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回家。”

    陆妈妈伸出手,无力地帮陆子筝擦拭着不断溢出的泪水,轻轻喃喃道:“好孩子,妈妈的好孩子……”

    第二天早上,江怀溪便在陆子筝的请求帮陆妈妈办理了出院了手续,而后,不顾陆子筝的婉拒,开了车接陆妈妈出院,随着陆子筝和陆妈妈,送她们一起回到了居州。

    陆子筝的舅舅一家人闻讯也赶到了陆子筝家,陆子筝舅舅一个大男人,见到倒在床上已经无力起身的陆妈妈,一瞬间就潸然泪下。

    陆妈妈让陆子筝把她扶起来,而后勉强笑着打趣道:“哥,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一定是被风迷了眼对不对?”

    陆子筝舅舅擦干了眼泪,眼睛红红的,一声不吭地坐在陆妈妈的床边,憋泪憋的面色通红。

    陆妈妈转过头,拉过了站在一旁的江怀溪的手,对着陆子筝舅舅介绍道:“哥,这是我认得女儿,她叫江怀溪,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陆子筝舅舅疑惑地看了江怀溪一眼,又顺着陆妈妈的眼神,看到了目光跟着陆妈妈锁在江怀溪身上的陆子筝,一瞬间了然。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又坚定地回陆妈妈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陆妈妈点了点头,释怀地笑了。

    回居州的第三天,从早上开始,天就阴沉沉的,午后,就下起了蒙蒙细雨。陆妈妈看着窗外蒙蒙的细雨,恍惚中,好像看见陆子筝爸爸朝着他走来,笑容宛如初见那般灿烂,撑着一把墨色的伞,笑意盈然道:“阿妤,我来接你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她回过头,看着床边紧挨在一起的陆子筝和江怀溪,笑意渐渐爬上脸庞,伸出了手,拉住了陆子筝爸爸递过来的那双大手……

    陆子筝在陆妈妈离开的一瞬间,哭得泣不成声,紧紧抱着陆妈妈,不愿意离开,直到最后,情绪波动过大,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再醒来之后,陆子筝忽然反常地不哭不闹了,跟着舅舅和江怀溪有条不紊地忙前忙后操办着陆妈妈的后事。

    只有江怀溪住在陆子筝家里,知道她冷静的外表下,那一刻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白日里,陆子筝就像提线的木偶人一般,面无表情,而夜里,江怀溪夜夜都能够听见从陆子筝卧室里传来的隐隐的哭声。

    送走陆妈妈的第二天,陆子筝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墙上挂着的陆妈妈陆爸爸的遗照,怔怔地出神。

    江怀溪煮了饭,从厨房里出来,手上拿了一颗苹果,在陆子筝身旁坐下,一点一点地削着皮。

    陆子筝侧过脸看江怀溪,这两三周下来,江怀溪也跟着瘦了一圈,她心中苦涩又心疼。她摇了摇头,淡声地送客道:“怀溪,我没事了,你回临州吧,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与照顾,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好好谢你。”

    江怀溪动作一顿,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不走。”

    陆子筝淡淡问她:“你是要在这里陪我吗?”

    江怀溪沉默地没有回答她。

    陆子筝却苦笑了一声,诘问她:“怀溪,你又能陪我多久?是一天,两天,还是一周,两周?”她目光紧锁着江怀溪,双眸里含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希冀。

    江怀溪凝视着陆子筝,看见了陆子筝眼里晶亮的期待,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却也只是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陆子筝,默不作声。

    她看见陆子筝隐含期待的双眸,逐渐地黯淡了下去,听见她喃喃自答道:“是吧,谁也不能够真的,永远陪着谁的……”

    她伸手接过江怀溪的苹果,轻轻地咬了一口,双眸一直紧锁着墙上陆爸爸陆妈妈的照片,若有所思,突然开口道:“怀溪,我有些饿了……”

    江怀溪一瞬间有些欣喜若狂,这些天来,陆子筝每餐都不过只喝一点点地米汤,她都不知道,陆子筝是怎么撑下来的。江怀溪立时站起了身子,说道:“我在厨房里熬了你喜欢吃的皮蛋廋肉粥,我去看看好了没有。”

    陆子筝却摇了摇头,低落道:“我想吃妈妈的味道……”

    江怀溪脚下一顿,鼻子有些酸了。

    陆子筝抬头看着她,双眸晶亮:“城隍街有一家正宗皮蛋粥,我吃过一次那里的皮蛋粥,味道和妈妈的好像,你去帮我买一碗好吗?”

    江怀溪哪里舍得有半刻犹豫,外套都来不及穿上,立马就转了身出去,边走边说道:“好,你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陆子筝双眸却一直紧紧锁着江怀溪匆忙离去的背影,无限地眷恋与哀伤。

    怀溪,对不起,我爱你。

    她好怕在这个世界上,做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她想爸爸宽厚的肩膀,妈妈温暖的怀抱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牵挂与眷恋,只有江怀溪了。可总有一天,怀溪她也会离开的。

    是不是,只有寂灭才能得以永恒?如果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下来了,江怀溪是不是就永远不会给她离去的背影,永远都是那一刻温柔待她的模样?

    陆子筝认真地想,大概是这样的。

    她的唇角,渐渐露出了笑容……

    城隍街距离陆子筝家有十几条街的距离,江怀溪开了车出门。出了门,她就觉得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这种感觉,一直折磨着她。她不停地回想着刚刚陆子筝目送她出门的神情,回放了一次又一次,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心慌。

    她赶忙掉了头回去,一边开车一边快速拨打了许柏晗的电话。当时许柏晗来参加陆妈妈葬礼的时候,给她留了电话,让她有什么需要的话打她电话。电话一接通,江怀溪劈头盖脸的就是:“许姐,你能不能马上让你爸爸医院派一辆急救车来子筝家,我担心她要做傻事,现在正在往回赶。”

    许柏晗心下一惊,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偏偏去的时候还好,回去的时候前面的路段竟该死地堵车了。江怀溪来不及多想,下了车甩上车门就迈开了步子就往陆子筝家里跑。

    这一辈子,江怀溪只跑过两次,第一次是因为陆子筝在体育课上晕倒了,第二次,就是现在。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快的像是要跳出胸膛,却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

    江怀溪几乎是用踹着打开了陆子筝的家门,而后来不及关上门,就冲进了客厅,那一刻,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惊恐占据满了她的心扉。

    她看见,陆子筝正颤颤巍巍地从阳台台墩上站起身子……

    江怀溪几乎是惊叫着喊出了陆子筝的名字:“子筝,你下来……”

    陆子筝闻声,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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