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言觉得很是疑惑:能是谁给她来信呀?
    走到宿管老师那,她先问了好,拿到信的同时,也忍受了宿管老师打量探究的眼神。
    陈墨言能看懂那眼神是几个意思。
    估计,这老师也在心里头嘀咕着呢。
    不过这不能怪她呀。
    她也不清楚!
    看了下落款地址,她更觉得疑惑了。
    竟然是帝都的地址……
    难道说,是冯老爷子吗?
    可这也不是他的笔迹啊。
    而且他也不在帝都。
    陈墨言心里头犯着嘀咕,一路拈着信走回宿舍,回头就看到自己的那几个室友都有意无意的朝着她身上打量过来,黄一玲更是嘴快,直接就问了出来,“哟,陈墨言,你还交笔友啊,可够行的。”
    这个时侯流行交个笔友什么的。
    如同十几二十年二的网友那种。
    特别是在这种学生时代,几乎每个学生心里头都隐隐的有着些有的没的想法。
    甚至,不少的学生更是以有个笔友为荣!
    她们宿舍的六个人,在成绩上已经被陈墨言远远的甩下去。
    而且人家还是纪律委员啥的。
    现在,竟然连交个笔友都被她给抢了先!
    这样一想的时侯,黄一玲几个看着陈墨言的眼神就愈发的幽深起来。
    嫉妒、攀比!
    陈墨言不理她们几个怎么想,坐在自己的床上嘶啦一声拆开了信封,然后看到里面的内容,她微微怔了下。
    竟然,竟然是一张服装设计赛的邀请涵!
    邀请涵很是官方。
    上面介绍了比赛的基本章程,比赛地点什么的。
    随着邀请涵一块的,还有一页信纸,上面满满全是纯黑钢笔手写出来的字。
    陈墨言一目十行的看完,然后,她就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来信虽然不是冯老爷子的笔迹,但是,却是和老爷子有关的。
    他把自己的方案给了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然后,那个朋友又和这个大赛有着那么点七拐八弯的关系。
    反正不知道怎么的,大赛的一位评委看到了她的一些图案,然后打听到她的一些个人情况,觉得她很是合适中种以年轻新人为选拔的比赛,要说这位评委也算是个行动派了,属于那种想到做到的实干人,都不想想,他都不知道陈墨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那些图案他都不调查下,是不是真的是陈墨言本人亲自画出来,想出来的。
    就这么直接的把比赛邀请涵寄了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头有什么事情?”
    乔艳在一边背了会书,觉得无聊,抬头看到陈墨言看完信坐在那里发呆,赶紧问了两声。
    不管怎么说,她对陈墨言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没事,是一个朋友寄来的,和我说了些她近来的情况。”
    陈墨言朝着乔艳笑了笑,把邀请涵和信一块塞到信封里,然后压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然后,她整个人歪在床上咪眼想了起来。
    这次的赛事倒是真的如同那位评委所说的那样,选拔新人。
    而且,陈墨言也相信现在的这些比赛什么的,目的比起她前世记忆里头的那些什么超级女声,各类选美什么的要纯粹、公正公平透明的多,那么,她到底要不要去?
    如果以后她想着朝设计这条路上走。
    这次的赛事倒是一个挺好的试水平台。
    可是以后,她的路,在哪?
    最后,陈墨言把这件事情给暂时性的放到了脑后。
    反正比赛的日子还早。
    一个多月小两个月呢。
    她还是先放放。
    几个女孩子虽然多少有些隔阂,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平日里头还是照样说说笑笑的,就这样,日子转眼就过了两周,半个月的住校时间,宿舍里头的几个女孩子都有些心思浮动,想家呀,等到周五下午的课一上完,几个女孩子脸上的笑意是绷都绷不住,只要一想到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家,兴奋的晚上都睡不着啊。
    用过晚饭,马菲几个人唧唧喳喳的回到宿舍。
    昏黄的煤油灯下。
    几个女孩子都在不停手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恨不得现在抱着东西就回家。
    黄一玲收拾东西,扭过头看到坐在灯下静静看书的陈墨言。
    怔了下。
    “陈墨言你还真坐的住,你不用拿行李回家吗?”
    不过想想,黄一玲也顿时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拿的了。
    就几件衣服啥的。
    她刚才也是太兴奋了。
    正想笑自己几句,耳侧她就听到陈墨言平静的声音,“我不回家。”
    “啊,你不回去呀?那你不想家吗?”
