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的厮杀开始了。
    西格蒙的力量稳步提升,还可以勉强应付眼前的局面,但维拉蒙特的力量衰败,肉体的恢复已经明显跟不上遭遇创伤的速度,当第二个循环结束,他身上疲态尽显,更要命的是,维拉蒙特的精神也开始出现异状。
    “是不是安逸的生活过了太久,让你没办法适应高强度的战斗?”西格蒙半开着玩笑,经过两场连续的混战,两人在战斗中积累了一些友谊,更重要的是西格蒙通过自己的实力得到了维拉蒙特的认可。
    至少在这个环境下,他这个七阶猎人明显比维拉蒙特这个八阶表现的更强。
    “不是战斗的问题,是这里的环境……整个空间弥漫的气息。”好不容易获得了喘息,维拉蒙特飞快的恢复着身上的伤势,同时也没有放弃对周围空间的观察。
    “我已经检查过这里的每一寸空间,相信我,在所有人当中,没有人对空间的理解在我之上,哪怕不能与星空相连,但我的一大部分能力还在,我很确定,在这个空间里没有任何隐藏的地方……”
    “也就是说……本源之血并不在这里。”
    “恐怕是这样的。”维拉蒙特点点头。
    “那你怎么解释这些人的古怪状况以及死亡循环?”西格蒙追问。
    “我不知道。”维拉蒙特站起身,稍作喘息,他便恢复了身上的伤势,“说回刚才的话题,我说过的这是个陷阱,但最大的问题不在布莱尔等人身上,而是这个空间,这里无时无刻都在对我施加的影响。”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变成那副模样,哪怕没有外界的干扰,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我的精神也会被污染,而这也是让我感到疑惑的地方。”
    “我找不到本源之血,但那东西施加的影响却依然存在,战斗不足以让我的精神崩溃,可如果再拖下去,总有一天,我的精神会被彻底污染,到那时,我将失掉自我,以一个扭曲的状态在这里无限复生。”
    “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布莱尔才在彻底被污染之前选择自杀,从他们的角度上来看,杀掉我真是一种仁慈。”
    两人正说着话,天边的潮水席卷而至,第三轮死亡循环式了。
    “看看谁能坚持更久!”维拉蒙特吐出一口气,主动迎了上去,西格蒙也紧跟其后。
    在与墓王战斗的过程中,维拉蒙特便受到了死亡前的诅咒,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而现在,他的力量一直在消耗,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十分强大了。
    至于西格蒙,他完全是个特例。
    战斗、厮杀,这种环境之中,如果没有遏制混乱值的方法,精神很难不受到影响,而在第三个循环结束之后,维拉蒙特的气息衰败的十分厉害,可以预见的是,最多再坚持两个循环,他便无以为继了。
    从天空坠落的海水卷走了城市里的所有人,连一丝鲜血也没有留下,看到这一幕,西格蒙心中一动,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本源之血并没有汇聚在一起,而是被分散了无数份,储存在每一个人的体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有人才可以在这里无限复生,而每一次循环结束,尸体血液都会被带走。”
    维拉蒙特眼前一亮,“不错的猜想。”
    “那么怎样才能将众人的血液提取出来呢?”在等待中西格蒙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西格蒙感觉隐藏在体内的某种力量彻底平息,他明白,这代表自己彻底掌控了七阶的力量。
    虽然同为野兽,但德雷塞尔一路艰难前行,失去了挚友,丢掉了某段极其珍贵的记忆,一个人挣扎彷徨,所以最终,他成为了一只悲伤的野兽。
    那么西格蒙,在他彻底掌握七阶力量的同时,他也找到了具备自身特殊属性的力量。
    混乱。
    在想通了这一切之后,他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伴随着天边涌动的海水,在第四个循环降临之前,梦魇马车在西格蒙没有召唤的前提下,凭空出现。
    马蹄清脆,当漆黑高大,缭绕着黑烟的梦魇马车出现在维拉蒙特身前时,这位自诩对空间力量掌握到极限的强者彻底说不出话。
    “这是什么?”他当然明白,出现在眼前的不是什么简单的超凡道具,能够突破重生之母的力量,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你到底是谁?”他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打量着西格蒙。
    “维拉蒙特,你得离开这里了。”
    曾经的梦魇马车只能来,不能去,而现在,当西格蒙彻底在七阶站稳脚跟,梦魇马车的力量也得到了提升。
    “你说什么?”
    “我可以送你离开这儿,以你现在的状态,坚持不了两个循环。”
    “那你呢?”
    “我得留下来,找不到本源之血,埃兰会死很多很多的人。”
    “你打算怎么做?”
    “已经有一点想法了。”西格蒙笑了笑,“放心吧。”他拍了拍身边的马车,“打不过我还是能逃得掉的,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离开。”
    维拉蒙特眼神复杂。
    “我欠你一条命。”
    “那就在我回去之前帮我守护那座城市。”
    “我答应你了。”维拉蒙特做出承诺。
    而这时梦魇马车的车厢打开,一道身影跳了下来,“怎么回事?”玛利亚问道。
    “出了一点状况。”潮水袭来,第四轮循环即将降临,西格蒙飞快的解释了一下,“你们一起离开,这里交给我。”
    “我可以留下来帮你。”玛利亚弹出手中的武器。
    “不,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一个人更方便。”
    眼看着海水即将坠落,西格蒙飞快的将玛利亚与维拉蒙特送上了马车,他走到马车前,拍了拍黑色骏马的头颅,随后吐出了一个单词。
    “阿贝图斯。”
    下一刻马车启动,一个虚幻的人影出现在操纵的座椅上,随后梦魇马车跨入虚空,消失在西格蒙眼前。
    而这时,海水坠落,天翻地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场景变幻,这一次,他没有出现在热闹的街道上,而是出现在梦魇马车温暖的车厢里。
    玛利亚二人已经被他送回到阿贝图斯,梦魇马车的车厢温暖干净,西格蒙疲惫的伸了个懒腰,透过车窗看到了外面混乱的一切。
    但明明他的马车就停靠在路边,城市里的所有人却都对他视而不见。
    他惬意的坐在沙发上,取出一瓶珍藏的好酒,咕咚咚的灌了一大口,打了一个饱嗝,顺势一躺,睡了过去。
    让他再睁开眼时,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混乱世界。
    而这时,在他的混乱世界里,整个城市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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