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县衙大堂上坐着的人是知县,可是真正掌握实权的人是站在旁边的师爷。
    这位师爷不是一般的人物,不但识多见广,还是饱学之士。他熟读五经四书,喜欢诗词文赋,对法理也很了解,做起事来谨小慎微,值得信任。
    知县见有人前来告状,立刻来了精神,一连拍了三下惊堂木。他刚要说话,陪伴的师爷说道:“大人,你拍一下即可。”
    知县一瞪眼睛:“这是本大人的权力,我想拍几下就拍几下,不用你来教我。”说着,他又哼了一声。
    师爷苦笑一下,没有应声,此事无关大局,随他便吧,不再过问。
    知县见两边的衙役在窃笑,喝道:“放肆!大堂之上嘻嘻哈哈,是要找打吗?”
    衙役们慌忙认错,规规矩矩地站好。
    知县哼了一声,立即吩咐:“带被告!”
    师爷一听忍不住了,又开了口:“大人,应该先带原告,审问案情,然后再带被告上堂。”
    知县生气了:“你真是多嘴,本大人就是要看看那个被告长的什么样子,为什么敢违犯王法,难道不行吗?”
    “啊……行,行,大人尽管吩咐。”师爷没有办法,眉头微皱,又摇了摇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想带谁就带谁吧,他不再拦挡,只要不出大错,就由着知县吧。
    这位师爷接受知县父亲嘱托,要协助知县办理事务,决不能出差错,更不能做下枉法之事惹来大祸。谁知,这个愚钝之人还挺有主见,非要一意孤行。
    知县挺了挺胸脯,喝道:“带被告!”
    天宝被带上来。樊青山也随同来到堂上。
    知县看看他们,问道:“你二人都是被告吗?”
    樊青山回道:“大人,我弟弟是被告。”
    知县很不满:“本大人吩咐带的是被告,你来干什么呀,也想当被告吗?”
    青山急忙解释:“我弟弟是个呆傻之人,听不懂大人问话,小人只得跟在身边,也好回大人问话。”
    “原来是个傻子,奇怪,傻子怎么还知道告状呀?”
    “大人,不是他要告状,是别人告他。”
    知县明白过来:“噢,对了,他是被告,被告就应该是被别人告嘛,没有错。被告,别人为什么要告你呀?”
    樊青山应道:“大人,我弟弟没有犯罪,是被冤枉的。”
    “原来如此,放心吧,本大人给他做主。带原告!”
    关天林被带上大堂。
    知县看了看关天林,喝道:“原告,被告是个傻子,你还要告他,不是欺侮人嘛。你可知道,欺侮傻子是有罪的。”
    关天林应道:“大人,他虽然傻,却是凶犯,侮辱了我娘子,还把她掐死了,我不能不告他。”
    “咦,有意思,被告,你还知道干这种事呀?你也不傻呀,大人我就喜欢这种事,你和我一样聪明嘛。”
    师爷眉头一皱,刚要说话,樊青山急忙申辩:“大人,他的确是个傻人,根本不懂这种事,怎么会做得出来呢,还望大人明察。”
    知县一瞪眼睛:“你怎么知道他不懂呢?这是他做的事情,你又怎能知道呢?”
    “大人,他是傻子,哪懂得这种事呀,决不是他所为。”
    “胡说,这种好事谁不懂呀,哪个不想呀?他一点儿都不傻,和我一样聪明。你说他是傻子,那本大人也是傻子啦?”
    师爷摇了摇头,刚要劝阻,樊青山吓得急忙应对:“不,不,大人是百姓的父母官,怎么会是傻……大人是非常聪明的人。”
    “这话才对,我是知县,怎能是傻子呢。”他哼了一声,又瞪了樊青山一眼,“不瞒你说,我当官以前,就有人说我是傻子,都是胡说八道,傻子还能当官吗?我当了知县,再也没有人说我是傻子了,他们知道我有多聪明。”
    师爷沉不住气了,说道:“大人,被告是个呆傻之人,却做了这种事情,是有些蹊跷,应该仔细审问清楚。”
    知县被提醒,才想起是在审案,说道:“被告说得对呀,傻子怎么能干这种事呢。原告,你是在诬告,欺侮傻人是有罪的,本大人要判你的刑。”
    关天林有些慌乱,急忙说道:“大人,这个傻子的确犯下杀人的罪行,已经被我堂弟抓住,乡亲们也都看到了。此事清清楚楚,证据确凿,还望大人审明,为小人娘子伸冤呀。”
    知县似乎有所醒悟,叹道:“被告,原来你做这种事的时候被人抓住了,真是太笨了,干这种事要偷偷摸摸才行,不能当着别人的面。看来,你是真傻呀,的确不如我聪明。我很喜欢你,可是已经被抓住,也保不了你了,还是认罪吧。”
    樊青山急忙解释:“大人,他是一个傻人,不知道男女之事,的确不会做这种事情。他是被冤枉了,还请明察,捉拿真凶,也好还我弟弟清白。”
    知县一瞪眼睛:“他有没有做这种事,你看到了吗?”
