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岩军巡夜!什么人!”
    达达利亚用双手死死抓住法玛斯的腿甲,想要挪开他的腿。
    他被少年踩住胸口,魔王武装还不断发出吱吱的压迫声,而原本平整的地面像遭到陨石撞击般破碎不堪。
    耳边传来千岩军的呼喊,三道忽明忽暗的火光从山脚下飞快的奔袭上山,速度快得惊人。
    法玛斯若无其事的抬起了自己的腿,无奈的耸耸肩膀,看在达达利亚帮自己付了茶钱的份上,还是不要让他太丢脸。
    “可恶……”
    “你是我见过……最强的对手之一…咳咳咳。”
    橘发青年努力支撑着身体,狼狈的坐在地上,他的魔王武装已经消失,衣服上还残留着一些火焰结晶,原本局部下雨的天衡山上弥漫着白色的水蒸气,雷电不断的在云层中游走。
    这是刚刚法玛斯的火焰和达达利亚的水元素相撞蒸发而出的雾气,加上魔王武装中的感电反应,活生生的创造出了一大片雷暴区域。
    右手一抬,法玛斯对着达达利亚伸出了枪柄。
    “起来,先走,千岩军来了。”
    达达利亚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就立刻抓住了法玛斯的枪柄,站了起来。
    收回枪柄,法玛斯转身,刚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扑通一声。
    解除魔王武装的达达利亚虚弱的跪倒在地,虽然撤去了魔王武装,但那如同附骨之蛆的深渊力量却在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以及思想。
    达达利亚此刻好像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要说些什么,只是抬头单膝跪地,看着眼前的那位满脸无奈的少年,低着头,毫无感情的哈哈一笑,不容示弱的傲气让他嘲讽出声。
    “被对手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用管我,咳咳咳…”
    说完这句话,达达利亚低下头,大口的喘着粗气,鲸蓝色的瞳孔中闪着不甘心的光芒。
    法玛斯看了一眼已经奔袭到山腰的千岩军,虽然自己已经手下留情,但深渊的侵蚀力量还是将达达利亚的身体拖向了一个危险的地步。
    “算了,我带你走。”
    法玛斯可不想失去一个付账的工具人,再说了,要是把达达利亚丢在这里,让后面赶来的千岩军抓住,唤醒漩涡魔神奥赛尔的计划还能继续吗?
    几乎是在尾音刚落之际,法玛斯就向着达达利亚伸出手掌,准备把他扶起来。
    然而,不识好歹的橘发青年却猛地站起,冲着法玛斯挥拳而出,即便已经没办法再发动元素力攻击,但达达利亚的挥拳还是用尽了全力。
    这是武者的骄傲。
    法玛斯冷冷的看着那对他来说丝毫没有威胁的拳头,只要略一偏头,再抬手,就能轻松接下达达利亚失去力道的拳头。
    拳头与手掌的对碰之际,法玛斯握紧了达达利亚挥拳的手,毫不犹豫的后撤上举,引得胸前丝丝血污的青年一个踉跄,重心前移。
    红衣少年正是笃定了此刻的达达利亚到达了极限,他稍稍站定身子,略微后撤半步作为缓冲,另一只手前伸,直接让青年绵软无力的身体主动撞进了自己的怀里,早已做好准备前伸的左手,顺势虚搂上了达达利亚的腰。
    “哼…咳咳,不需要…”
    一声低喘在法玛斯的耳侧响起,也不知道是他按到了达达利亚的伤口,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从山脚赶来的千岩军逐渐靠近,法玛斯带着达达利亚想走,包裹在天鹅绒服饰下的青年却开始挣扎起来。
    达达利亚才不想领法玛斯的这一份情,不就是被千岩军抓住吗?以愚人众的实力和财力,北国银行还是会想办法将它捞出来,大不了窃取神之心的计划失败。
    他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就不该欠这个红衣服的家伙任何东西。
    所以他依旧是不服输的将一只手搭在了法玛斯的肩上,努力站稳身子,随手将罩在脸上面具向头上推去,露出汗湿的面颊。
    白茫茫的雾气落在达达利亚裸露的皮肤上,凝结的水雾挂在他的鼻尖和精巧的下巴上,水珠划过微微颤抖的喉结,顺着脖颈线条,落在他锁骨的凹陷中。
    强忍痛苦的喘息带着热气,尽数喷在了法玛斯的耳廓旁。
    “你一般都这么能逞强?”
    法玛斯抿着嘴,达达利亚身上有雪原的味道。
    “哈……逞强?”
    听到法玛斯嘲讽一般的用词,达达利亚瞬间被激发出了斗志。
    橘发青年努力抬头,怒目瞪着法玛斯双沉浸阴影的赤红色眸子,隐隐的蓝紫色自他眸底渗出,带着不甘示弱与征服的野心。
    “你以为……我达达利亚不断变强的理由…是什么?”
    盯着法玛斯的眸子,达达利亚刚想说自己是为了守护,但红衣少年却语出惊人:“为了把钟离追到手?”
    法玛斯露出两颗像兽类一样的虎牙,带着一丝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与暧昧,开心的笑出了声,他已经明白,怀里的达达鸭没有任何力气,只能任由自己摆布了。
    “你既然这么喜欢逞强,我把你送到钟离那里去吧?正好他也会医术,治不好还能直接让胡桃给你准备好棺材,一条龙服务。”
    “不!你敢!?”
    惊怒的声音从达达利亚的口中发出。
    绝对不能让钟离先生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
    但法玛斯却置若罔闻,将达达利亚公主抱一般的抬起,把他的手交叉在自己的后颈上,直接从天衡山的悬崖旁一跃而下,向往生堂的方向坠去。
    云翳破开一道轨迹,带着达达利亚无限的后悔,自己就不该莽撞的来挑衅这个不知底细的红衣少年,现在他当真要把自己送到往生堂去。
    这个时间,钟离应该已经睡着了吧?等见到他,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可恶啊,我一定要报仇。
    用吃人的眼神盯着法玛斯,两人离往生堂越来越近,摇曳的灯火还亮着。
    法玛斯仔细的感应了一下,钟离好像是有事出门了,但房间里还亮着灯,从脱下的黑岩长衫来看,应该是出去洗澡了。
    从窗户跳入房间,简单而古朴的装饰,桌上放着一套整齐的茶具,右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应该是胡桃送给钟离的,卧室的左边则是洁白的被单和散发着松香的安乐椅……
    是钟离住的房间!
    法玛斯的脸上泛起微笑,心里念叨着不用谢,然后扯开被单,把达达利亚扔在了岩王爷睡过的床上,用被子把无力的达达利亚盖好。
    “等见到钟离,记得代我向他问好哦!”
    法玛斯狡黠的笑着,还帮达达利亚理了理散乱的橘黄发丝,然后从窗户翻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洗完澡的岩王爷穿着睡袍,哼着小曲,心情舒畅的返回房间,连耳垂上的金色流苏耳坠都一摇一晃的。
    推开房门,入目,一只橘黄色的可爱达达鸭努力蜷缩在床头的角落,尴尬的盯着瞳孔里闪烁着震惊的钟离,用绵软无力的声音说:
    “钟离先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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