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应该是被设了圈套。”

    “常正廉是你派往芪州的吧?”楚邢眼神凌冽,逼近楚玠。“被设了圈套?你是想为常正廉脱罪?”

    楚玠面不改色,抬眼看他,道:“儿臣只能禀告的,就是儿臣与此事无关。而且儿臣只是表达自己的想法罢了,并无证据证明常正廉无辜。 ”

    “毕竟,”楚玠眸光沉了沉,“人心是最难看透的东西。谁说得定谁就是表里如一的?”

    楚邢双眼微眯,似乎想从楚玠脸上看出些什么,最终却无果。他笑了起来,“你说得不错,人心难测。”

    楚邢背过身去,“常正廉犯了重罪,明日午时斩。还望你以后还是多学学怎么看人,别再出常正廉这样的事了。”

    “是,父皇教训的是。”

    楚玠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而掩在袖里的手死死攥成拳。楚邢已经对他失去大半的信任,这件事其实楚邢并不相信他没有掺和,只是没有证据罢了。如果这次的圈套再大点,恐怕他不止赔进一个常正廉,还要赔上自己!

    看来,他要尽快收网了。

    当夜,没有月亮,四处一片漆黑,只有天牢前架着两个火盆,照亮牢的入口。

    两个守卫背着手站在入口两边,目视前方闭口不言,四周极静,只偶尔听到火盆里燃烧物炸裂的细微的“哔啵”声。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夜色里悄无声息地接近,然后如蛇一般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两个守卫的脖子!在他们未叫出声来之前手腕一转,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身影很快又隐没进黑暗。不久,一个着黑色袍子的人出现,径直走进天牢,仿佛脚下的两具尸体并不存在。

    牢里那股潮湿而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楚玠皱了皱眉,这让他想起那段不太愉快的回忆。他拉了拉帽檐,掩住了口鼻。

    天牢基本是囚着犯了死罪的人,并没有长久囚禁的人,所以走在石板铺成的地板上,能感觉到空旷的空间里传着小小的回响。一路都燃着火盆,照亮了每一间牢房。

    走过好几间空牢房,楚玠见到了常正廉。虽入了牢狱,他看起来仍和平日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手脚都带着镣铐,背靠墙坐着,双眼闭着,不知是在思考还是睡着了。

    “常巡按。”

    常正廉闻声睁开了眼睛,“殿下?”他的声音因许久没有开口而有些沙哑。

    楚玠提起前裾,然后在冰冷的地板跪下,常正廉吓了一跳!他忙起身跑过来,脚铐拖在地上发出清零的声响。“殿下,您这是——?”

    楚玠抱拳,俯下了头。“你的今天都是我的错。我不能救你,还会让你带着骂名死去,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妻儿。”

    常正廉眼神微黯,随即他也跪了下来,“殿下,臣做这一切皆是心甘情愿,您不必自责。臣也太过于大意了,并没想到会被倒打一耙。”

    “这次芪州的事情,肯定背后另有其人,知府不过是颗肯卖命的棋子罢了。芪州的军队被转移了,留下大批财物,然后牺牲知府这颗棋子,把臣拉下水。”常正廉的眉头皱起,“如果臣的预料不出错的话,不久运回京的那批财物就会‘消失’。”

    楚玠微怔,又听常正廉道:“臣预感在背后操纵的人绝不简单。他能有能力培养起军队,也有着很雄厚的财力,很可能就是皇家的人。还请殿下多加小心。”

    楚玠颔首,“明白。”

    “殿下。”常正廉低首,缓缓地摇了摇头,“臣没能看着您登上皇位,着实遗憾啊。”

    楚玠心里一刺,沉默了。半晌他伸出手,穿过木栏抓住常正廉放在膝上那布着青筋的手,咬了咬牙,坚定的看着常正廉,“我定会为你报仇!”

    常正廉笑了,“殿下,那臣先谢过您了。”

    楚玠看着这个已过不惑之年的男人,突然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殿下。”最初出现的那个黑色身影突然出现在天牢里,“换班的人来了,我们必须离开了。”

    楚玠收回手,站了起来,向常正廉深深作了一揖。

    对不起。

    永别了。

    ☆、告白

    日中,阳光亮得刺眼。

    刑场周围都是前来围观的人,嘈杂得很。那些声音里,有骂常正廉道貌岸然、国家蛆虫,有说常正廉绝对是被陷害的,还有的,只不过是对杀头有兴趣罢了。

    常正廉身着灰白的囚衣,手脚带着镣铐,跪在中央的刑台上,闭着眼一动不动,恍若入定。

    “肃静!肃静!”主判官拍了拍惊堂木,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午时已到,行刑!”

    处刑人提刀走上刑台,常正廉睁开了眼,眼神坦荡,没有丝毫惧怕。他感受着后方逼近的慑人的气场,目光在人群处扫视了一圈。突然他顿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然后轻轻地笑了。

    “斩!”一声令下,锋利的刀刃闪过一道反光,高高砍下!

    血溅三尺。

    刑场一片死寂。

    好半晌,才有人发出声音,四周又嘈杂起来,但其中却夹杂着最初没有的唏嘘。

    人群开始散了,其中,一个锦服少年扶着一个着素衣的女子缓缓往回走。女子低着头,一只手虚掩着脸,肩膀小幅度地颤抖着。

    离了人群,女子停了下来。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水迹,然后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浅浅的笑容,“多谢殿下陪妾身去看他。”

    楚玠摇了摇头,无言。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总是不苟言笑,眼里也只有公事。最后,能看到他的眼里只有我一人,也无憾了吧。”女子唇边的微笑仍维持着,眼睛却又落下泪来。

    楚玠看着她通红的双眼,感觉如鲠在喉。

    “就到这里吧,多谢殿下了。”女子向楚玠福了一礼,然后转身,步履蹒跚地走了。

    楚玠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回到宫中,楚玠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里。所有人都知他此刻是不能被打扰的,所以很自觉地远离了楚玠的房间。

    楚玠跪在床边,把脸埋进被子里。一片黑暗里,他眼前就浮现了常正廉那个笑容和常夫人通红的双眼。难受的感觉占据了整个心脏,并不断膨胀,撑得胸腔里微微发疼。

    半晌,他突然站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匆忙,打开后窗跳了出去!

    对素锦苑外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的楚璟正坐在桌边艰难地对付着他的作业——女红——这是那些变态老婆子布置给他的课余作业!作为一个汉子,要他学这么精细的活儿,简直是要他的命!

    稍不注意,手指又被扎了一针!楚璟心里的烦躁越积越多,最后一把把女红往旁边的桌上一掷,嘴里骂了句粗话!

    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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