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文进听了杜晓天的话语,尽管有些不自在,人家也没有说错,反倒很佩服。
    他笑了笑,说道:“先生真是不一般,连这都能看出来,果然是名医呀,让先生见笑了。不过,男女之事哪个不是这样,人之常情。可是,别人不像我这样虚弱,也没有影响生儿育女,令人不解。”
    杜晓天听了此话,暗暗地叹了口气,看此人的条件和状态,无法和别人相比,落得这样的结果,也是常年贪图享乐做下的病根。
    他暗暗地叹了口气,单文进已经这么大年龄,还不知道病因,有些可悲,看来还是难舍闺房,毫无后悔之意。
    杜晓天又解释道:“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互相之间不可比。再说,各自的情况不相同,生活方式有差异,随着年龄增长也会有变化,是因人而异的,不能一概而论。”
    单文进叹道:“先生所言有理,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不单是因为身体虚弱,还另有其因,请先生细心诊治,找出病因。先生若能医好我的病情,老夫定会重谢。”
    杜晓天暗自叹息,此人养尊处优,有六位夫人服侍,夜夜忙碌无休无止,身子骨早已经被掏空,不要说生儿育女,就是夫妻生活也力不从心了。说到底,这就是病因,哪有其它缘由。
    单文进所言没有错,这种事的确是人人追求的。可是,别人和他不一样,尽管经常劳作,也只是耕耘一块“土地”,哪像他这样勤劳,在几块“土地”上不停地耕耘播种,乐此不疲。
    杜晓天已经看出来,单文进是个很固执的人,说多了也没有用,是白费口舌。他不想再解释,可是为了医治病情又不得不说。
    他想了想,又道:“单老爷,恕我直言,这种病人我时常遇到,病因不会有错。老爷不能把持自己,致使肾亏过甚,才如此虚弱,如今年龄已大,要想恢复不太容易。”
    单文进听了此言,心里一下子凉了,看来这位先生也没有好办法。
    杜晓天又道:“不过,这种病不是不能治,需要从多方面入手,尤其是年龄大的人,方方面面都要主意。”
    “哦,如此说来,我还有希望?”
    “当然有希望,这种病人我遇到的不少,有些人已经治好了。有的人年龄和老爷相仿,病情也差不多,现在都康复了。在这方面,我还有些经验,有信心为老爷调治。”
    单文进闻言很高兴,失落的心又有了希望,对杜晓天也更信任了。他笑道:“把先生请来是我单家之幸,就请先生为我调治吧。”
    “老爷言过了,我会尽力的。”杜晓天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医治方法,除了用药物调理外,还要多吃一些添精补肾之物。”
    单文进点了点头,这没问题,在花费上不用愁,需要什么尽管买就是了。
    杜晓天又道:“另外,老爷要独房歇息,修身养性,让虚弱之身慢慢地恢复。这样,有个一年半载,老爷就会活力大增。到那时,老爷身强体壮,元气充实,就有希望生儿育女了。”
    单文进一听,不但没有高兴,还有些心凉,这样的医治方法太难接受了。他皱了皱眉头,问道:“要是不独宿,可有别的办法?”