    樊青山摇了摇头,依旧为天宝争辩。
    知县哼了一声:“你没看见就对了,要不你也是被告了。你不要再胡言乱语,闭上嘴吧。被告,你可认罪?”
    天宝看着知县,笑嘻嘻地说:“认罪,认罪……”
    樊青山急了,说道:“大人,他听不懂,是在胡说呢。”
    “我看是你在胡说,你要是再敢扰乱公堂,就要打你了。来人,让傻子画押!”
    师爷急忙阻止:“大人,此事关系重大,人命关天,还要详查,先把被告押入大牢待审吧。”
    知县瞪了他一眼:“被告已经认罪,还查什么呀?你是师爷,怎能为被告说话呢。”
    师爷叹了口气:“大人,此案还有一些疑点没有查清,不能过早定案。”
    “咦,看来你一心要为被告说话了。那你说说,还有什么疑点没有查清呀?”
    “大人,我不是为被告说话,还要勘验现场,查找物证,了解详情,总之,案情还要进一步查清楚,然后才能定案。”
    关天林说道:“大人,我这里有物证,请大人验看。”说着,他取出一个银手镯交给衙役递上去。“这是我娘子佩戴的,被告奸杀后还把这个手镯抢走了。此事乡亲们都看到了,他们可以作证。”
    天宝看到银手镯,嘿嘿地笑了:“手镯,手镯……”
    知县看着银手镯,哼了一声:“既有人证又有物证,此案再清楚不过,被告就是杀人凶犯。来人,让被告画押。”说着,他扭头瞪了师爷一眼。
    师爷摇了摇头,知道无法阻止,不由得叹息一声。
    天宝不懂得这是做什么,画起来觉得很好玩,本想接着画下去,可是人家拿走了。他着急了:“我还要画,还要画……”没有人理睬,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纸和笔放到知县的桌子上。
    知县瞪起眼睛,喝道:“被告,你真是傻子呀,竟敢当着别人的面先奸后杀,实在可恶,把他押入大牢,待秋后处决!”
    樊青山抱住天宝放声大哭,结果被赶出去。他没有能力救助傻弟弟,只得含泪而归。
    李忠秀得知此事,悲痛万分。夫妻二人十分悲伤,没有心思再开诊,几天来茶饭不思,院门都没有打开过。
    他们想上下打点,又苦于没有银两,只得时常去牢里给天宝送一些饭菜,给狱卒一些银子,让他们善待傻弟弟。夫妻二人在苦苦地煎熬,害怕开刀问斩的那一天到来。
    再说关天林,他见凶手已经被判死刑等待斩首,总算出了一口气。他每当想起大堂之上樊青山痛不欲生的样子,又十分内疚。
    他默默地叹息:“多好的人呀,竟然有这样一个傻弟弟,受到牵累。唉,我也不想让他这么痛苦,可杀妻之仇不能不了了之呀。玉娥,你死的太惨了,我不能不为你报仇。樊先生,你是我们村里的大恩人,我对不起你呀……”
    关天林被矛盾的情绪纠缠,每当想到此事就会流泪,既对妻子的怀念和悲愤,又对樊青山一家感到歉疚。
    刁小英和舅舅得知赵玉娥惨死,十分悲痛。舅舅因为悲伤过度病倒了。小英关了酒楼,把舅舅送回家中调治,然后前去奔丧。
    她来到靠山庄,得知表姐惨死的详情,异常悲愤,恨不得亲自杀了凶手。
    小英见姐夫关天林如此伤心,一边流泪一边安慰:“姐夫,人死不能复生,还要注意身体呀。虎儿还小,今后就靠你来抚养了,应以身体为重。”
    “妹妹,我对不起你姐姐,如果不到这里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也对不起治病救人的樊先生,让恩人这么痛苦。”
    “姐夫,事已至此,悲伤痛恨都没有用了,还是想开一些吧。”
    几天后,刁小英心中苦闷,带着虎儿想去村外走一走,顺便挖一些野菜,不料被山贼抓去。要不是张云燕来到这里,她和虎儿就命丧黄泉了,关天林也会痛不欲生。
    ……
    张云燕听了樊青山地讲述,心中生疑,傻天宝这么仁义,决不相信会做出杀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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