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里头惊诧和好奇之色。

    肃太妃笑道:“上门便是贵客,哪里来那么多礼数。今日来,也就我的几个赵家老姐妹和侄女儿等人。不必拘着放不开。快给司家太太端坐。”早有边上丫头抬了两个绣墩来。王氏推让一番后,便坐了。初念只推辞,最后立在了她的身侧,微微垂下脸,任由那些太妃王妃们打量着自己。

    肃太妃与王氏刚没说几句闲话,外头人便报说徐家果儿小姐到了。正等得焦心,听到她来了,飞快便跑了出去迎接。没一会儿,一对个头差不多,犹如玉琢小姑娘便手牵手笑嘻嘻地进来了。

    初念起先接到邀贴时,便猜测果儿也会受邀。所以此刻见到,并不意外。和她也已数月没见了,朝她笑了起来。果儿也一眼看到了她,回笑后,照方才被宋氏教导那样,先过去朝几位老太妃和王妃见了礼,连王氏也没落下,这才到了初念跟前,叫了一声“姑姑好!”

    这一声“姑姑”出来,王氏心便落了下来。原来她起先有些担心,唯恐小孩子一时嘴快,顺口又在众人跟前叫初念“二婶婶”的话,恐怕会惹尴尬。

    肃太妃见了她喜欢,招手叫到近前,搂住她问了些话后,命仆妇带几个小女孩儿们出去自去玩耍,屋里头便只剩大人了。肃太妃向王氏恭贺了几句司家近日荣耀后,便将初念叫到跟前,令她坐自己身边的一张墩子上,道:“好孩子,前次救了万和。听说当时手脚都烧了,可全好了?”说罢拿手看。

    初念忙道:“早就好全了。当时收到了肃王殿下送来的良药,擦了不过一个月,便好了。”

    肃太妃点头,对着卢王府上太妃道:“瞧这一双手,指尖边圆,手心肉厚,摸着仿似不着骨,这便是相书里说福相手啊。便是眼前不顺,日后必定也是后福厚泽。”

    卢王太妃等众人自然笑着称是。

    王氏见太妃在说初念后福,心中又是得意又是难过,自谦道:“托太妃福,我家这女儿若真能如太妃所言那样有后福,我便再无所求了。”

    众人又说了些闲话,宴席便开了。因有司家母女在,肃王只在开席时过来敬了一回酒后,便退了出去。在边上教坊司众乐伶吹拉弹唱中,渐渐便说起了肃王婚事。

    原来肃王小时,得一高人卜卦,说未满弱冠之前,不宜成家。否则恐折福。太妃信其有。便一直未办他婚事。到了如今,已过二十了。前些天,月羊国李氏国王遣使携贺礼来拜新皇,欲将如宁郡主送入宫中侍奉新皇。赵琚并未纳。知道肃王年满二十尚无王妃,便下旨让他迎这如宁郡主为王妃。

    月羊慕华。世代依附大楚,称中华为上,甘以儿国自称。所以王女儿也只冠衔郡主,不敢与大楚公主平号。

    大楚皇帝后宫里,纳月羊后妃很是常见,藩王里以月羊皇室女子为王妃也有。所以对于这桩婚事,连肃太妃也颇满意。只等回去洞庭,迎来那位郡主后,便把婚事办了。

    一个长长下午后,宴席终散。初念等果儿和万平依依惜别后,携了她一道离去。肃王亲自送初念一行人到大门外,等着马车来的功夫,见王氏正与边上卢王、颂王两府人在告辞,望着初念,稍犹豫了下,终还是到了近前,朝她略微点头,笑道:“说起来,前两回都不过匆匆只闻人声而已。此次方得见司家小姐的面,我颇觉荣幸。先前的事,也略有耳闻。世俗安知伪与真。但愿往后,汝万事顺意,芳华岁新。”

    初念没想到他会特意和自己告别,还赠了祝福之语,有些意外和感动。想了一下,便朝他还了礼,笑道:“方才筵席之上,也听说殿下不日便要喜结良缘。在此谨祝如鱼得水,并蒂花开,嘉祝嘉贺。”

    赵晋一笑,正这时,抬眼见大道上来了一骑快马,认出马上之人正是徐若麟。

    他先前在城破前,曾受赵勘差遣,与廖其昌一道去龙山与徐若麟议和后,虽未竟,但过程还算客气,如今就更不用说了,早不是敌对双方。待要以主人身份迎上去时,徐若麟已到了近前,下马大步而来。

    果儿看见父亲来接自己了,很是高兴,叫了一声爹。徐若麟应了,看了眼已经侧脸过去的初念,这才对着肃王笑道:“我应了女儿来接。这便来了。听闻殿下下月便要归藩。从此天高海阔,实在叫人欣羡。”

    肃王目光微闪。面上却也打着哈哈道:“徐大人取笑了。不过是闲散之身庸碌度日而已。哪及徐大人春风得意,前程不可限量。”

    初念在俩男人寒暄之时,便与果儿笑着挥手再见。等肃王打完哈哈,朝他裣衽礼后,看都没看徐若麟一眼,便往已经过来的自家那辆马车去,被随后跟来尺素云屏扶着上了马车坐了进去。坐定之后,这才觉到自己满腔正在慢慢升腾而起的怒气——先前没见到他,还没怎么样,此刻见他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才觉到连牙根儿都发痒了。极力克制住自己才没去多看他一眼。多看一眼,只怕便恨不得要把他身上肉咬块下来才解气。

    卢王颂王两家女眷此时纷纷都上了马车,王氏也见到徐若麟——如今对他,自然是感激不尽。见如此相遇,又上前叙话道谢番后,这场告别终于结束。王氏登上马车与初念一道,随行三个丫头和张妈坐后头那辆,先前进去王府角门茶水房里歇息吃茶几个司家仆从各自就位后,驭车而去。

    王氏对今日这场做客显然很是满意,坐在车里还谈论着席间所感。初念心不在焉,听问自己时,便随意敷衍句。马车出了西安门外大街后,上了段有些凹凸的路面,跳了几下后,忽然车底咯噔声,慢慢停了下来。车夫下去,俯身检查车底后,有些慌,对着已经打帘看出来问究竟王氏道:“太太,车轱辘边榫头竟裂成了两瓣,轱辘棒掉了出来,不能走了!”

    王氏哎地责备道:“怎会如此粗心?出来前也不检查下车子!这抛在了路上可怎么好?”

    车夫辩白道:“太太,这车子刚两日前二太太还用过,小的当时查过,并无差错,今日这才没仔细看便出来……”

    王氏摇头叹气,直骂蠢材。车夫心里委屈,也不晓得当时看着完好榫头此刻怎如此不经颠,也不敢再辩了,低头不语。

    初念劝道:“娘,算了。这车子咱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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