    这次出声的是马菲。
    她看着陈墨言坐在床上看书,也抱了本书拧过来,“我都羡慕死乔艳了呀,那丫头这会儿估计在家玩的正欢呢,想想咱们,还得多睡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去赶车啥的,折腾一两个小时才能回到家,哎,还是觉得县城的人好啊。”她怎么就被生在了乡下呢。
    “乡下有乡下的好,好些东西县城可就是没有的呢。”
    莫小凤正端了盆水进来,听到这话笑呵呵的插了句话,顿时几个女孩子就乐呵呵的讨论起乡下的好来,陈墨言歪在一边,眉眼恬静的听着她们的笑,不时有女孩子传出爽朗清脆的笑,银铃一般。
    让听着的人整个心都跟着轻松轻快起来。
    晚上十点。
    大家都把灯熄了,然后在外头宿管老师扯着嗓子喊的声音中上了床。
    窗口有隐隐的月色透进来。
    籍着月色,马菲朝着陈墨言的床铺滚了滚,压低声,“陈墨言,你为什么不回家呀?难道你不想你爸妈吗?”
    “他们没在家,所以我不用回去。”
    听着这样淡淡的声音,马菲还想着再问呢,难道爸妈不在家,就不能回去了吗?
    不过还没等她继续问下去,陈墨言淡淡的声音响起来,
    “睡吧,你明天不是要早起赶车吗,要是误了早班车,可是要等到中午的。”
    马菲一听这话立马不出声了。
    她才不要等到中午呢。
    宿舍里头的呼吸渐渐平稳起来,几个女孩子都睡了过去。
    陈墨言翻了个身,对着月光扯了扯嘴角。
    回家?
    她一个人就是家!
    自己的家!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六点半醒过来,陈墨言的身子才一动,马菲她们几个都一个个的坐了起来,然后,不知道是谁嗷的一声大喊,“终于可以回家了”,几个女孩子都脸上放光,激动的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回头拎了昨晚收拾好的布包袱啥的,先后脚的和陈墨言告辞离去。
    马菲是最后走的。
    她看着陈墨言,“你一个人住,晚上小心点呀,别睡那么死啥的……”
    这里头虽然是高中学校。
    外头也有宿管老师。
    可一个女孩子,马菲还是挺不放心的。
    陈墨言看着她笑,“行了,你再哆嗦要赶不上车了,走吧,我刚好去操场走走,送你出去。”
    校门口。
    马菲对着陈墨言摆手,“我走了,你赶紧回去吧。”
    站在校门口,直到马菲几个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不见,陈墨言掂了掂口袋里头的几块钱,想了想,索性抬脚朝着不远处摆着的早饭摊子上走过去,有几个小摊子,烙煎饼的,卖油条包子的,她直接坐到了卖豆腐脑和油条的小摊上,摊主是个中年妇女,看到有客人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妹子想吃点啥?”
    “一碗豆腐脑,两个包子,哦,再加一个油条。”
    “大妹子稍等呀,咱这的豆腐脑可好喝了,油条都是俺自己榨的……”
    中年妇女一边朝着陈墨言唠叨着,一边手脚麻利的装了碗豆腐脑,知道陈墨言吃辣,便又加了辣椒,然后给她拿了两个包子油条,等到忙活完,她也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笑呵呵的看着陈墨言吃,“丫头是学生吧,现在你们这些娃儿呀可真是好福气,还能上学,又有这么些的好吃的,俺那个时侯呀,俺妈说俺小时侯常常饿的哇哇叫。”
    陈墨言笑着看了她一眼,“大婶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
    “呵呵,拖你这丫头的吉言。”
    吃完饭付了一块钱,那个中年妇女儿又找回了她三角,陈墨言把钱揣回兜里,和那个摊主道了谢,她看了下时间,约摸着也就是才七点钟,今天又是周末,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多,偶尔几个也都是行色匆忙的,她也没别的地方去,便转了个身,放慢脚步朝着学校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呢,身后有气喘嘘嘘的声音响起来,“大妹子,大妹子,你的东西掉了。”
    陈墨言扭过头,对上的就是一脸薄汗的中年妇女。
    她手里头拿着一块钱,笑呵呵的,“这钱是你掉的吧,在你凳子底下了呢,我那也才开起来,早上没去几个人呢,这钱肯定是是你的,娃儿快拿着吧。”她一边递给陈墨言,一边念叨着,“一个女娃家家的,在外头也不容易,以后可得自己小心着点,这钱要是真的丢了不见多难过呀,你说是不是?”
