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穹目怔住了,树母神色间便微溢出一抹得色,再度露出一个清魅有加的笑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穹目手中那本水晶之书探去。
    眼看就要得手。
    却不想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穹目醒过神,微侧身,一把抓住树母探过去的手,非常用力。
    树母面上就抽痛了下,眸中带泪,微露委屈之色看向穹目。
    若是一般人,绝对招架不住树母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但是穹目却好似有了免疫力,直接一把将树母甩开,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水晶之书上。
    树母被甩得一个踉跄,当即恨得牙痒痒,不由气怒道:“这宝物本就属于我,你不告而取,是谓偷,还不能让我看看了?”
    “你确定此物是你的?”穹目扬了扬水晶之书,挑眉道:“那你可知此物是做什么用的吗?”
    这树母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也是无意间得到了此物,看着就觉得不凡,也研究过一段时间,没有头绪,再加上又得到了新的物件,就将之随意搁在了窗格之上。
    此时,见穹目身手不凡,又直指此物,就又挑起了她的心思。
    莫不是她当真看走了眼?
    她眸光微动,“你知道?”
    穹目没有回答她,而是手指轻轻抚过书面,书中流光似有灵一般,也追逐着他的手指,似在与他嬉戏?
    树母睁大眼,她之前从未曾见过水晶之书这样的反应,难不成这书真与他有关系?
    她瞬即眼神一厉,不管有没有关系?到了她的手里,就是她的东西,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来了,她若是不把握住机会,她就不是集万灵所长的树母了。
    “还我!”
    树母仗着对方身处自己的地盘,就打算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接理说,这里属于她的本命空间,又有绝对领域加持,她完全是占据主导地位,然而刚才一探击空,她心里就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这人甚是邪气,她可能掌握不住他?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树母全力一击,对方轻飘飘地微移一步,就躲开了,她心下一凛,终于明悟,对方不是善茬。
    “你究竟是谁?”
    穹目环视室内一圈儿,这里的布置同树母的风格一样,极其奢靡又华丽秾艳,特别是那张极为宽大的软榻之上,还散落着树母几件贴己的衣物,香气袭人,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极致诱惑?
    他目光中带着一丝了然。
    这眼神就像是一根极利的针,直接戳穿了树母的脸皮,她顿时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就要打将上来。
    穹目却避而不战,转身就想走。
    树母当然不会同意,眼疾手快地挡住穹目的去路,“还没说清楚就想走?你当我这是什么地儿?”
    树母也是豁出去了。
    穹目退后了几步,与她拉开距离,才道:“我的目的就是这本书,既然书已经到手,也就没有再留的必要了,告辞!”
    树母身后横伸出一根藤蔓,让她轻轻落于其上,双手交叠,侧身而坐,裸露的白嫩莲足悬空轻点,慢条斯理道:“你说清楚了,我自然会放你走。”
    这看似摆出长谈之势,实则行着诱惑之实的举动,也只是让穹目扬了扬眉。
    “你确定?”
    树母并不知道,当穹目出现这样的表情和语气之时,就表示有人要倒大霉了,她见穹目似乎服了软,心下就升起一阵喜悦,眼波流转,柔媚似水,“不然呢?还能强留你不成?”
    穹目的目光就扫过那张软榻,回眸似笑非笑道:“你这里,强留过的人,也不少吧?”
    树母堪称绝色,穹目也不差。
    特别是那双仿似有情又似无情的桃花眼,如若秋波,特别是这般似笑非笑之时,眉梢眼角全是风情,又因着嘴角所噙着一丝邪气,更显神秘和诱惑……
    有人说,女人天生就擅于诱惑之术,因为她们无时无刻不在展现自己的魅力,以图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但是树母发现自己错了,当一个男人刻意表现自己之时,特别是这个男人长得还相当俊朗,实力又摸不清楚的时候,那种本能对强者的膜拜臣服和内心被激起的征服欲望,以无可阻挡之势泛滥成灾……
    她要这个男人!
    树母眸光微闪,并不掩饰眸中的热切,道:“但他们都不是你。”
    她自信,没有人能够逃出她的魅力之外。
    穹目就笑了,波光潋滟,似带着无尽情丝,然而口中所说却是天差地别,“我可受不起,既然惊动了你,那就手下见真章好了。”
    树母面色就是一沉,“你当真想好了?”
