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燕见师父对自己修炼之事一直不过问,十分焦急,不知道何时是头。
    她忍不住了,来到云追月面前,试探道:“师父,徒儿已经练得差不多了,不但吐纳自如,各种桩法稳固,打坐的时候也没有杂念了,请教我武功吧。”
    说话间,她看着师父,有了渴望之情,也有些忐忑不安。
    云追月看了看云燕,又摇了摇头:“急不得,急不得,你离入门还差得远呢。什么时候练得吐气如风,纳气如虹;桩如泰山,飓风不动;静中无我,不闻雷鸣,到这种程度才刚入门槛,耐心修炼吧。”
    张云燕发愁了,这门槛也太高深了,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呀?
    云燕愁眉不展,吐纳,桩功,打坐,这三项基本功看起来简单容易,要想达到师父所言的境界,就是练到老也未必能行。
    云追月看着云燕,冷冷地说:“修炼武功是有条件有过程的,心急可不行,基础要是打不好,则一事无成。好了,不要耽搁了,快去练习吧。”
    云燕心中苦闷,又很无奈,想起来就唉声叹气,师父已经发话,只能听从安排,继续练习那些基本功。
    没想到,修炼高深的功法还有这么高的门槛,既枯燥乏味又高不可攀,也太难了。
    云燕尽管心情不好,还是要认真地修炼,不敢马虎。
    又过了一个多月,张云燕见师父依旧独自忙碌,从不过问自己的修炼情况,也不检查效果如何,更加急切。她不敢多问,只好耐着性子做那三件不情愿的事情。
    几天后,张云燕终于忍耐不住了,来到师父面前深施一礼,说道:“师父所教之法徒儿已经练成,请师父传授真功夫吧。”
    云追月有些不满,白了云燕一眼:“怎么,我让你修炼的不是真功夫吗?”
    张云燕听了责怪的话语,立刻脸红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她有些窘迫,又不得不应答,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是……是真功夫。我……我已修炼娴熟,日后要继续练下去。我想请师父传授一些深奥的功法,也好同时修炼。”
    话音一落,她依然紧张,对这样的真功夫,打心眼里不认同,又不敢流露出来,害怕被师父训斥。
    云追月看看云燕,面容冷漠有些不悦,呵斥她心急浮躁,好高骛远,凭现在的状态,离入门的要求相差甚远,根本没有能力修炼深奥的功法。
    张云燕知道自己基础太差,想进入那道门槛十分不易,只想走个捷径,一边练习基本功,一边修炼高深的功夫。
    云追月不同意,告诉她,一心不可二用,现在只能打基础。吐纳、桩功和打坐都是必修课,这三件功课如果有一样达不到要求,其它都是空谈。
    云追月不再理睬,催促她继续修炼老三样。
    张云燕泄气了,也有些不满,含着怨气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没入门,没入门,总是没入门,什么时候才是头呀?”
    “你说什么呢?”
    张云燕见师父追问,脸色涨红难以回答:“我……我说……我真的没入门吗?”
    此话一出,她如释重负,自觉应对得体,还说出了由来已久的心里话。
    “哦,看来你不服气呀,好吧,那就试一试,我稍施功力推你一下,如果身体稳定不动,就算你入门了,站好吧。”
    张云燕既意外又高兴,正山穷水尽疑无路时,忽然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她暗自欣喜,立刻重心前移,气沉丹田,双腿着力稳住身架,全身使足了劲,决心顶住师父检验闯过这一关。
    云追月面无表情,坐在原地暗运内力,接着一只手向前推去。
    这同时,张云燕无法自控,身不由己地向后一仰坐在地上。她秀眉紧皱哀叹一声,好像泄气的皮球不再起来。
    云追月不满地瞪了一眼:“徒儿,这回该服气了吧,我说没入门自然不会错。今后,你要一心练功,不要胡思乱想了,也会影响修炼。”
    张云燕被训斥,秀眉皱起更觉沮丧。
    云追月又道:“你有你该做的事情,师父也有要做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免得两耽误。至于,你修炼到什么程度,为师自会明了,无需你操心。好了,快去修炼吧,瞎耽误工夫。”
    云燕叹了口气,又不得不服气,只能继续去做不情愿的三件事情。
    面对如此之高的门槛,她心里没有底,难道就这样无休无止地修炼下去吗?
    她有些不甘心,嘴张了两张,还是说出来:“师父,我……我要修炼多久才能入门呀?”