    “没有,这一点是最要紧的,老爷需要静养,如果做不到,还像以前那样忙碌不止,吃再多的药物再好的补品,也没有用。”
    单文进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
    杜晓天笑了:“道理很简单,如果不这么做,老爷还像此前那样,补的还不如去的多,肾气肾精会更虚弱,吃药也没有用了。”
    单文进想了想,为了解决不孝大事就忍一忍吧,决定按照杜晓天说的去做,于是让他开方医治。
    杜晓天为了调治单文进的病情,便安心地住下来,等有所好转后再离去。于是,他让家人们在县城等候。
    单文进一辈子都夜拥娇娘,让他独自休息感到空落落的,孤独寂寞,实在难受,何况还要忍耐一年半载,哪能受得了呀。果然,刚过三天,他就按捺不住,又凑到六夫人屋里。
    杜晓天得知后,知道此人已不可救药,只得告辞。
    单文进思来想去,一定要留他再住一天,晓天推辞不过只好答应。
    来到单府后,杜晓天已经见到六夫人李燕春,既意外又高兴。
    李燕春也是一样,见到李忠义也非常意外,兴奋不已。
    说起来,杜晓天和李燕春不是第一次见面,早就是熟人了,还是互相救助的好朋友,好兄妹。
    燕春不但美貌娇媚,还温柔热情,善解人意,早给杜晓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难以忘怀的红颜知己。
    兄妹俩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重逢,欣喜不已。
    杜晓天清楚地记得,那次外出游玩,路遇刘二狗和于三欺侮两个女子,便奋不顾身地和两个恶徒打起来,总算把两个女子救下来。
    那两个女子正是李燕春和秀娟,主仆二人外出游玩,险些被恶徒欺侮。那次偶遇,也是他二人初次见面。
    后来,杜晓天又遭遇风之影和刘二狗以及于三,被打得伤重不起。他多亏被李燕春和秀娟发现,细心照顾和医治,十几天后才痊愈。
    经历了这些事情,杜晓天和李燕春互相救助,有了很深的感情,并认作兄妹,后来洒泪而别。
    自从那次分别后,杜晓天时而想起燕春妹妹,心情不能平静,既感恩又爱慕。他感激妹妹的救治之恩,也对燕春的惊人之美爱恋不已,很想见到心爱的妹妹,相聚言欢,增进感情。
    杜晓天本以为李燕春还是闺中少女,见她是单文进的六夫人,才知道已经嫁人。对此,他深感意外,有了一种莫名的酸涩感,有些失落。
    他和燕春初遇是偶然的,这次重逢又是偶然的。这两次的偶然太巧了,巧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燕春也是一样,分别后也在思念恩人,希望能见到杜晓天,既报答恩情,也能安抚一下对美男子的爱恋之心。
    燕春本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到杜晓天了,哪知恩兄竟然来到单府,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真是太巧了。她见到了思念不已的哥哥,还是在自己家里,大喜过望,十分欣喜。
    每天,她都要找借口来看一看恩人哥哥,和心爱的美男子相聚言欢。
    杜晓天就要走了,这里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只是舍不得燕春妹妹,想到明天就要辞别而去,心里有些苦涩。
    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他不能长期住下去,不过,能多住一天也是好的。走之前,他希望能见到燕春妹妹,交流感情,依依惜别。
    单文进之所以要留杜晓天多住一天,不是一时地客套,是有原因的,已经思虑很久了。至于是何缘由,自有他的想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是一时的想法,他还没有最后拿定主意,要权衡得失,认真地想一想。这个主意真是不好拿,要有极大的决心才行。
    此事究竟办还是不办,他必须尽快决断,不然,过了今夜杜晓天便离开单府,再想办就为时已晚了。时间紧迫,时不我待,此事办与不办,都必须在天黑前定下来。
    “怎么办呢?”单文进一想到这件事,就像百爪挠心一样那么难受。他眉头紧皱,烦躁不安,在不时地唉声叹气。
    这种事可谓世间少有,亏他能想得出来,要想真的去办,可不是一般地难下决心,那是揪心之痛。
    多年来,单文进对不孝大事无法忘怀,为此费尽了心机,一直在苦苦地努力,可以说是在痛苦中挣扎。
    他的心灵一直被无后大事折磨,单家没有子嗣断了香火只是其一,还有一件最闹心的事,也是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偌大的家业没有人继承。
    对此,单文进想起来就愁得要命,也非常担心,百年之后,单府历代积攒下来的家业,岂不要送给了外姓人家。
    这很现实,也是将来的事实,他不能不想,不能不愁,必须想方设法解决才行。否则,单家就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这样的后果太可怕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必须保住家业。
    要想生儿育女,理应由他和“三宫六院”来完成,可是至今也不见起色。单文进深知,自己已经无能为力,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想起来就心烦意乱。
    对此,单文进已经思虑好多年了,这道难题始终无解,想起来就愁得茶饭不思,唉声叹气。眼见单家要断子绝孙,眼见单家的财产要归于外姓人家,可如何是好呀。
    现在,单文进似乎看到一点儿希望,不过这个希望太难实现了。这个希望如果说可以考虑,一旦办起来,就会很揪心,很难堪,很难受,很不情愿。
    说起来,此事要说难办,还真是难于登天;若说不难,也的确简单,只要想办,或许很容易就做到了。
    就是这样一件极难实现又简单容易的事情,单文进决断起来太困难了,那不是一般的痛,是揪心之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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