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闻名于京城,建宁公主很是失落,有一下没一下踢着马,垂头丧气显得非常不开心。
    陈冲没有理会她的心情,在往回走的过程中,一边观察周遭兵马调动情况,心中则在思考目前的形式。
    一路走来,除了城门口有人把守,根本没有其他盘查士兵,这种连样子都不做的搞法,实在是让他不能理解。
    一千多万两银子失踪,建宁公主还不见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朝廷一点反应也没有?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也不怪陈冲疑惑,那件奴儿哈赤金甲的重要性,他根本就不知道。
    虽然在知道金甲主人后下意识就开始黑鳌拜,不过那完全是瞎猫碰见死耗子。
    毕竟他不懂政治,更不知道鳌拜私藏清太祖金甲,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用这件金甲若被利用,到底能搅出多大的乱子。
    多隆追名逐利、贪财好色、人品龌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废物。
    相反他不仅很聪明,而且胆子极大,还有敏锐的政治眼光,以及毫无节操的人品。
    在看到鳌拜私藏的金甲后,他连几百万两金银都愿意放弃,其中自然有原因。
    皇帝,是一国之君;
    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一国之军。
    在投靠下任皇帝福全之后,多隆如果能扫清鳌拜党羽,让自己亲朋好友借机上位,那他的地位将无人可比。
    顾命大臣的位子,也不是不能谋划的。
    当然,陈冲并不知道这一切,毕竟这些东西,早已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
    不过来自后世的广阔见识,还是让他敏锐的察觉到一些问题。
    看了一眼城门处懒洋洋的守军,陈冲若有所思——似乎自己不仅高看了建宁公主,更高看了那一千多万两银子。
    一千多万两银子多吗?
    很多。
    建宁公主重要吗?
    很重要。
    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候,一些事、一些人、一些东西,没有结果反比有结果更好。
    得到结果就是“有”。
    得不到结果,就是“莫须有”。
    在这次风波中,对想要清算鳌拜党的人来说,或许是“莫须有”更有利,也有更大的操作空间。
    而这,或许就是他们坐视陈冲、公主、金银失踪,却视若无睹的真实原因。
    将倒鳌派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陈冲暂时放心下来,知道这次斗争分出胜负之前,自己应该没有太大危险。
    当然,必要的乔装打扮,依然还是少不了。
    三天时间过去,陈冲定做的“户外移动亭式公共厕所”早已做好。
    陈冲验收过后,十分满意的付了尾款,随后带着木器店的马车,晃晃悠悠回到真武庙。
    打发走了送货员,他刚将厕所收进随身空间,就见阿珂穿着一身绫罗绸缎,打着呵欠走了出来。
    看到两天没见的小姐妹,建宁叫道:“阿珂妹妹。”
    “唔,早。”
    阿珂转头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往外走去:“我还有事,不说了......”
    走了两步,她忽然反应过来,猛地回头叫道:“陈大哥?”
    建宁翻了个可爱的白眼,没好气道“我们都站半天了,才看见啊?”
    阿珂难为情的说:“睡迷糊了,对不起嘛!”
    陈冲莞尔一笑,带着二女在院中凉亭坐下,随口问道:“怎么样,这两天还顺利吧?”
    说到正事,阿珂精神立即一振:“陈大哥,我已经打探清楚了,丙字九号房间,确实被一个客人连着定了好几天。
    根据我这两天的观察,这房间里的客人既没找姑娘留宿,也不出来看歌舞,每天除了三餐以外,就只叫个清倌人进去弹曲,让人感觉很奇怪。”
    陈冲听罢沉吟道:“这么看来,陈总舵主给我留的信息,或许就在这个房间里。”
    随即他站起身,对二女挥了挥手:“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尽早问清陈总舵主的位置,咱们也好动身去寻他。”
    “对对对!”
    建宁连连点头:“听说南方吃**致,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阿珂自然无所谓,不过她还是提醒了一句:“陈大哥、建宁姐姐,丽春院要过了正午才开门。”
    “那你起这么早干嘛?”
    看了看日头,建宁有些纳闷,现在也才道辰时末吧?
    阿珂笑道:“早点出门,多在城里兜几个圈子,免得被人跟踪嘛!”
    听少女这么说,陈冲不由高看了她一眼,心说这姑娘年纪不大,考虑事情倒还挺周全。
    不过现在龙脉宝藏已经到手,他也不愿再呆在京城,于是说道:“行了,反正咱们南下也要马车,不如现在去买一驾,也免得总是雇人家的。”
    阿珂应了一声,随即慌忙跑回卧室,取来自己的小包袱。
    陈冲将包袱收好,又将马儿收进随身空间,三人这才雇车赶往马市。
    马车两个字,马在前、车在后。
    对马车来说,最重要的是马,毕竟没有马的车,也不可能跑起来。
    京城里虽然木匠铺不少,但专门做马车的地方,大多依附在马市附近,毕竟有车没马也不行。
    陈冲手里马确实不少,马儿也都很不错,但问题是这些马再好,不能驾车也没用。
    拉车的马、耕田的牛,都属于牲畜中的技术工种,没有经过训练,根本干不了这两门活。
    晃晃悠悠来到马市,脚刚落地,一个马贩子便牵着一匹马挤了过来。
    见三人身着绫罗绸缎,皮肤也比较白净,马贩立刻知道,这几位都是有钱的主。
    他打了个千儿,笑盈盈的说道:“这位爷,若您是来瞧马,选咱‘追风社’准没错!”
    说罢他拍了拍身边马儿的脖子,得意道:“您瞧瞧,这马,多好!”
    陈冲没有言语,走上前抓住笼头,掰开马嘴看了看牙齿。
    牛马的年龄看牙齿就能看出来,多少岁数该长多少牙,牙长齐了就看齿面磨损,磨损的越厉害,年龄也就越大。
    马贩子手中的马,两对钳齿连齿痕都磨没了,少说也有十三四岁。
    再联想他随时把马牵着,见人就推销的模样,这马能剩下的时间估计只能按月算。
    陈冲松开手,看着马贩子连连冷笑:“好一个追风社,就拿这种老马来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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