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仿佛出了什么大事,而且是不好的大事。

    徐若麟起身去应门。很快,他匆匆返回。

    “怎么了?”

    初念见他神色凝重,不安地问道。

    “宫里来人,说皇后召我立即入宫。”

    初念怔住了。

    “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你放心。天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徐若麟安抚般地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随即匆匆而去。

    初念再无睡意,坐在床上,心怦怦地跳个不停。

    显而易见,皇帝这一次的发病,必定非同小可。否则皇后绝不会在这样的辰点派人急召徐若麟入宫。

    皇帝到底出了什么事?接下来,又会如何?

    ~~

    徐若麟赶到时,整个春华殿灯火通明,亮得如同白昼。

    皇帝病发后,因情况特殊,并未被移动位置,仍在春华殿。所以他被宫人引至春华殿外的一间偏殿等候,几乎是前后脚,负责京畿防卫要务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范晔也匆忙赶到。想是事发突然,他甚至连衣冠都未穿戴整齐,便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惊疑不定地向徐若麟打听消息。徐若麟表示并不知情——他确实不知情。但是他有一种感觉,这一次,一定是出了大事。

    萧荣很快便至。她的双眼微微泛红,看起来像是流泪过,又或者,其实只是熬夜所致。

    她看向他二人的时候,神情平静。只是道:“万岁夜间忽然发病,病势汹汹。太医虽全力救治,只是仍旧昏迷,恐一时难以苏醒。兹事体大。兵马司须得把控城防,以防变乱。指挥要务由徐若麟暂时总揽。尔等须得同心共力,与太子一道,静待万岁苏醒。”

    徐若麟微微一凛,与范晔对望一眼,看出他目中掠过的惊疑之色。只是很快,两人都齐声应了是。

    萧荣没再说话,只是看向徐若麟,朝他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去。

    五更之时,如常前来赶赴朝会的大臣听闻皇帝昨半夜突发急病,至此时仍未苏醒,一时大乱。聚到天明时分,直到近午,宫里始终没传出消息,最后才无奈陆续散去。

    三天一晃便过。这三天里,朝事被彻底放置,众多大臣早晚等在宫外,向太医院的人打听养安殿里皇帝的状况。第三天的中午,一个太医出来了,也终于带出皇帝已经苏醒的消息。群臣松了口气,纷纷围上去,正要再详问,他却摇头叹气,分开众人便匆匆离去。

    大臣们虽有些不解,只毕竟,三天来总算等来了好消息,对于太医的反应便也没怎么放心上,仍继续等在宫门前,请求入内探视皇帝。崔鹤很快出来,带了皇后的话,说万岁此时不宜见人,仍需静养。群臣等了三天,早就焦躁不已,竟聚在宫门前不愿散去。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就在众人欲要强行拍门而入时,宫门忽然打开,萧荣出现在了门里。她的双眼泛红,布满细细血丝。

    宫门外的鼓噪声,渐渐停了下来。

    “娘娘,臣等得知万岁已经苏醒。等了三日,心中急切万分,想要入内探视万岁。娘娘何以阻拦?”

    位列九卿之一的狄慎思终于站了出来,大声问道。

    萧荣望着他,缓缓道:“并非我有意阻拦,而是万岁……”

    她停了下来,面现戚色。

    这三天来,群臣早就从太医口中隐隐得知,皇帝夜半病发于春和殿安贵妃处。起因似是宫闱之中,以虎狼之药媚主邀宠,这才诱发了皇帝的暗疾,致使如今这样的后果。此刻见皇后现身解释,听起来似乎情况仍是不妙。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一时静了下来。

    萧荣目光梭巡过群臣,最后道:“诸位都是国之重臣,探视万岁,乃君臣之谊、人之常情,倘若方便,我又岂会阻拦?也罢,你们推几位出来,随我一道去便是。“

    很快,内阁诸老及数名位列九卿的大臣便被推举出来,随了萧荣往养安殿去。几人屏声敛气入了内殿,见于院使也在。便垂手立于床前,齐齐盯着帐子。

    萧荣示意宫女掀开帐帘。

    赵琚正躺在枕上。他身穿白色中衣,双眼半睁半闭,看起来像是醒着,却又像是睡了过去。

    “万岁,你可好了些?”

    廖其昌靠近一步,轻声问候道。

    赵琚听到了他的声音,眼珠动了下。他似乎想转头,头却始终转不过来。他想说话,嘴却只停留成半张口的样子,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的啊啊之声。他又似乎想抬手,到了最后,那只手却不过微微一动,又颓然落了下去。

    “万岁!”

    廖其昌和他身后的数人,已经发现了他的不对。失声叫了一句,纷纷抢到他的榻前,惊骇地望着躺着的皇帝——他们这才看清,皇帝陛下口角歪斜,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极其怪异。除了一双眼睛还能转动外,几乎已经失去了说话和动作的能力了。

    “诸位阁老臣工,你们都看到了,万岁确实醒了过来,却成了这个样子。现在你们该知道了,我为什么还不愿让你们见他。”

    萧荣望着榻上的丈夫,缓缓说道。

    她看到他吃力地再次转动眼睛。应该是听到了她的说话声。最后与她对视。他的目光里,包含了太多的心绪。愤怒、悲伤、恐惧、绝望……她看了出来,最终却淡淡撇开了视线。

    她身后的众人,却仍沉浸在惊呆之中,一时竟无人开口说话。直到最后,狄慎思转向于院使,颤声问道:“万岁何时能好?”

    于院使目中露出忧色,叹息一声,道:“万岁本就患有脑疾,须得息养才好。不想此次因了……”他顿了下,跳了过去,“此次肝阳暴张,阳升风动,致使气血逆乱,血液不循常道,溢于脑内发病,如今半身不遂,语言不利。别无良法,只能用药辛凉开窍。只盼万岁吉人天相。只是短期内,恐怕……”

    他没再说下去,听了这话的数人,心里却都咯噔一下,一时再无人接口。

    皇帝的这种头风暴发之症,他们从前也不是没见过。知道一旦病发,往往便再难治愈。

    一阵难熬的静默过后,众人拜过仍躺那里一动不动的皇帝,起身鱼贯外出。萧荣送这一行人至外殿时,司彰化停住脚步,道:“娘娘,国不可一日无君,何况是此多事之秋。万岁不幸卧病不起,朝政却不可耽误。臣以为,太子此时当有所担当,负起代理国事之责。如此既不耽误朝政,万岁也可安心养病。”

    他的话,在这个时候听来,难免显得冷酷。但是却无人出声反驳。

    萧荣微微闭了下眼,睁开后,点头道:“老大人说的也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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