带丫鬟伺候着,齐三自己也是个粗汉子,只得横眼看了下另外几个年轻小厮这几个细皮嫩肉的小子在他瞧来也和女人没什么两样,不过人家也没动静。倒是不知过了多久,这两位爷自己收拾齐整了出来了。

    回去罢。水溶道。

    他们今儿个是躲着方俭出来的曹尚书不敢得罪太傅,又确实不愿意与个一知半解的人纠缠,直说细活全是林沫做的。这倒也没什么,不过林沫这人,并不愿意与方俭的手下对牛弹琴。他是个细致人,但凡账本做出来,都是检查了三四遍不会错的,同人解释一遍两遍为何要花这么多银两倒还好,若是解释多了,对方还一副怎么可能这么多呢的蠢样,他可就没这兴致了。于是索性躲了出来,也不叫人找着他。

    只是船刚掉头,就见一艘小船拉足了帆顺水而来,见到他们,立时摇起了旗子。

    齐三眼尖:大爷,是咱们家的船。

    怎么了?来人林沫也认识,是他二弟林涵的奶兄,名叫唐逢,被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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