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仁贵对二夫人和儿子迟家盛的丑事恼恨不已,无论如何也不能宣扬出去。他要悄无声息地为二人发丧,不让告诉任何外人,尽快把死者成殓埋了。此事太丢人了,他不能惊动别人,只能草草了事。
    管家询问:“老爷,洪家犯下如此罪行,把那兄妹俩也杀了吧。”
    迟仁贵想了想,说道:“洪云天尽管是仇人,也多亏他才真相大白,杀他一个人就行了。我要说到做到,洪云燕一定迎娶,至于今后如何对待他兄妹二人,还要视情而定。”
    且说洪云志和洪云燕,兄妹俩第二天一早才发现云天哥哥不见了,在村里寻找也不见踪影,既心疑又不安。
    几天来,依旧不见洪云天回来,兄妹俩十分焦急,担心哥哥出事了。
    后来,村里人得知洪云天已被迟家杀害,急忙告诉洪云志兄妹俩。
    兄妹二人得此噩耗,惊得目瞪口呆,失声痛哭。父亲离世而去,云天哥哥又被杀害,他二人伤心至极。
    就在这时,迟府管家又来催婚,声称明天便来花轿抬人。
    洪云燕想想死去的爹爹和大哥,想想自己悲惨的命运,更加悲愤,痛哭不止,已经没有心思活于世上。
    洪云志怒火填胸,十分无助,既保护不了妹妹,又报不了家仇,已经绝望。
    晚上,兄妹二人陷于悲愤中,各有所思。
    洪云燕叹息一声,说道:“二哥,爹爹和大哥都不在了,我也将被仇人凌辱,不想活了。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到了迟家,便寻找机会杀了迟仁贵,为父兄报仇!”
    洪云志眼含泪水,劝道:“妹妹,你不要莽撞行动,暂时忍下屈辱,报仇之事不能着急,等日后哥哥有了出头之日再说。”
    洪云燕哭道:“二哥,爹爹和大哥惨遭杀害,我怎能忍辱偷生呀,妹妹心意已决,这是和哥哥相聚的最后一夜。今后,洪家就靠你一个人了,咱爹娘的在天之灵也指望你了,一定要好好地活着。至于日后能否报仇,要看事做事,不要强行而为,洪家只有你一个人了,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洪云志见妹妹要以死为父兄报仇,既心痛又悲愤:“妹妹,不用你动手,我明天随你过去杀了吃人鬼!”
    洪云燕哭道:“二哥,你是洪家唯一的男儿,不能再出差错了。报仇之事你不要管,我一定杀了那家伙,决不会被他凌辱。”
    这一夜,兄妹二人无法入睡,互相苦劝,泪流满面悲愤不已。
    第二天,还没有到中午,花车便来到院门前,吹鼓手在卖力地吹打。
    乡亲们早已得知洪家不幸,十分同情,对吃人鬼憎恨不已,可是谁都不敢干预此事。
    洪云燕嘱咐二哥尽快离家出走,免得迟家前来报复。之后,她暗藏一把尖刀随车而去。
    妹妹走后,洪云志看着空荡荡的家,既孤独又伤心。他知道妹妹有去无回,无论报仇与否都会被迟家杀害。从此,洪家只剩下他一个人,已经没有心思苟活于世上。
    他思前想后,决定偷偷地去迟府探听,如果妹妹得手,他便了结性命去地下陪伴亲人;若妹妹失手,他再想办法杀了仇人。
    洪云志来到迟家所在的村庄,千方百计探得消息,竟然大失所望。原来,洪云燕报仇之举败露了,已被严加看管。
    吃人鬼依旧不想放过心爱的美女,要让洪云燕陪伴一些日子再处置。可是,十里八村的人们都知道迟府今天要办喜事,有的贺礼已经送过来,不好再退回去,否则无法对外人解释。
    他还有一件最担心的事情,如果婚事有变,就会引起人们怀疑,二夫人和忤逆子的丑事要是传说出去,成为人们的笑柄,岂不名声扫地坏了大事。
    迟仁贵思来想去,决定和洪云燕拜堂成亲,却不会给她夫人名分,就是迟府的一个下人,甚至还不如下人。
    他要对仇家之女无情地欺凌,残酷地折磨,以发泄心中的欲望和怒火。他不会放过仇恨自己的人,玩腻之后再收拾洪云燕,或卖给妓院,或者杀掉。
    洪云志怒火中烧,很想进入仇家杀了吃人鬼,怎奈迟府守护森严难以行动,进去就是送死。他报仇无望,妹妹也将不久于人世,痛苦至极,绝望至极。洪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他也不想活于世上,便来到湖边要溺水而亡。
    巧得很,张云燕打此路过,把他救下来。
    ……
    张云燕听了洪云志地哭述,既愤怒又心痛,在默默地落泪。她安慰一番后,让洪云志放心,一定杀了迟仁贵为洪家报仇,把洪云燕救出来,为此地百姓除害。
    洪云志半信半疑,不相信面前的年轻女子有这么大的本事,会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
    不管怎样,他也有了祈盼,盼望此人能杀掉仇人救出妹妹,真能为百姓除掉这个大祸害。他决定暂时留在世上等待消息,是死是活要视情而定。
    张云燕深知,杀了迟仁贵,官府一定会缉拿洪云志兄妹,便让他回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去。她收拾停当后,便直奔迟府。
    时近中午,张云燕来到迟仁贵所在的村庄,还没有进村,就听到田野间有人吵闹。她秀眉微皱,立刻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燕刚来到近前,见一个年轻男子被一个老者打倒在地,鼻口流出血来。
    一个老汉急忙过去搀扶,怒道:“你太不讲理,我们又没有招惹你,为什么如此欺人呀?”
