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有这等事,若真如李掌柜所言,那水下这猫腻就大了去了,先不问这些尸体从何而来,单是什么矿藏宝物之类,一般人能发现吗,发现了有本事采挖吗,这里头不定牵扯什么人呢。

    “李掌柜,那照这么说,沈东家跟我们夫人会被卷进这片水域吗?”

    他是想问卷进来还有活的希望么,或者说就算活着,会遇上什么未知的事情吗?

    李掌柜沉吟,“这是最有可能的,如若真的不是这里,想要再找就更加漫无目的,或者说还要扩大范围,在我看来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越是找不着,生还的希望就越渺茫,就好像这水底的尸体,水下的世界太过难测,不是死了就一定能找的到,其实赵章心底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希望是一回事,事实不容人侥幸,人跟天争命,本来就不那么容易。

    “李掌柜!我们的人进去了!”此时水下上来一个人,有些激动的跟李掌柜说道。

    李掌柜亲自过去把人拉上来,“进去了?可有甚发现?”

    那人抹了一把脸,喘口气道:“还没有,但是过了漩涡后反而异常平静,水下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李掌柜奇了,什么也没有那就是连活物都没有,什么样的水底下没有活物呢?

    “再探!如果有可能,看看能否上岸。”

    赵章不禁纳罕,他也算是常年在水上行船的人,这样的漩涡都能穿过去,沈东家或者说江右商帮手下竟有如此能人,不过既然能过去,说不定真有什么发现,他忽然就对他们家夫人活着这件事,重新抱有了希望。

    谢景翕将养了两三日,终于有了坐起来的力气,一边有了精神,就要给小家伙喂奶,小安哥儿很好养活,不哭不闹的十分懂事,当然这是有一定条件的,确切的说就是看人下菜,也就只有对着她跟沈涣之的时候才安稳,那日叶颖好心过来瞧了一眼,谁知道安哥儿就是不让她抱,一碰就哭,搞的叶东家很是尴尬。

    给他喂过了奶,正巧昌郎中又过来给她扎针,前几日她醒了之后,昌郎中过来瞧过,说她在凉水里泡久了,腿脚受凉严重,就怕落个风湿之类的毛病,要趁着月子的时候调养,谢景翕见他行医很有一套,便也放心的让他调养,还一度纳罕,这样偏远的小镇子上也有医术很好的郎中。

    昌郎中布开针灸,准备给她扎针,谢景翕好奇的问了一句,“我瞧昌郎中行针的手法很是特别,不知是师从何人?”

    “哦?这位娘子却是懂针灸?”昌郎中也很意外。

    谢景翕笑笑,“看过一些罢了,并不十分懂。”

    “那你这眼力也算是了不得,恐怕于医道也是有研究的。”昌郎中下手极快的将一根针扎在她脚腕处,然后继续道,“既然您懂,我就与你闲聊几句也罢,这事其实有个缘故,我们这种小地方,哪有什么像样的好师傅,是我机缘巧合遇上了一个高人,教了我一些针灸之道,后来我根据他教我的,又悉心研究了一番,也算是创出了自己独到的一套针灸手法吧。”

    “哦?竟还有这等奇事,遇上高人这种事,听起来都像是话本子里说的。”

    “可不是呢,我也觉的自己是撞了大运,老先生性子也古怪,说教我一招就够我用一辈子,条件呢就是让我从今以后必须跟他姓,这不,我这昌姓就是打他老人家那里来的。”

    昌?谢景翕一琢磨,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嵇老头的名字里似乎就带了一个昌字。

    第199章 麻烦上门

    昌郎中所述高人,听上去跟嵇老头还是有些沾边,毕竟高人不常有,脾气也怪的就更不多了。

    谢景翕琢磨着,嵇老头云游在外不大可能暴露自己的姓氏,而他也不会真的稀罕别人跟他姓,无非就是好玩罢了,戏弄人的成分多些,遇上一些虔诚的,就像昌郎中这般,没准真的将其奉若神明,改用姓氏一辈子。

    本来谢景翕没打算往下说,不过她想了想,四方镇这个地方有些莫名的怪异难测,攀个关系没准用得上,于是她讶异的问昌郎中,“原来您这昌姓是如此来的,我还说这姓氏不常遇到,正巧与我外祖家同姓,觉得您格外亲切呢。”

    昌郎中也好奇了,“您外祖也姓昌?那倒是巧了,自打我遇上那位高人,遇见昌姓都要多说几句话,不知您外祖何方人士?”

    “我外祖他老人家原是江南人士,不过常年在外游历,口音有点官话,说来也巧,他也算行医之人,我这点眼力,还都是跟他老人家学的。”

    昌郎中喜上眉梢,“这么巧!我遇到的那位高人也说自己是江南人士,常年在外游历,乡音都改了,到有些京城口音的样子,他老人家个头不高,花白的胡子还特别精神。”

    谢景翕呀了一声,“那没准,您说的就是我外祖呢,他老人家这些年也不知去哪游历了,都好几年没有音信,不知您遇上他是哪一年呢?”

    昌郎中激动了,差点没抓着谢景翕喊一声姑奶奶,“我,我,那得七八年了吧,您要真是昌老先生的外孙女,就真是天大的缘分了,可见救你一遭都是天意,天意呐!”

    “什么天意?阿翕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沈涣之走进来,笑看二人。

    谢景翕道:“你说巧不巧,我瞧昌郎中的针灸之术很是特别,就随口问了一句,没成想正是当年我外祖在外游历的时候教他的,连姓氏都随了外祖他老人家呢。”

    沈涣之心里一愣,顺着她的话说,“若真是如此,那真是缘分呢。”

    “可不是嘛!我当年受恩惠于昌老先生,当真是终生铭记,总想着有朝一日再遇上他老人家,哪怕给他养老送终都行,如今得偿所愿,遇上他的外孙女,还有幸救您一命,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往后您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声,在四方镇别的不说,我的面子还是能值几分的。”

    谢景翕与沈涣之不动声色对视一眼,果然她想的不错,昌郎中平日里还是端着脾气的这么一个人,这也难怪,整个四方镇里就他的医术拿得出手,这就好比宫里的院正,镇子上有头脸的人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头一个要维护好的就是郎中,不巴结他巴结谁。

    谢景翕道:“打一眼瞧见您,就知道您是个有能耐的,若非有叶掌柜的面子,我们恐怕还不敢登门去请,听闻里长大人都得对您客客气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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