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李侧夫立刻噤声,见她目含霜雪,想起上次她发威的情景,不着痕迹地往敏郡王身边靠了靠。

    “主子说话,哪里轮到你这奴才在此喋喋不休!”凌悠然弹了弹指甲,轻蔑冷笑,“来人,掌嘴!”

    敏郡王当即怒喝:“谁敢?!”

    眼见下人不敢动弹,凌悠然懒懒道:“十三,委屈你。”话音落,十三郎已闪身将李侧夫揪了出来,以剑鞘“啪啪啪”在他脸上狠抽了几下,那张脸瞬间肿如猪头,不堪入目。

    李侧夫瘫软在地,双眼冒星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噗”地吐出一口血,当即晕了过去。

    事情发生在瞬息之间,敏郡王不及反应,十三郎已经回到了凌悠然的身边,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刚才出手的人不是他。

    敏郡王回过神来,气得七窍生烟,浑身颤抖:“真是胆大包天,敢当着本王的面伤人,来人,将这个不分尊卑上下的东西拖下去,杖责三百!”

    “慢着!”凌悠然抬手,似笑非笑看着她:“母亲可要想清楚了再打。我这人最是护短,若有人敢动我的人分毫,保不准就会做出些过激的举动,比如,杀人啊逃跑啊之类的,届时连累了母亲可就不大好了。”

    逃跑二字让敏郡王陡然提高了警觉,眼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越太子对无忧志在必得,虽然盟约上没如他所愿将无忧嫁过去,但是作为质子送去越国,在那等无依无靠的陌生环境下,还不是由他捏扁揉圆。若是无忧真个逃跑,越国一怒之下,再次挥军——那后果,可谁也担不起啊。

    权衡利弊,敏郡王只得咬牙将这口气咽下,心想,待无忧离了府,那什么夫郎,还不是任由自己处置。

    凌悠然冷眼静观,便隐约猜到她心里的盘算,面上笑意越冷。心底最后一丝期待也被抹杀了去。之前见她尚且还念着几分本尊的父亲,如今看来,已彻底被李侧夫给蛊惑了,再不念半分旧情。既如此,她也不会再顾忌半分,什么母女情分,终究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敏郡王挟怒而去,凌悠然心灰意懒。呆坐片刻,眼见天色已晚,匆匆洗了个热水澡,吃了点东西,乘坐马车出门。

    十三郎不放心,紧紧跟随。车厢内,未免她受颠簸之苦,垫了十分厚的被褥,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细说近来发生的一些大事。

    “云郎呢?”那些大事,左右不过是凤国被强敌环饲,朝中大臣如何反应等,凌悠然不感兴趣,反正无论怎样,她已被舍弃,去越国是定了。

    感觉十三略有踌躇,不由惊疑抬眼:“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欲言又止。”

    十三郎抿了抿嘴唇,眼底浮起一丝怒意:“那等薄情寡义之人,不值你惦念。你前往邺城与越议和这样的大事,也没见他露上一面。而之后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越太子欲强取你为妾,你为护太女受伤……这些连寻常百姓都知晓的事,他却没有半分动静。我曾暗中派人往相府打探,他不曾回府。去了经常联络的地方,传递了消息,却石沉大海,毫无回应。我估摸,他早把你抛诸脑后了……如今知你被遣往越国为质,只怕更不愿意与你多有牵扯……”

    “或许,他出了什么事。”凌悠然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云归什么样的人,即使移情也不会这样避而不见。定是出了什么变故。思及此,顿时忧心不已。

    见她如此维护那人,十三郎心中不是滋味,只抱紧了她,不再说话。很快又将分离,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当珍惜,不必为了旁人与她生了嫌隙。

    来到别院,彩绘将他们迎了进去,带着凌悠然来到密室,探望绯月。

    月余过去,南宫绯月依旧没有清醒。然而,气色却比之前好了许多,心跳脉搏稳健有力。

    凌悠然静静看着他,想到自己即将前往越国为质,前路未卜,也许等他醒来也再难相见,甚至他会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他日再见许就是陌路,心底一阵悲凉。手指扶上他的面容,一遍又一遍细细描摹那动人的五官,要将他深深刻在心里。

    时间流逝匆匆,才觉得过了片刻,彩绘却进来提醒她:“快子时了,该回去了。”

    知道明天女皇必要召见自己,不能再逗留,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别院。

    深夜,万籁俱静。路上早没了行人,只有哒哒的马蹄声清晰地敲击路面的声音,在夜里回响。

    有巡逻的士兵经过,因有郡王府腰牌,倒没受到为难。只不过,走了一半路程,马车被人截下。

    深沉的夜色,只有星光几许,模糊勾画出对面一辆巨型的马车。拉车的却非马——凌悠然努力辨认,终于看出,那居然是四只猛虎。

    还真是、有够拉风的!

    看似低调又着实高调的,能驱使猛兽的,凌悠然当即便想到了一人。除九千岁外,不做他选。

    安抚好十三郎,随即上了那辆宽敞可媲美一间小屋子的车厢。

    车内塌几俱全,十数颗夜明珠镶嵌在车顶,柔和的光洒下,将车内照得透亮,连九千岁头下枕着的白狐的毛发都纤毫毕现。

    车内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九千岁散漫地躺在锦榻上,呈大字型摊开,衣裳皱巴巴地挂落在身上,头枕白狐,脚边还窝着两只小狼崽。

    这形象,简直颠覆了凌悠然对他的期待。上次所见的琼林玉树,风采卓越的美男子、嗯,美人,与眼前蓬头乱发,衣冠不整之人,难以联系到一处。

    “坐。”低沉的女音,让凌悠然又开始凌乱了。目光偷瞄,只见还是没有喉结,至于胸、微微拱起俩小馒头……可惜那副相貌,幻灭啊。

    寻了个位置,坐下:“不知九千岁找我,所为何事?”除了君墨,两人之间没有其他交集,还真想不透,他费心截住自己的目的。这么晚,若非有心,绝不可能这个时候出现在此。

    “嗯,是有事。”九千岁挠了挠头,两只脚丫子互相搓了搓痒,懒懒道:“好痒……”

    “噗”凌悠然笑喷了,这也叫事?

    却见蓬乱的发中探出一双锐利的眼,瞪过来,只好忍住笑意,别过头肩膀抽了几下,才又转回来。

    只见窝在九千岁脚边的两只小狼伸出爪子,正替她挠脚丫,登时傻眼了。不得不叹服,九千岁,真是太有个性了。若是有时间,不定还能结交一番。

    只可惜,暗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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