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寒。

    “少、少爷……”

    “嗯。”那漫不经心的调子,苏长亭一副心思都在公文上。

    全寿咽了口唾沫,一闭眼,站直了说道:“少爷,小少爷跟孙姑娘吵起来了!”

    “孙姑娘?”苏长亭疑惑地抬头,语气眼神皆是茫然。

    全寿斗胆争了争眼,等发现自家少爷当真是忘了苏府还有一个皇后娘娘送来的孙姑娘,这才心里一声呜呼哀哉,无可奈何地道:“少爷,海福公公上次送来的那名姑娘啊。”

    “海福?”苏长亭眸中忽的一厉,眉心锁得死紧。

    “对啊,金奉国使臣来到京城之前,少爷不是进了一次宫面见皇后娘娘吗?随后海福公公便送了一名女子前来,说是皇后娘娘看少爷房中孤寡,特意送来的。”这话,全寿说的都有些脸红,但是为了让少爷尽快记起,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毕竟那一边情况也很是紧急。

    全寿心急如焚地一说完,便见方才还不急不慢的少爷瞬间起身,问道:“他们如今在哪间房?”

    “就在孙姑娘的房中。”想起少爷至今都不曾与孙姑娘蒙面,恐怕并不知孙姑娘的房在何处,全寿随即补了一句,“西院客房中。”

    听罢,苏长亭面容寒冷地疾步走出了屋中。全寿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收起了愣愣的表情,匆匆追上去。

    等到了西院,还没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砸东西声。苏长亭凝眉走了过去,逆光站在门口,屋中的人纷纷侧目看来,一时间喧嚣声止息。

    苏长亭走进一片骤然的安静中,站在孙玥的对面,将嚎啕大哭的书臣抱起,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一眼也未瞧孙玥,又慢步走出了房中。

    穗儿与环儿最先反应过来,提裙跟了出去,钱伯为难地看了看孙小姐,又看了看门口处越走越远的少爷,最终还是低着头也走出了屋去。

    门口的全寿才刚刚到,便呆呆地看着众人纷纷出去了,留着屋中一个孙姑娘很是尴尬,而他又没那个能耐去缓解这尴尬,只能冲着目中无神的孙姑娘笑一笑,没得到对方反应,便也只能干巴巴地走了。

    屋中静静站着的孙玥犹自望着那门口的方向,他方才逆光而来,带着如梦一般的冷漠,她早就见识过,只不过再次见识的时候,她还是无能地再次被伤害。

    她虽是无奈而来,却也是心甘情愿而来,可他,还是不给她任何机会。

    ☆、烦请收心

    苏长亭抱着书臣走入了院子中,坐在石凳上,一边帮书臣抹去眼泪,一边问道:“书臣这是怎么了?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夫子没有教过你吗?”

    书臣啜泣了两声,想要把眼泪憋回去,又实在收不住,到底是三岁的孩子,哪能这么收放自如。

    “说吧,说与爹爹听,让爹爹给你做主。”苏长亭见他这副小模样,由衷地笑了。

    忽闪忽闪着大眼睛,书臣小手擦了擦脸,犹疑一番后才说道:“爹爹是不是要纳妾了?是不是不要娘亲了?书臣不要爹爹纳妾,书臣只要娘亲。”

    好端端的一番话,书臣越说越含糊,到了最后眼泪又啪啦啪啦地掉下来。环儿与穗儿站在苏长亭的身后很是焦灼,看着书臣小少爷闭着眼,由低泣慢慢到嚎啕大哭,心便像是被人拧住一样难受。

    而环儿的眼中除了焦灼,更有一股子莫名的害怕,因为她看到了那孙小姐的长相,那分明是孙玥,是已经入了宫的静嫔!

    环儿视线从书臣身上移开,移去了姑爷苏长亭的身上,她本性单纯,少思少虑,却这回连她都在怀疑小姐的忽然离开,是不是如姑爷所说去了稽城,去疗养身体去了。

    除了环儿,再一个明白的人便是钱伯,自那日孙家三小姐被海福公公送入苏府,他便心惊胆战的,正欲询问少爷怎么回事,却见少爷跟个没事人一样吩咐将人安排去客房。

    之后少爷忙于接待使臣,他找不到空隙与少爷沟通,使臣走后,少爷又晋了爵位,钱伯心想少爷这立于朝中究竟是怎样的处境?再一思考海福乃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乃是杜家人,如今在大熙国一手遮天的不正是杜家吗?

    那么皇后娘娘送了已封静嫔的孙家三小姐来,恐怕少爷是不收也得收,一时间钱伯既是无可奈何,又是心疼少爷处境为难。

    其余二人,全寿与穗儿具是不认识孙玥的,只道是皇后娘娘体恤少爷,这才送了个人来伺候一二。

    苏长亭看着书臣哭闹的模样,忽然想起书臣第一天来的时候,她吩咐环儿给书臣喝素的稀粥,书臣怎么都不肯喝,环儿无法寻了他去看。

    他正准备依从书臣,给他肉食的时候,她走到他的身后,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止住了他对书臣的娇惯,更是坚定地告诉书臣,除了稀粥什么也没有,愿吃便吃,不愿便罢了。

    许是他笑得太过深邃,一直哭闹却无人哄的书臣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莫名微笑着看他的爹爹,忽然便噎住,不住地打嗝。

    苏长亭回过神,轻拍着书臣的背,问道:“谁告诉你,爹爹要纳妾的?”

    后面站着的几人面面相觑,均摇头否认,续而看去少爷怀中的小少爷书臣。

    只见书臣人小鬼大地直起身子,一边打嗝一边说:“我听下人说、咯、有人、咯、送了爹爹、咯、一个女人、咯、爹爹要……”

    “听下人说有人送了爹爹一个女人,以为爹爹要纳她为妾,所以你跑到西院去找人麻烦?”接过书臣的话,苏长亭执起书臣的小手,按在他的虎口位置,为他止嗝。

    书臣双眼泪汪汪,嘟着嘴点头。

    苏长亭无奈地笑了笑,随即道:“爹爹没有要纳妾,书臣放心。”

    “没、咯、没有?”睁大了眼睛,书臣天真地问道。

    “没有。”苏长亭柔声回答。

    小家伙忽的便高兴了,搂着苏长亭的脖子,上下跳着。

    苏长亭陪着书臣开心了一会儿,便将他推离了一些,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一双疑惑的大眼睛问道:“爹爹没有要纳妾,但是书臣方才乱砸东西,可是确有其事?”

    书臣缩了缩脖子,眼神有些闪烁,他知道乱砸东西是不好的,但是刚刚他很生气,他不要那个女人做爹爹的妾,不要爹爹不要娘亲。

    “书臣?”苏长亭又严肃了一分,眉目皱起,笑容也殁了。

    书臣点点头,算是对自己的行为承认了。他胆怯地嘟起嘴,害怕地抓紧了苏长亭肩上的衣料。

    “你可知错?”苏长亭没有笑容的时候眼睛依旧是温柔的,只是浑身又散发着湖水的沁凉,让人稍稍胆怯又不至于到害怕的地步。

    书臣又是点点头,脑袋再向后缩了一分。

    “既已知错,爹爹也不愿多罚你,从今日起,每日抄写一章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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