    话语里含着焦急和忧虑的情绪,盼望能听到欣慰的话语。
    云追月已经背手离去,听到询问又收住脚步。
    她看着张云燕,冷冷地说:“不好说呀,这些基本功看似简单易学,要想修炼成功十分不易,再快也要七八年,或许十几年,还可能需要几十年。”
    云燕十分意外:“啊,要这么长时间呀?”
    “那当然,修炼基本功也没有那么容易。至于时间长短,要看下的功夫如何、悟性怎样、心绪平静与否、身心的承受能力到了什么程度……总之,涉及到方方面面,既有内在原因,又有外部条件,不是轻易就能够练成的。”
    云燕顿时心凉了,满脸愁容地看着师父。
    云追月又道:“好了,不要多想了,也没有用处,去抓紧修炼吧。”
    她瞪了云燕一眼,不再理睬,悠然离去。
    张云燕着急了,焦虑的情绪脱口而出:“徒儿要是修炼一辈子也达不到要求,那该怎么办呀?”
    云追月哼了一声,面容冷峻,不满地说:“要是一辈子也修炼不成,那是你功夫不到,悟性太差,不是修炼武功的材料。”
    云燕秀眉紧锁,愁得一个字也说出来了。
    云追月看着她,神色依然冷峻:“不管怎样,你都必须过这一关,哪怕修炼到老。否则,凭你这样的基础,为师不会传授其它功法的,不要再好高骛远了。”
    她心中不悦,不再理睬云燕,转身而去。
    张云燕闻言,好像被泼了一盆冰冷的水,整个身心都凉透了。她心中茫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云燕清醒过来,晃晃悠悠地离开云霞洞。她尽管懊恼沮丧,却心服口服无话可说,只得接着修炼不情愿的老三样。
    张云燕情绪低落,耐着性子又练了十几天,已心事重重无法平静,愁闷的情绪不能释怀。
    她想到没有尽头的苦修日子,一年一年地过去,又毫无成效,更加沮丧,连声哀叹,拜师的喜悦之情已经飞得无影无踪。
    张云燕觉得自己很愚笨,想练成高不可攀的基本功,真要下几十年工夫才行,这可怎么办呀?
    如果这样练下去,不但武功毫无进步,还会身陷于此无所作为。或许,她这辈子也修不成三项基本功,入不了那道高不可攀的门槛,岂不白白地耗费大好时光。
    时间紧迫,心情急切,云燕没有精力无休止地在此练下去,云天哥哥和云霞妹妹还没有下落,义父的家仇还没有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她不能碌碌无为地消磨下去,这样白白地消耗宝贵的生命,会一事无成,也会辜负张林两家赋予的使命。
    张云燕本来想跟随师父学得一些高深的本领后,便辞别下山,尽快了结已久的夙愿。现在看来,这想法太幼稚了,那是美好的梦幻,就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俗话说得好,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云燕虽然年轻,有了学习奇功异法的机会,但是不能抛弃使命,在此毫无作为地耗费大好时光。
    这样无休止地练下去,即使有练成的那一天,她也老态龙钟无所作为了,还如何报仇呀?到那时,仇人冯家宝已经舒舒服服地度过一生,还找谁去报仇呀?
    血海深仇不能不报,这是多年来的誓愿,是林家赋予的使命,必须尽快杀掉冯家宝,让已故的亲人们早日瞑目,让穷苦百姓免受其害。
    云天哥哥和云霞妹妹必须寻找,兄妹重逢才能赎去自己的罪过,也能安慰爹娘的亡灵。
    时间紧迫,使命沉重,她不能在此无休止地拖下去,要是等上几十年,哥哥和妹妹都已经老了,就更难寻找了。
    云燕心乱如麻,不时地被烦乱的思绪折磨,既烦躁又痛苦,有些不知所措。
    几天来,张云燕精神备受折磨,时常走神,不能专心致志地修炼基本功。她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不想这样无休止地练下去了。
    她觉得,这样碌碌无为,是在耗费自己的生命,会贻误终生。她不是无所作为的人,有许多事情急待完成,不能滞留于此,否则心中的仇恨坚冰无法消融,多年的誓愿必定落空。
    张云燕心情烦乱,犹豫难安,走还是不走,这个决心很难下。她已经没有心思再修炼那三样基本功,连过场都懒得走了,为去留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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