    陈墨言笑着看了眼中年妇女,“大婶儿你先别急,让我看看钱是不是我掉的呀。”
    “还看啥,肯定是你的,婶儿早上出来就没拿整的,全是毛票。”
    她把钱硬塞进陈墨言手里头,对着她摆了摆满是老茧、粗糙的手,“你快回去吧,婶儿得去摊了。”
    然后,中年妇女脚步噌噌的跑了回去。
    陈墨言看着她稍显壮硕的身子,抿了抿唇,眉眼不知不觉的弯起来。
    看看,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呀。
    她走进学校,偶尔也会遇到一两个同学,也不知道是高一还是高几的,不过陈墨言瞧着她们手上拎着包,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样子,心里头觉得应该多数都是高一的,高二的学生已经习惯了学校,有时侯周末未必会回家,约几个同学什么的去逛逛啥的,高三则是正在学习紧要的时侯。
    马上高考呀。
    一个个的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几瓣的学习。
    有那回家、出去逛街的时间,都巴不得回头再啃几份试卷,解几道题。
    谁会去傻子似的浪费时间。
    说不定她们做的题,好巧不巧的就会在高考中遇到?
    这样的心思下,高三真的是愈发的紧张起来。
    陈墨言也没几个认识的,便转了个方向,准备先去一趟教室,不过走到一半的时侯,遇到她们一班的一个同学,看到她不禁有些奇怪,“陈墨言你也没回家呀,你这是去哪了,出去了吗?”
    “嗯,我去外头送马菲她们几个了,班长这是要回家吗?”
    “呵呵,不是的,我昨天和二班的班长约好了,去看一些体育用品……”方络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的得意,不过这倒也不是故意的,年少气盛嘛,陈墨言又是整个高一班里头较为出色的女生,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陈墨言,你怎么不回家?”
    “我有点事儿,所以就不回去了,班长你先忙,我走了啊。”
    “……好吧,再见……”
    方络看着陈墨言的背影苦笑了下,他刚才还想着约她一块出去买东西呢。
    没想到这女孩子走的那么快。
    应该是真的有事吧?
    这么想着的时侯,他看了下腕上的时间,赶紧朝着校门口处走过去。
    ——约定的时间要到了,他可不想做个迟到的人。
    路上遇到了方络,陈墨言也没在意,朝着教室里走,不过远远的看了一眼,陈墨言就挑了下眉。
    真的是锁着的。
    她的脚步顿了下,只好身子一转朝着宿舍走了过去。
    以往宿舍里头老是唧唧喳喳,叮叮当当的响,这会儿她们几个人都回家,宿舍里猛不丁的只余下陈墨言一个人,倒是让她有了些许的不自在,随即她就笑了笑,这人的习惯呀,果然是不知不觉的就养成了啊。
    看书,发呆,吃午饭。
    直到晚上。
    早早的上了床,陈墨言睡前脑海里滑过一个念头。
    明天,或者可以试试那个比赛稿?
    她在这里一夜睡的香甜。
    却是完全不知道在离着她几十里地外的陈家家,老陈家随着被刑拘的陈奶奶,以及陈五家的婆婆回家而彻底的闹开了来,陈奶奶和陈五老太太是前几天被从镇上放出来的,可别看两个老太太都五六十岁的人,精神头和体力那可是杠杠的,之前在刑拘室是分开的,这会儿一同被人放出来,两个老太太在拘留所门口没敢说什么。
    可一离了管教人员的眼。
    两个老太太立马就骂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
    一路那是骂回了陈家村呀。
    好在,两老太太对于拘留所的这十几天都是心有余悸。
    更是被管教人员黑着脸教训的头皮疼。
    一路上尽管再生气,还是没敢动手。
    陈奶奶看着陈五老太太,“你给我等着,老东西。”
    “老东西我还怕你啊,不知羞的,连个自家孙女都管教不好,要不是你自己家下的种没管好,老娘至于去那里丢人现眼吗?你还好意思骂我,要我是你,早找根绳子吊死了。”陈五老太太那也是一个嘴皮子利落的,看着陈奶奶说话只管着往陈奶奶的肺管子上戳,“你也好意思在这里骂,啥玩意儿。”
    “你你,老东西你等着。”
    陈奶奶被人骂的半句话说不出来,只能又撩了几句狠话,黑着脸朝自家走。
    回头遇上村子里的人,陈奶奶全程黑着脸。
    直到,进了自己家门儿。
    还没进屋呢,一盆馊水朝着她兜头盖脸的泼过来。
    陈奶奶被水泼了个正着。
    头发,全身湿淋淋的,那叫一个狼狈。
    她气的哟,肺都要炸了:
    这一个个的,都反了天是吧?