    那个打人的老者满脸怒容,哼了一声:“你们没有招惹我,却招惹了老夫的好朋友迟老爷。你们速把这块田地交给迟府,不然就灭你全家!”
    张云燕看去,那个打人的老者头发已经全白,长长地披于脑后,胡须也是又白又长,脸色暗黄,布满了褶皱,饱含着世间的沧桑。不过,这个老者身体很硬朗,动作很敏捷,不亚于年轻人。
    云燕很生气,又很不解,如此年迈的老人,不但没有丝毫的和蔼与慈祥,还如此凶狠如此欺人,令人恼恨。他声称和迟仁贵是好朋友,到底和迟府有什么关系呀?
    被欺老汉很悲愤,说道:“这是我祖辈留下的田地,我们全家人赖以生计。迟府要强占我家田地,不是要断我家活路嘛,你们不能不讲理。”
    打人者怒目圆睁,又哼了一声:“老夫不知何为讲理,也不管你家如何生活,只知道,你们要是不把这块田地交给迟府,就杀了你们!”
    张云燕听得清清楚楚,见迟府又在行凶作恶,心生怒气。她见打人的老者又要动手,急忙喝止。
    那个满脸沧桑的老者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张云燕,有些意外。他神情很不屑,说道:“丫头,你还要管老夫的闲事吗?我劝你快走开,免得引火烧身。”
    张云燕劝道:“老人家,你年事已高,何必为迟府卖命呢,要修身养性多做善事为好。”
    老者冷笑一声:“丫头,老夫的确年事已高,而且高得你难以想象。老夫知道该怎么做,何须你来教训,你也不配。你要是再不滚开,老夫可要连你一起收拾了。”
    云燕不想和年迈的老人动手,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迟府帮凶肆意欺人,还在规劝。
    老者动了怒,大喊一声扑过来。
    张云燕见打斗已无法避免,只好应对。她不想伤及老者,想稍加施展,让他知道厉害主动离去。哪知,交起手来,云燕深感意外,惊诧不已,这个老人十分不凡,完全出乎意料。
    这个老者反应机敏,出手凶狠,力气大得惊人,拳脚神速变化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张云燕明白了,这个老者是一位修炼极深的高人,凭自己的本事没有能力应对,只能躲闪伺机还手。
    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此人别看是饱经风霜的老者,却是世间难得一见的高人,令人深感意外,也让人感叹不已。可惜,如此高人却甘心去做一个恶霸的帮凶,太不应该了,也太糟蹋自己了。
    张云燕有些后悔,贸然交手致使身陷险境,已九死一生后果难料呀。她又觉得,这也是必然的,决不能视恶行而不顾,必须出手救人。她陷入险境也是迫不得已,只能小心应对,希望能有一个好结局。
    被打的父子俩吓得躲到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这场可怕地厮杀。他们很感激张云燕抱打不平解了危难,又为恩人的安危忧心忡忡。
    田野里,杀声阵阵,险情惊人,鸟儿惊飞,虫儿躲避,狗儿已被惊动,都躲在远处狂吠,乡野之地突然变成了死亡的“地狱”。
    气氛紧张,形势逼人,在老者攻击下,张云燕越来越被动,很快没有了还手的机会和力气。形势险峻,厮杀激烈,险情连连,后果可怕,她已命悬一线。
    村里的人们被惊动,躲在远处议论纷纷,心惊胆战地看着恐怖地厮杀。他们对迟府更加憎恨,对敢于和恶人抗争的年轻女子,既敬佩又焦虑。
    人们不敢得罪迟仁贵,只能暗暗地为张云燕鼓劲,对欺人的老者低声怒骂,希望能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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