    她还没有从刚才对方那似万般风华的璨然一笑中醒过神来,语气就有些发软。
    “不试试怎么知道?”穹目笑道,满不在乎的表情,眼神又有些虚无。
    树母就又有一种无法掌控的失序感,仿若眼前一切,不过是对方打发无聊时间的游戏?
    以她真实的境界,都有这样的感受,对方比她所预想的还要高深,他究竟是谁?
    这次,穹目主动出击,树母防卫。
    她明知对方是虚晃一枪,计在摆脱她,然而她在绝对领域内,竟然都赶不上对方的速度,一个错身而过,对方已然离她数丈之外。
    树母自从在天罚之地站稳脚跟,何时再受过这般气,这次,她是真发怒了。
    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她就启动了自己的天赋神通。
    法则之力具现化,锁定住穹目,在她的双眸中,除了看到穹目身后璀璨夺目而又完整若斯的功德**之外,还有不尽的法则之力牵引着他,也或者说是禁锢着他?
    “怎么可能?”树母瞪大眼,双侧眼角流下了两道血泪,她甚至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被对方完整功德**之光反噬的?还是因为看到了非比寻常的事情,而震惊的?
    就在这时,穹目顿足,转过身来,面无表情,与之前调笑之态判若两人。
    也因此,树母竟然感觉仅仅是对方一道冷漠的目光,她都承受不住?
    她就见对方缓缓走了回来,一步接着一步,无声无息,却好似踏在她的心上,使她的心不断往下沉。
    终于,她再稳不住藤蔓之力,直接从空中跌下,摔在地上。
    不是她不顾忌仪态,而是因为她无法做到。
    她只能眼看着对方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如若神明一般似乎在考虑着如此处置她?
    但是这怎么可能?
    她内心充满着不敢置信,但全身的感知却又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恐惧蔓延,此时的她,哪里还有之前一丝的诱惑之态,又哪里还想得起之前还打算将对方收入帐中?她甚至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穹目见此,低声嗤笑了下,道:“我不动你,是因为你在天罚之地还有些用处,我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你不要多事。”
    他这话说得温柔,像是哄小孩儿似的,但树母却从中感知到了无尽的危险,仿若不照着对方的话所做,她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瑟缩了下,赶紧点头。
    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穹目心情似乎就好了一点,又多说了几句:“我是谁并不重要,这书留在你这里也无用,我就带走了,当然,作为交换,我也会给你留下对等的好处。”
    树母都没问什么好处,就赶紧点头。
    看到了不该看的,她现在哪里还有闲心关心对方究竟是谁,又会留给她什么好处,她现在只一心巴望着这尊煞神能够放她一马,早些离开?
    穹目这才满意了,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他转身欲走。
    “等等!”眼见对方确实打算放过她,树母摇晃着撑起身,拭去面上的血泪,内心里的那点不甘心又浮出了水面,她细声问道:“你能告诉我,那书究竟是作何用的吗?”
    她说得极为委婉,似乎就怕惹怒了穹目。
    穹目没有回头,顿了一息才道:“那是命轮之书。”
    命轮之书四字,直接将树母镇在了原地,她面上有震惊,有恍惚,有了悟,种种情绪,但最终都转变为释然,“这我确实用不上,你能带走也好,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对方能引动命轮之书,说明对方在因果大道的造诣上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与其相比,自己一个操控姻缘的半调子树母,虽同是走因果之道,但当真是不够看啊!
    在这一刻,树母的心态已经转变。
    撇去了之前的轻浮和做作,只留下对于前辈大能的尊敬和敬仰。
    直到目送对方身影飘然而逝,她才察觉到旁边桌上,多出了一个带着封印符纸的玉方盒。
    她没有第一时间查看方盒内的所谓对等的好处,而是缓缓坐了下来,有缓过了气的后怕之感,也若有所思。
    她之前未说的是,在对方身上,她还看到了一根如发丝般纤细的,若有似无,似隐似现的……半截红线?
    她心中不无好奇,会是何等奇女子,才能在一位因果大能身上留下这样半截红线,而又未被其直接清除掉?
    不用想都知道,那必然代表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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