    瞧着她是个老婆子,管不了她们了,都想着造反,觉得她没用了?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娘啊,娘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想着一会去医院,没钱交费怎么办呢,娘你这会儿回来的可是正好,小宝的医药费人家可是催了好几回了,娘,你是先换下衣裳再给我拿钱,还是这会儿就去拿给我?”陈二婶儿竖着一双眉,看着一身湿淋淋,身上嘀嘀嗒嗒直落水的陈妈妈,声音尖酸而刻薄。
    “我哪来的钱啊,没有。”
    陈奶奶使劲儿在头发上抹了一把,把多余的水份甩出去,她黑着脸看了眼陈二婶,冷笑了两声,“那可是你们的儿子,你们两口子这么多年也该有点钱吧,我把儿子养大娶了媳妇,可不行再管孙子的。”陈奶奶这会儿正是气头上,看着陈二婶儿那是恨不得一大耳刮子甩过去,还给钱?
    我呸!
    陈二婶儿直接就气的笑了起来,“娘你说这话,是想着推卸责任吗?我可告诉你,别说你们之前答应过我,只要我生下儿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两个老东西管,就单是小宝是你害的,在你手里头受的伤,你要是敢不管……”陈二婶儿对着陈奶奶撇了下嘴,眼神里透着狠劲儿,“我就让你们老陈家彻底绝户头!”
    “你你你,我懒得理你……”
    陈奶奶转身要朝着屋子里头走:虽然这才九月的天,但身上这一身可是穿了好几天,这会儿一路走回家,身上起了一身的汗,又被这馊水一浇,陈奶奶哪怕再不爱干净,不想着洗澡的人,也不禁想进屋拿干毛巾擦一下,然后好换身干净的衣服,只是没想到,她这里才一动静,陈二婶儿却是抬手拽住了她的手。
    “你要走可以,把钱拿出来给我,不然咱们都别想好过。”
    陈奶奶挣了两下没挣开,抬手就想去掰陈二婶儿的手。
    结果陈二婶儿还以为她想打她呢。
    用力一推。
    陈奶奶不防之下被推了个趔趄,整个人朝后倒了好几步。
    咚的一声摔到了地下。
    院子门口,刚好一脚走进来的陈爸爸唰的一下黑了脸,“二弟妹你那是做什么呢,娘她再不好那也是娘,还帮你看娃,你就是这样待她的吗?”陈爸爸一边说一边快步的走过去,伸手准备去扶陈奶奶,“娘,娘摔到哪里了,哪里不舒服,娘你没事吧?”
    陈奶奶被摔的全身骨头好像断了一样。
    疼的她直哼哼。
    “老大,快点,快点给我把那个贱人打出去,真是反了天了,竟然连我也敢打,老娘今天不好好的教训她一顿,不让她知道知道疼我就喊她娘……”她黑着脸,一把拍开陈爸爸的手,一脸狠厉的指着陈二婶吼。
    “娘您说什么呢,有啥事咱们起来再说。”
    陈爸爸也是有些为难——
    他可是一个大伯哥呀,刚才说几句已经是有点过份。
    他爸他妈,他弟弟都在。
    哪里轮的到他一个当大伯哥的教训自家弟妹?
    可谁知陈奶奶不依不饶的骂,偏后头不远处陈二婶儿也不知道犯了哪门子的倔犟,冲着陈奶奶就扑了过去,“你个死老东西,你害得我小宝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好好的孩子被你害成那样,你这会儿还敢打我,我和你拼了……”她要去打陈老太太,陈爸爸自然是拦着的。
    “弟妹,二弟妹你消消火,都是一家人,咱有话好好说……”
    “说啥说,都是你们家那个死丫头,要不是她,这个家哪里有这么多的事儿?你也是,怎么当人爹的啊,不会教孩子就别教,反正就是个没人送终的命,再生几个也都是丫头片子……”
    要说陈二婶儿的嘴也是损。
    吧啦吧啦说的全都是陈爸爸心窝子里承受不了的话。
    他的眼神就冷了,眼看着陈二婶儿要扑到自家娘身上,陈爸爸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拽。
    结果陈二婶儿一转身,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
    伸手在他脸上挠了两下不说,竟然扯开了嗓子嗷嗷的喊了起来,
    “非礼啦,强奸啦,大伯子要欺负自己的弟媳妇啦……”
    “大家快来救命啊……”
    “非礼啦……”
    陈二婶冷笑着在那里蹦达,一边扯了嗓子拼命的嚎。
    随着村子里的人迅速的围过来。
    陈爸爸似乎是感受到周围村子里的人对他异样的眼神——
    冷笑、不屑、鄙夷、讥讽……
    似乎在背后对着他议论,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不正经。
    一口血喷出来。
    陈爸爸仰头栽到了地下。
    ------题外话------
    有二更。那个,哈哈哈,猜顾小哥哥的都错了,冯老爷子的沾边边…。我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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