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朗想速战速决,连在他公寓住一夜的想法都有了,但很显然李文鸿是不想的,他对曲朗说:“我觉得你还是一个诚信的人,只要给我三天时间,我能给你一个你这辈子都立不成的大功,但就看你敢不敢冒险了。”
    “宝贵险中求。”他补充说。
    曲朗说:“我可真不是一个精致的权利主义,而是不可救药的满足主义,就是小富即安的那种。”
    李文鸿了解地看了他一眼话里有话地说:“你在精神上肯定还想再升一个层次。”
    曲朗知道他是指那个独特的培训班,也只好默认了。
    李文鸿好像能看透曲朗的心思一样,说:“你只给我三天时间,明天我们一起去高尔夫俱乐部玩几圈,让我了解一下你的身体素质,后天就是动真格的了,其实,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曲朗没有任何办法,一切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曲朗回家的时候,在车里打开音响,他不喜欢流行音乐,对古典音乐则有着一发不可收的兴趣,有时跟夏一航也会去k歌,但歌词也没记住几道,只不过,字正腔圆的他,还是高夏一航一个等级。
    曲朗喜欢钢琴曲,尤其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曲子,他有专门的音响设备,放在车里的只是一些普通的带子,他觉得把特别好的带子放在车子里,有些糟蹋了。
    他放进去的是一首《秋日私语》,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声音出来后,曲朗看路上没人,就将音响开得稍微大一些。
    这真的是一首犹如私语的美妙音乐,如果沉浸其中,有如灵魂被洗涤了一般,那叮叮咚咚的声响,好像山间的流水,又像是男女在一起的窃窃私语……
    曲朗热爱音乐,它带给自己的是纯净、美好、柔润、温暖和宽和……
    回到家里,曲朗赶紧给夏一航打了电话,也说了明天去高尔夫球馆的事。
    夏一航正等着他的电话,知道他当时打电话不方便,也一直替他担心。
    曲朗好像知道他的担心,说:“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只是他要我给他三天的时间,我即不能不跟你汇报,这么大的一起杀人案,我不说肯定是失职,另外,他说还在大料要爆给我,我只能信他的,至少,他现在并没有利用我。”
    夏一航那边有打火机点燃香烟的动静,曲朗知道这对夏一航也是一种考验。
    夏一航沉默有几秒钟,说:“到底还能有什么事呢?如果北京的案子破获了,足够你进培训班的了。”
    曲朗急问:“你调查的结果怎样?”
    夏一航说:“他没说谎。”
    曲朗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说:“北京方面同意给他时间的说法吗?”
    夏一航说:“我一直等你的确切消息,他们的人也正在赶来的飞机上,我们今天晚上要碰面,一会要不你也过来吧。”
    曲朗说:“我不过去了,你让他们给我三天时间好吗?”
    夏一航说:“这个事可是个大事,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他居住的地址,我派几个人跟过去,一旦他要是跑了呢?那我们的责任可就是重大了。”
    曲朗马上回绝说:“他不用沾毛也精得很,要是让你派了人,他真的有可能跑了,你想,他为什么把这样的事告诉我,他完全可以不告诉我,只求我办事,就是他想用这个案子牵住我,让我信他的话。
    我相信他一定还有理大的计划,你不差这三天吧?反正我不会告诉你的,我相信,他肯定还有大的案子要做。”
    夏一航又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求你做什么呢?你不能再身处险境了,如果他有什么要求,可以让我去,我现在虽然是副局长,但身手肯定比你要强。
    他明天让你去高尔夫球馆,就是想考察一下你的体力,就算你的体力不错,你也是缺少运动的人,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以案代练了,这么多年摸爬滚打早就习惯了,但你不行。”
    曲朗说:“他现在只相信我,他不可能让警方参与进来,为了这份信任,我也得硬着头皮上。”
    夏一航长长叹了一口气说:“这不是逞能的时候,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要全面考虑。”
    曲朗知道夏一航对他的担心,只好说:“你放心吧,我看看明天他到底要干什么,如果真的是闯龙潭虎穴的事,我就事先汇报给你,我是爱惜生命的人。”
    夏一航这才笑了,说:“是哪个高尔夫球馆?梅澜江有几个我可不知道。”
    曲朗后悔自己告诉他这件事了,这家伙是个人精,完全有可能明天布控,只好说:“还没最后定,只是说了一嘴。”
    放下电话,曲朗哑言失笑了。
    夏一航对高尔夫是一窍不通。
    不仅如此,他还骂曲朗有些臭酸样,说他看电影看多了,整天就知道过那种有钱人的生活,曲朗没办法跟他解释,其实,在国外,这项运动是很平常的运动,只不过引进中国之后,由于种种原因,比如场地还有人员配备等,显得是一项高不可攀的高雅运动。
    曲朗无法说动夏一航,只好有一次,瞒着他把他带到了球场。
    结果,去的几个人把夏一航笑话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他打起球来好像扔棍子,那叫一个狠,连跟在身后的小球童都笑得露出了牙齿。
    曲朗笑话他说:“你又不是因为立功受奖而当上的队长,你是堂堂正正的名牌大学毕业的,怎么就不能有点儒雅的气质呢?当代的警探还是有些墨水的好。”
    夏一航完全不认同他的说法,他强词夺理地说:“你儒雅,犯罪分子给你机会儒雅吗?他们看你娘们叽叽的早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别说了,你就是受毒太深,太爱看书了也没什么好处。”
    “你就是没来警队,要是来了,也只能是一个导员。”夏一航补充说。
    曲朗气得没脾气,他压根就不相信自己上得了战场。
    他们在这方面永远也说不通。
    王锡明很少能将他们俩个放在一起去比较,用他的话说,他们应该不是一所学校毕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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