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陈大哥到了。”
    韦小宝一路小跑,大声嚷嚷道:“说是有急事!”
    陈近南忙放下笔迎出大门,向陈冲拱了拱手:“陈兄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陈冲大步走进屋内,见案几上摊着几张纸,猜想陈总舵主之前多半在写信。
    他一撩衣摆坐在下手,直接说道:“总舵主,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两件事请你帮忙,再就是要帮你,哦不,帮咱们解决一个问题。”
    陈近南微微一怔,心中猜测着陈冲来的目的,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他端上茶水,一脸笑容显得极为亲热:“陈兄弟但说无妨,只要用得着我,陈某绝不推辞。”
    陈冲端起茶喝了一口,也不拐弯抹角:“总舵主,不知道你可听说过神龙教?”
    这小子怎么惹上神龙教了?
    陈近南皱了皱眉,沉思片刻慢慢说道:“这个门派我倒了解一点,天地会黔中分舵的兰舵主是侗人,她和神龙教关系匪浅,陈兄弟问这个干什么?”
    面对陈总舵主的询问,陈冲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虽然他不怕麻烦,但终究不想让暴露龙儿的真实身份。
    见陈冲不爱多讲,只是追问神龙教具体位置,陈近南也只得讲了出来。
    “我也没去过,不过据说在黔东黎平府八万山娲皇岭,听兰舵主的意思,神龙教就在某个侗寨之中。”
    默默记下位置,陈冲感激道:“多谢总舵主成全。”
    说完他招手唤过四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还有件事要麻烦总舵主,我要去一趟神龙教,劳请帮忙安排个安全所在,让她们能安心练功。”
    在来的路上,陈冲已先和几人说过此事,所以这次建宁并没有闹别扭。
    见陈近南看向自己这边,她还露出一个十分耿直的笑容:“请总舵主多多关照。”
    陈近南点点头,这事十分简单,福州本来就是天地会大本营,也没什么不安全。
    真有什么不放心,大不了安排在天地会总舵,自己照看着就是。
    见陈近南应下,陈冲笑道:“私事说完了,咱们再说公事——”
    他四下打量一番,随口问道:“总舵主,不知咱们总舵之中,有没有粮仓、库房之类的隐秘、安全的所在?如果有还请带我去一趟。”
    这个问题让陈近南颇有些莫名其妙,玄天玉虚宫本来就是道观,既然是道观,那肯定有储藏香烛黄纸的地方。
    不过既然陈冲说是公事,他也不好拒绝,只得一头雾水的带着几人来到寺库。
    陈冲左右查看,见周遭没有外人,这才谨慎的说道:“总舵主,接下来发生的事可能比较惊悚,你不要害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
    陈近南心中嘀咕,暗笑陈冲装神弄鬼,不过看他脸色严肃不似玩笑,又收起了轻视之心。
    万一真有什么要事呢?
    于是他矜持的说道:“陈兄弟有什么话就说罢,陈某保证不害怕。”
    陈冲应了一声,踱步走进库房,随即张开双臂。
    看他这副模样,陈近南与徒弟面面相觑,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要干什么?
    随后,只见库中闪过几道银光,紧接着,无数银砖、金锭如潮水般,从陈冲手中不断涌了出来。
    金银坠地相互碰撞,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不断在库中回荡。
    陈近南如遭雷击,他下踉跄着向后退去,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韦小宝双眼几乎瞪了出来,看在在地上翻滚的金银,又忍不住往前扑去,趴在地上往怀里搂着银子。
    “有了有了,粮草、刀枪、铠甲、战马、弓弩、赏银全有了,发财了发财了......”
    听着徒弟的尖叫,陈近南顿时回过神,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眼神清澈而坚定,但脸上的肌肉却在抽搐,似乎眼前超乎常理的情况,已经让他表情有些失常。
    一把将趴在地上抓钱的徒弟薅到面前,陈近南失声问道:“小宝,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韦小宝茫然的松开手,怀中金银掉了一地:“做梦?”
    他猛地晃了晃脑袋,捡起一锭黄金张嘴咬下——然而,两个牙印无比清晰。
    韦小宝面露狂喜之色,忙将金锭塞到师傅手中,几步跳到陈冲身后,将他大腿一把抱住。
    然后大声哀求道:“陈大哥,你就是我亲哥哥啊,你什么时候学会变银子的?能不能也教教我!”
    陈冲没留神,差点被韦小宝撞的一个趔趄,库房中顿时恢复了安静。
    他没好气道:“这个很简单,你先有10两银子,然后就能变九两银子了。”
    韦小宝一头雾水,陈近南却听明白了,他催动真气稳定心神,随即问道:“陈兄弟,这些金银莫非——”
    陈冲颔首笑道:“不错,这些金银都是鳌拜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现在我留在这里,也算是为起义略尽绵薄之力。”
    “这哪里是绵薄之力!”
    陈近南感叹道:“金银堆积如山,少说有一千多万两,只要精打细算一些,绝对能用到将鞑子赶出中原去。”
    看着满地金银,陈近南忽然觉得惭愧万分,一想到自己之前因为怀疑陈冲,就带着京城会众不告而别,将他一个人留在京城,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暗叹一声,他转身向陈冲拜了一拜,心情复杂的说道:“陈兄弟,多谢了。”
    陈冲侧身一让,扶住陈近南笑道:“总舵主见外了,焚过黄纸、拜过天地,咱们都是兄弟伙,又何必说这些话?”
    一听陈冲这么说,陈近南心中更是难受。
    他坚定的摇了摇头,陈恳的说道:“陈兄,若没有你这笔钱,咱们与鞑子作战时,就得拿竹竿草叉木棒。陈兄义薄云天,天地会万千会众因你而活,这一拜陈某非拜不可,这一拜你也非受不可!”
    说罢,他挣脱陈冲束缚退开几步,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一躬身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行吧!
    陈冲叹了口气,也不再去强行阻止,硬挺着受了这一礼,心中却觉得怪不好意思。
    等陈近南站起身,他打趣道:“总舵主,钱我交给你了,人你可得帮我照看好。”
    陈近南点点头,目光缓缓扫过四女,随即沉声许诺:“陈兄,既然咱们是焚过黄纸、拜过天地的兄弟,你的家眷就是我的血亲。你尽管去,若四位弟妹出了差错,陈某愿以命相抵!”
    听总舵主说“四个家眷”,建宁气的直瞪眼,大双小双心中暗喜,阿珂则是一张俏脸瞬间飞满红霞。
    瞥了眼表情不一的四个姑娘,陈冲呵呵干笑,恬不知耻道:“家眷确实是四个,只不过我想请你照看的,其实只有三个。”
    陈近南有些惊讶:“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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