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院附近开设有小馄饨店、小超市、小超市……苏笑安站在路边环顾几眼,感觉周边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气。
    小超市守店的是一五十多岁男的,嘴边还留一撇小胡子,眼神明亮,看着多少有些滑稽。
    苏笑安觉着小胡子应该可以聊几句,走到小超市跟前儿,苏笑安冲小胡子说道:“老板!来罐可乐。”
    “好嘞!看你有点脸生啊!过来办事?”说着话,小胡子转身上小货架给苏笑安拿了一罐可乐。
    “过来谈笔小生意,老板,那边那个大杂院看着不象是普通民居,之前归谁家所有啊?”苏笑安将可乐放在一边,随手给小胡子敬了一支烟。
    现如今,苏笑安手头可是宽松了不少,平时身上也带几盒好烟,做生意嘛,说几句好话、递支香烟、敬杯好酒……好多事都能有个好的开头。
    小胡子接烟在手,还特意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确信是好烟之后,连忙冲苏笑安点点头,十分殷勤地帮苏笑安把烟点上。
    “你说虞府啊!之前那可不是啥大杂院,那是老虞家的房子,老虞家牛得很,好几代了,非富即贵,后来衰败了,房子也易手了,前些年,成群租房了,最近听说快拆迁了。”小胡子笑着解释了几句。
    “雕梁画栋的,就这么拆了?有些可惜了吧?”苏笑安笑着随口说道。
    “好什么呀!洗澡、上厕所都不方便,冬天一刮风,走风漏气的,早就不好住了,花钱修一修吧,普通工人还拿不下这种活儿,听说这二年没人会干这种活了,听说走一遍最普通的修膳程序,那么大一院子,没有几百万下不来,哪个傻子会干这事啊!”
    “原来如此!那……待拆迁地区不都会划一小圈,在里面写个‘拆’字,有的中间还补划一斜杠,刚才我进去了一趟,一个类似的标记也没见着,这是怎么回事?”
    “唉!拆与不拆不是一直有争议嘛!坚持拆迁的一方认为修膳费用过高,不划算,还影响周边的城市整体规划,反对的一方非要说这种旧式建筑只要逝了,也就永远消失了,太可惜了,说那里面的建筑物牵扯到许多特殊建筑技术,属于什么永不可重负技术什么的,我也听不懂,对了,反对那一方说那大杂院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国内也没有几家,宝贝呢!”
    “那最后到底拆还是不拆啊?”苏笑安笑着问道。
    “谁知道呢!我反正主张拆,那边一拆,周围其它平房和小公司马上就进入动迁程序了,只要顺利拆迁,咱这一片的风水可就活了,我不是也能多挣点钱嘛!”小胡子笑着解释道。
    “哈哈哈……也有您这么一说,那您先忙着,再见!”
    “回见了您呐!”小胡子十分客气地目送苏笑安就此离去。
    快走到巷口的时候,苏笑安就听着巷子外面传来摩托车的马达声,出于安全考虑,苏笑安本能地避让了一下。
    一分钟不到的样子,果然,一辆棕黄色摩托车打苏笑安身侧驶过,摩托车上男骑手也怕撞着人,摩托车开得也挺慢,苏笑安无意间打量了一眼,他发现,摩托车是“城际快递”公司专用的摩托车,车上的骑手身穿的工作马甲也印着“城际快递”的广告字样。
    苏笑安也曾在“城际快递”公司临时待过几天,那是一家特种快递公司,发送的货品都是比较贵重的东西,快递费也比一般的快递公司要贵得多,快递员要么开车,要么骑摩托车,从不骑电动车。
    “诶?!刚才那人怎么瞧着有点儿眼熟啊?”想到这儿,紧走几步,苏笑安在后面跟了上去。
    眼见着那辆棕黄色摩托车驶进自己刚刚去过的那处大杂院,苏笑安推测,刚才那位摩托车骑手应该是大杂院里的租户。
    停下脚步,苏笑安四下里打量了半天,紧走几步,快速绕过那家小超市,一闪身就进了大杂院。
    大杂院里种着不少参天古树,苏笑安最后选择了一株古柏,轻轻一跃,手脚并用地爬上树顶,选择了一处合适的观察角度,苏笑安朝院子里打量了几眼。
    没过多一会儿,身着工作服那位男骑手出来打水清洗摩托车,此时,那人已将头盔摘下,苏笑安看着他更加眼熟了。
    苏笑安在树上耐心等候了一阵儿,大树底下那人可能活得有些腰困体乏了,双手叉腰,仰面朝天地活动了半天自己的颈椎。
    这回,苏笑安看清楚了,大树底下正是汽修厂那伙强买强卖的坏家伙为首之人。
    “果然是姓马的,这回看你往哪儿跑。”想到这儿,苏笑安尽量避开姓马的那家伙的视线,悄悄隐身在树枝间,半晌也不敢轻动一下。
    过了一会儿,眼角余光中,苏笑安发现姓马的所穿马甲上面居然印着一个手机号码,观其前三位打头数字,应该是快递公司的员工工作手机号,于是,苏笑安在树上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卢海娟,马甲上那个电话号码也一并发了过去。
    过了十几分钟,姓马的再没露面儿,摩托车就在院子里晾着,苏笑安猜测,这主儿八成是才下夜班,这会儿正在出租屋里休息呢!
    为防止打草惊蛇,苏笑安也没敢挪窝,得亏今儿没怎么刮风,否则,还真够苏笑安受的。
    还好,过了一会儿,卢海娟可算是回信了。
    “基本确定就是他,那个手机号已经查实了,是他的临时工作机号,我表哥说了,剩下的事儿他们自然会处理。”短信说得很清楚,树底下的确就是那个姓马的。
    “那我回了啊!谢谢!”苏笑安回了一条信息。
    “不客气!注意安全!”
    “好说!”发完短信,苏笑安顺着树干落地悄悄离开了大杂院。
    ……
    第二天,苏笑安将大杂院的具体情况告之关临岳,向他请教了几句:“叔!可能是我异想天开吧!您说,虞家老院在不在咱这旧货行市范围之内呢?”
    “哦!虽说你这思路有些清奇,不过,逻辑上倒是说得通,那你是为了挣笔中介费呢,还是纯粹就是拯救非物质文化遗产呢?”
    “要是能挣点钱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您老说的是,这么庞大的旧货很难收费的,那咱就算做件公益善事吧!”
    “这事得看从哪个角度讲呢,就算你挺有能力,奔波半天,最终说动相关人士、相关部门将虞家老院修膳一新,那事后呢?那么大一笔投资如何收回呢?收门票?那得收到猴年马月啊!建成民俗博物馆?那后期的维护费用谁出?花不少的人力、物力就养那么一处没啥大用的院子?!合适吗?”关临岳不大认同此事,认为这桩旧货生意没啥谈头。
    听闻此言,苏笑容也觉着自己想得过于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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