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数十个高丽骑兵仇视着,杜九是挺肝颤的,但是在看到所有的大唐将士都围拢过来后,杜九又嚣张了起来。
    杜九此时心中呐喊着:“还有谁!”
    没有什么对峙、骂战,更没有什么单挑,甚至没有谁下命令,只包围圈内部的将士,一人捅一刀,这些高丽骑兵就交代在这儿了。
    这些高丽骑兵临死前,杜九隐约听见他们好像在怒吼什么,奈何语言不通,白费劲了。
    这伙人可以算作辽城高丽人最后的挣扎了,所以,这伙人覆灭后,辽城很快就被攻打了下来。
    打下了辽城后,杜九感觉到阵阵的寂寞,心道:高处不胜寒啊~
    想当年七征突厥,八讨吐蕃的,小爷差点就回不来了,这高丽倒好,攻打他们跟切瓜砍菜似的,一没难度,二不刺激。
    此时的杜九,浑然忘记了自己刚刚是怎样死里逃生的。
    像是感受到了杜九内心的小嘚瑟,攻下辽城第二天,天就下起了大雪。
    杜九盘腿坐在摞得高高的被褥上,裹着貂裘,再披个大被,手里捧着一碗热水,生动形象的表达出了高丽人民的房子是有多么不保暖。
    与此同时,辽城城外三里处,一小撮人正在这里密谋。
    高丽甲:“金将军,我的儿子朴奕伴就在辽城内,我有八成的把握他还健在。”
    金将军:“好,你想办法让他策反东门守将,我们三日后从东门攻打进去,杀了小唐王,夺回辽城!”
    高丽甲:“是,将军,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
    高丽乙此时突然振臂大呼:“杀了小唐王,夺回辽城!”
    金将军与众人连忙捂住高丽乙的嘴,将他扑倒在地,半晌,见远处唐军的营地没有反应,这才松开他。
    金将军双目圆瞪,一脸后怕的道:“哎一咕,世子还真是……”
    高丽丙连忙接话道:“世子还真是热血啊热血!”
    金将军深吸一口气,在高丽丙的眼神示意下,敷衍的道:“热血,热血行了吧,艾西……”
    金将军话落,转身背对众人,隔空打了一套组合拳,然后笑脸如花的转回身,对着高丽乙道:
    “世子殿下,您看,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吃饭怎么样?”
    “杀了小唐王,夺回辽城”世子锲而不舍的继续振臂高呼。
    金将军捂脸低头,酝酿了半晌,这才缓缓抬头,一脸严肃的说句口号:“天色已晚,回去吃饭!”
    现场寂静了一会儿,只有一枯叶子啪的拍在了金将军的脸上。
    高丽甲和高丽丙默默地抬头望天假装没看见这尴尬的一幕。
    正此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世子动了,他振臂高呼道:“天色已晚,回去吃饭!”
    众人(众人=金将军+高丽甲+高丽丙)相视一笑,拱手称道:“是,世子殿下!”
    突然,一句汉语插了进来,“何人在此高声喧哗,来人,将其拿下!”
    众人对视一眼,连忙扛着世子落荒而逃。
    后唐军中有通高丽语者译之曰:“晚乎,饭否!”
    当然,这是后话了。
    书归正传
    却说翌日,杜九正高卧被中,忽听府外有斥候来报,杜九腾地一下,翻过身来。
    心道:但听得门外斥候来报,且行步如此匆匆,定有急情!待我探耳细细听之!
    想罢,杜九蠕动了下,小心的将耳朵漏出被窝。
    被冷空气激的打了个冷战后,杜九如愿的听到了隔壁的开会声音。
    会议如下:
    斥候道:“报,将军,东门火起,火焰足有三尺高,疑是高丽人所为!”
    尉迟敬德拍案大怒:“岂有此理,赤足刁民,竟敢冲击城门!”
    “本将问你,你来之前,可有人擒住贼首?”
    “禀将军,贼首已被程小将军擒住,但其身着我朝服饰,且自被擒住之后,不发一言,故我等尚不能确定其高丽人身份!”
    斥候话刚落,一粗犷的声音便响起,只听其大大咧咧的道:
    “确定哪门子身份,敢在我大唐地界儿放火,哪怕他是失手,也够他死上几回了!要我说,就地砍了,省的多生事端!”
    说话之人杜九多少有些印象,此人常伴尉迟敬德左右,身材平庸,肤白,圆脸,绿豆眼,修理的整整齐齐的胡须,看着就让强迫症心声好感。
    要说武艺,他也没多好,顶多能以一敌二,但他能被尉迟敬德留在身边十多年,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杜九从未小瞧过他。
    就比如此次的事儿,此时若是听了他言,定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但那时说啥都晚了。
    毕竟,按惯例,捉住了活口,总要审讯一番的,毕竟那人费那么大劲在城墙外放了一把火,除了燎黑几块城砖啥也没造成,咱总得解解惑不是。
    非常时期,一切诡异的事情都可以看做阴谋,有阴谋,就不能这么草草了事。
    所以,尉迟敬德未采纳他的建议,而是直接命令斥候传信程怀默,让程怀默将贼首压押至中军帐中。
    斥候得令,匆匆而去。
    却不知,程怀默得令之后,在押送贼首途中,遇了袭。
    当时,程怀默骑着心爱的战马二牛,马后跟着几个兵卒,用二指粗的麻绳绑着贼首,一路推推搡搡的往前走。
    道路两旁的房屋中,不时从窗口,门缝里,冒出几个或面黄肌瘦,或灰头土脸的脑袋瓜。
    他们眼中或好奇,或恐惧,或仇恨。
    其中一个屋子里,有八位壮士,其中一人就是朴奕伴。
    朴奕伴之前一直默默注视着唐军动向,听说唐军押着一个人往这边来,就连忙往窗外看。
    这一看,朴奕伴眼泪差点下来,只见朴奕伴的父亲朴步成正被五花大绑,推搡向前。
    朴奕伴忍耐不住,呼来左邻,抢了友舍的菜刀和斧头,一行八人,蓄势待发。
    待到程怀默行至屋前,朴奕伴大喊一声:“杀”。
    霎时间,八位壮士如脱缰野狗般扑撕上来。
    程怀默的战马二牛被吓了一激灵,待回过神来,直接就冲着罪魁祸首朴奕伴撞去。
    程怀默在一惊一乍之间,差点被甩下马去。
    幸好程怀默熟悉自家二牛的脾气,每次都能很好的配合二牛。
    于是,朴奕伴就见对面唐军小将左手持缰,右手提刀,全然不顾另外七人,直愣愣的冲自己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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